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壹号，VIP卡座。
李坏将一份《港岛日报》甩到桌上，头条标题刺眼。
“警方连夜突袭四十二家夜场，湾仔总警司关耀明：扫清黑暴绝不手软！”
李坏屈指弹了弹烟灰，抬眼看向对面缩在卡座里的男人。
“坤哥，这次蒋生是不是又让你背锅？”
靓坤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都说现在和联胜坏哥最威，现在看来你果然够狂！”
说着猛然站起身子，双手支在桌子上死死盯住李坏。
“你知不知道现在洪兴出五百万花红买你人头，你还敢约我出来？上次那三百万的账我还没给你算！”
李坏摇头轻笑。
“哈哈，我还以为坤哥是个做大事的人，看来跟那些烂仔也没什么区别，看来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靓坤皱了皱眉。
“阿坏，有屁快放，我冇时间同你猜灯谜。”
李坏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说道。
“七三年你带三十人劈穿深水埗，替洪兴抢回赌档，七五年油麻地码头火并，你挨三刀保住蒋家走私线，因为这件事你还蹲了三年苦窑，就更别说……”
李坏掰着手指细数，忽然嗤笑一声。
“现在呢？蒋天生让你擦屎，有没有把你当成兄弟看？”
靓坤猛地前倾，眼白爬满血丝。
“叼你老母！约我出来就为讲风凉话？”
李坏突然将报纸揉成团砸向垃圾桶。
“蒋家坐龙头坐到发霉，洪兴七万兄弟服过边个？你靓坤砍人够狠，揾钱够刁，点解要跪低食蒋家剩饭？”
靓坤霍然起身。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龙头的位置应该能者居之，我认为坤哥有这能力，所以……”
“挑！想蛊惑我造反？”
李坏拍了拍靓坤，示意他坐下。
“坤哥，何必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造反?港督都是轮流做，凭什么洪兴永远是他蒋家说了算？”
靓坤忽然笑了，看着李坏说道。
“坏哥当我三岁细路哥？出来混的是要讲义气，你想让我欺师灭祖？”
李坏慢悠悠展开一张便签纸。
“别傻了，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还讲那一套？我来告诉你义字怎么写。”
随后在纸上写上一个义字。
“你看，義字头顶是羊，下边是我，这就叫我是羔羊。做羊嘅才讲义，做大佬嘅……”
李坏拿起便签纸，缓缓从中间撕开。
“只需要识得食羊肉咯……”
靓坤喉结滚动，舔了下嘴唇，只听李坏继续说道。
“事成之后，我只要铜锣湾的地盘，其他的一概不动，你继续走粉开马栏，我保证和联胜一粒老鼠屎都唔会掉进你碗里。”
靓坤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果然是阿坏，说的不由得就让人心动。”
突然，他语气变得凌厉。
“空口白牙，我点信你？”
见靓坤动心了，李坏慢悠悠翘起二郎腿。
“当然我会拿出我的诚意。”
“什么诚意？”
李坏将吐出一口烟，随后将烟头摁在烟灰缸中。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坤哥你一定满意。”
说完微笑看着靓坤。
靓坤双眼在李坏身上来回扫视几遍。
“那要先看看你的诚意了。”
说完径直向门外走去，与此同时，何敏便拽着小结巴闯进君临壹号。
二人来到卡座前，李坏扫了一眼面前的何敏。
只见她齐肩短发利落，黑色包臀裙紧裹腰身，高跟鞋踩得大理石地面咔咔作响。
李坏晃了晃酒瓶，往冰杯里倒入威士忌。
“何老师又来上课？这次是《论古惑仔的自我修养》？”
“我来打工。”
何敏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你说过只要我来当侍应生，就给我道歉。”
李坏挑眉扫过她绷紧的丝袜。
“何老师穿成这样来上班？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
随后指尖敲了敲桌面。
“月薪三千，现在去换衣服。”
“我一分钱都不要！”
何敏攥拳砸在桌上，震得冰桶里的威士忌晃荡。
“我要让你知道，就算在最底层，人也能干干净净往上爬！”
李坏忽然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缩在何敏身后的小结巴。
“你呢？也想当道德标兵？”
小结巴绞着裙角蹭过来。
“阿婆说……想，嗯……想见你……”
“见我？”
李坏捏住她下巴。
“见家长啊？”
“反……反正你来就系！”
小结巴拍开他的手，马尾辫扫过他手背发痒。
何敏突然插进两人中间，身上的清香混着火药味。
“李坏，你不敢赌？”
“换衣服，现在。”
李坏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西服。
“阿美，带何老师去更衣室。”
又扫了一眼何敏。
“记得给她拿最小号的衬衫。”
何敏脸一红。
“你什么意思！”
李坏没有理会，何敏只好跟着阿美前往更衣室。
这时小结巴突然揪住李坏袖口。
“你……你会去见我阿婆吧？”
李坏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
“见阿婆没意见，可是……”
说着，他再次捏住小结巴的下巴，用挑衅的口吻说道。
“我已什么身份去？”
小结巴轻拍了一下李坏。
“哎呀，去……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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