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里的血瞳骤然收缩，半透明触须抽打着地面，混凝土块被卷到半空又砸落，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林破后背抵着变形的变电箱，左眼金色纹路如熔岩流动，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空间撕裂波动，危险等级SSS。」
“队长！”通讯器里传来影刃低沉的呼喊，“死士群开始往地下溃退！”
林破抹了把脸上的血，正欲回应，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个狼狈的身影——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跌跪在他脚边，胸口挂着的冷煞阵营徽章还在晃动，“我投降！我知道冷煞最后的藏身地！”
男人抬头时，林破看见他眼底的血丝里泛着水光，“我是中级指挥官，三天前就发现那老东西在搞邪门仪式。他等‘守门人’完全降临，就要接管城市中枢……”话音被头顶坠落的钢筋截断，男人猛地拽住林破裤脚，“求你信我！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破的手指按在男人后颈的觉醒者标记上，系统瞬间解析出对方灵能波动——没有伪装的暗涌。
他扯起男人胳膊，金色纹路顺着手臂爬满手背：“带路。”
“等等！”
铁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机械师蹲在废墟里，工具箱盖敞开着，零件在他布满油渍的指缝间翻飞。
他把一块银色圆盘按在改装过的机械臂上，抬头时护目镜滑到鼻梁，“共鸣增幅器。”他拍了拍圆盘，“能同步你们俩的异能频率，影刃的爆发力、你的灵核震荡……”金属零件碰撞声里，他喉结动了动，“一起砸下去，或许能撕开那东西的防御。”
影刃不知何时站在铁血身后，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血珠顺着刃纹滑落。
他盯着圆盘，墨镜后的目光像淬了冰：“近战压制我来，你们远程配合。”话音未落，短刃已插回腰间，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林破脸上的血痂微微发疼。
“林破！”
后勤支援的声音带着喘息。
女医疗兵从瓦砾堆里钻出来，急救箱在她身侧晃荡，左手还攥着两支蓝色药剂。
她半跪着扯开林破的衣领，消毒棉按上左肩伤口时，他倒抽一口冷气——伤口深可见骨，碎肉片沾着焦黑的异能残留。
“撑住。”她的手指在颤抖，却把药棉按得极稳，“这是最新的强化剂，能撑十分钟。”她抬头时，林破看见她眼下的青黑，“别逞能，十分钟够你……”
“足够了。”林破打断她，接过药剂仰头灌下。
热流从喉咙烧到心脏，他能听见骨骼发出“咔”的轻响，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体能值120%，灵核活跃度提升至临界值。」
后勤支援帮他系好最后一道绷带，突然用力抱了他一下。
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前：“带着他们回来。”不等林破反应，她已经抓起急救箱跑向远处呻吟的伤员——那是退场的背影，淹没在烟尘里。
“通道坐标已发到你终端。”铁血的平板亮起蓝光，“跟紧我，门禁系统被冷煞改过七层加密……”
“走。”影刃的短刃在掌心嗡鸣，率先扎进黑暗的通道口。
林破拽起投降者，金属靴跟碾过碎玻璃，跟了上去。
通道里的空气泛着铁锈味。
投降者的手在发抖，却还算利索地避开了几处陷阱：“左数第三块地砖是机关……右边墙缝有微型炸弹……”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像刀子般割着耳膜。
“死士断后！”影刃的短刃划破黑暗，三个持着能量刀的身影从转角扑出。
他矮身躲过横扫，短刃擦着敌人手腕划过，血花还没溅开，另一只手已经掐住对方后颈——咔嚓一声，颈椎错位的声响混着警报，格外清晰。
林破的左眼金色纹路暴涨。
他抬手按在墙上，灵核在体内疯狂震动，“灵核震荡·十段！”声波如实质的浪潮涌出，前方三道金属闸门同时扭曲变形，飞溅的金属碎片穿透了两个死士的胸膛。
“到了！”铁血突然低喝。
他的机械臂插进门禁槽，额角全是汗，“最后一层加密……破解……”
“滴——”
金属门缓缓开启的吱呀声里，林破闻见了浓重的腐臭味。
门内是个圆形祭坛，中央跪着个玄衣人——正是之前那个提“守”字玉牌的男人。
他背后的墙上刻满扭曲的符文，顶端悬浮着半块玉牌，和玄衣人腰间的“守”字严丝合缝。
“冷煞！”投降者突然尖叫，“他启动了深渊之契第二阶段！”
林破抬头。
整座城市的天空正在崩塌。
巨大的黑暗漩涡穿透云层，无数光点被吸了进去——那是普通人的灵能，被强行抽离。
漩涡中心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地面的符文开始发光，像无数条毒蛇顺着街道爬行。
玄衣人缓缓抬头，他的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嘴角咧到耳根：“欢迎……见证新神降临。”
林破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妹妹的笑声在耳边回荡，能摸到内袋里照片的边角——那是三年前，妹妹还健康时，在游乐园拍的。
风卷起他的衣角，金色纹路覆盖了整张脸，像燃烧的火焰。
“这一战，”他的声音像滚过雷的钢铁，“不胜即亡！”
黑暗漩涡的阴影里，影刃的短刃折射出冷光；铁血的机械臂喷出蓝色火花，共鸣增幅器发出嗡鸣；林破的灵核在体内震动，每一次跳动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远处传来建筑崩塌的轰鸣。
三人站在祭坛边缘，背后是正在碎裂的黑市总部。
风卷着灰尘扑来，模糊了他们的面容，却清晰地映出眼底的光——那是绝境里的火种，是无论如何都要烧穿黑暗的决心。
下一章，当黎明到来时，他们将站在漩涡之下，与所谓的“守门人”，做最后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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