凌晨三点，我趴在电脑前啃着冷掉的外卖，屏幕蓝光映得眼底发青。
《仙魔弑神录》最新章节里，男主顾承煜一剑捅穿养母苏寒的心脏，血珠溅在他眼尾红痣上，书评区全是“爽文就该弑母证道”的叫好声。我握着奶茶冷笑，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男主就是个白眼狼，魔修养大他反而被反杀，这剧情比我老板的脑回路还离谱！”
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屏幕跳出条诡异弹窗：“想体验真正的魔修养娃吗？”
我骂了句“垃圾广告”，刚要关掉，屏幕却突然渗出蓝光，像团活过来的墨水吞噬指尖。外卖汤汁泼在键盘上的瞬间，我听见电流刺啦作响，视线里闪过无数书页翻动的残影——等再睁眼时，鼻尖已经塞满了铁锈味的血腥气。
“靠！”
我踉跄着扶住朱漆门框，掌心黏腻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镇北王府的院落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断刀、残肢和浸透血水的婴孩襁褓散落在青石板上，月光给这场屠杀镀了层冷白滤镜，像极了游戏里的阴森副本。
“欢迎来到《仙魔弑神录》，宿主。”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我正踩碎一块带血的玉佩。低头看见自己泛着冷光的指尖，以及眉间硬币大小的冰纹胎记——这具身体，赫然是书中杀人如麻的血河魔尊姜砚璃，此刻刚屠完镇北王府满门，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放过。
“系统？”我声音发颤，抬脚踢开脚边瞪着眼的尸体，“所以我熬夜吐槽烂剧情，结果被雷劈穿书了？”
“准确来说，是手机爆炸引发的时空裂隙。”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现在请接收主线任务：收养镇北王府遗孤顾承煜，抚养至其成年并助其入凌仙宗，任务完成即可回归现实世界。”
我瞳孔骤缩，视线落在不远处血泊里的襁褓上。三个月前看的原著细节突然回笼：镇北王府用禁术封印嫡子顾承煜的逆命血脉，却被血河魔尊灭门，婴儿被丢进乱葬岗喂狼，最终被路过的凌仙宗长老捡走——但现在，那团在襁褓里扭来扭去的肉球，正抬着沾血的小脸，冲我咧开没牙的嘴笑。
“系统，这任务能折现吗？”我蹲下身，指尖凝出冰棱——不是想杀人，只是穿越带来的后遗症让手指不受控制。顾承煜的眼睛亮得惊人，乌溜溜盯着我眉间冰纹，肉乎乎的拳头突然抓住我染血的食指，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烫得像团小火苗。
系统沉默三秒：“宿主可尝试拒绝任务，后果为魂飞魄散。”
“……”我望着远处巡城卫灯笼的火光，咬牙切齿地扯下披风裹住婴儿。他立刻蹬着小腿往我怀里钻，鼻尖蹭过我锁骨时发出含糊的“嗯嗯”声，活像只找奶吃的小狗。我嫌恶地扯开他的手，却在看见他脐带还沾着胎盘血时，魔气顺着指尖漫出，在他脐带上结了层止血的薄冰。
“妈的，比带熊孩子还麻烦。”
我骂骂咧咧地抱起他，注意到他襁褓上绣着金线麒麟，此刻却浸在血里像团烂抹布。顾承煜的手指勾住我腰间的魔尊令吊坠，吊坠上的血河图案突然泛起微光，与我眉心冰纹隐隐共鸣——这是原著里“主仆契约”的标志，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
巡城卫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踩着尸体堆跃上墙头，怀里的婴儿突然“哇”地哭起来，小身子抖得像片秋风中的落叶。我皱眉捂住他的嘴，指腹触到他未长齐的乳牙床，柔软的触感让我想起前世邻居家的小女儿——那丫头总爱抓着我的手喊“姐姐”，后来却在车祸里……
“闭嘴！”我冷声警告，却在他眼泪大颗滚落时，指尖悄悄凝了朵冰花晃在他眼前。婴儿瞬间收声，胖手抓向冰花，咯咯笑出口水，口水混着血沫滴在我黑缎披风上，晕开小片污渍。
乱葬岗的秃鹫被魔气惊得四散，我在歪脖子槐树下停下，月光穿过枯枝洒在婴儿脸上，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银边。顾承煜盯着我的发间，突然伸手抓住那截用寒潭枯枝做的木簪——原主苏寒的遗物，此刻却成了这小子的玩具。
“这是你未来要砍我的剑。”我冷笑，用魔气震开他的手，“记住了，小崽子，我叫姜砚璃，不是苏寒，更不是你娘。”
他听不懂人话，只是盯着我指尖凝结的冰棱发呆，睫毛上还沾着未落的泪珠，像沾了露水的幼兽。我突然想起书中对顾承煜的描写：“逆命血脉觉醒时，他眼底血纹如裂帛，却在看见苏寒尸体时，第一次落下眼泪。”
“工具人。”我轻声重复，指尖抚过他眉心红痣，魔气在他皮肤上烙下几乎看不见的冰痕——这是定位符，也是警告。婴儿在披风里扭来扭去，忽然张嘴咬住我耳垂，乳牙床磨得皮肤发疼，却又带着奇异的温热。
子时三刻，顾承煜终于在我怀里睡着了，小拳头还攥着我一缕银发。我望着他眉心若隐若现的红痣，想起原著结局里他跪在苏寒坟前的场景——那时他已成为凌仙宗最年轻的长老，却在墓碑前哭得像个孩子。
“抱歉，我不是苏寒。”我对着夜风轻声说，指尖凝出冰刃，却在即将触到他咽喉时，听见远处传来狼嚎。顾承煜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往我怀里缩了缩，无意识地发出“阿……”的音节。
冰刃碎成冰晶，像场无声的雪。我鬼使神差地用魔气在坑边竖起冰墙，又从储物戒指里翻出块灵果，掰碎了塞进他嘴里——他立刻吧唧着嘴吃起来，汁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我不耐烦地用袖子替他擦掉，却在触到他皮肤时，指尖微微发麻。
“就养到十三岁。”我对着槐树发誓，“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回我的现实世界，互不相干。”
怀里的婴儿发出满足的哼唧声，手指无意识地勾住我发间木簪。远处传来巡城卫的呼和声，我冷笑一声，踏碎月光跃向寒潭方向，银发在夜风中扬起，与他眉心红痣在月光下交织成诡异的图案。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任务进度1%，宿主加油哦~】
我翻了个白眼，却在低头看见顾承煜睫毛上的血珠时，用魔气轻轻拂去——不是心软，只是觉得，这具尸体还不够干净，需要个活物衬衬。
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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