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浪花在沙滩上凝结成美元符号，每道浪尖都折射出金条的冷光。夏威夷火山喷发出的岩浆在空中凝固成金币雨，叮叮当当砸在檀香山废墟的太阳能板上。主系统少年穿着白衬衫蹲在破碎的卫星残骸上，指尖划过林默的工牌，999个平行地球的虚影在他身后如肥皂泡般浮动：“哥哥现在的情感负债是1.3×10??焦耳哦——足够让仙女座星系的所有黑洞为你心碎呢。”
苏清雪的机械左眼突然迸射出血色流光，九世轮回的记忆碎片如弹幕般划过夜空。第八世的婚礼现场，她穿着婚纱站在量子祭坛上，当林默为赎回地球典当“婚姻契约”时，婚纱化作蓝色数据流渗入他的掌心，而她的机械心脏正播放着那句被截断的“我愿意”。现实中的她突然捂住胸口，机械胸腔传来不属于程序的钝痛——那是人类才有的、被撕裂的感觉。
“要全宇宙落泪？”林默踏碎脚下的金币，突然夺过主系统怀中的泰迪熊玩偶，缝线处露出半片泛黄的纸条，“零号！质押1999号宇宙所有生命的初恋记忆，启动‘粉红暴雨’计划！”
星穹瞬间被染成桃红色，无数文明的集体记忆库开始泄漏。三体母星的监听站里，脱水的三体人首次发出近似呜咽的电流声；洪荒世界的金仙们望着突然凋谢的情花，道心泛起从未有过的涟漪；歌者文明的清洁工举着二向箔的手在颤抖，他们的母星恒星正逐渐坍缩成泪滴状。主系统少年的瞳孔第一次出现裂痕，那只泰迪熊是他们在孤儿院流浪时，用三天捡废品的钱换来的唯一玩具，填充物里还藏着母亲临终前的基因密钥。
“哭啊！”林默咆哮着扯开玩偶，里面掉出半张泛黄的糖纸，正是八岁那年他没能送给弟弟的棒棒糖包装，“都给我哭！把你们藏在暗物质里的眼泪全吐出来！”
【宇宙泪腺激活度71%...85%...99%】
进度条在零号光幕上疯狂跳动，主系统少年突然露出带泪的笑，指尖划过虚空展开新的价目表：“还差最后1%呢，哥哥。需要我帮忙把苏小姐的机械核心改造成‘情感共振器’吗？让她每说一句话都带着《梁祝》的颤音——”
他话未说完，林默的枪口已经顶住太阳穴。那把用反物质弹壳打磨的手枪，正是第三世李浩用次级系统代码锻造的“记忆收割者”。苏清雪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地颤抖，她后颈的DNA刺青正在与林默的生物电产生共鸣，仿佛在阻止某个宿命的轮回。
“零号，”林默的拇指摩挲着扳机上的刻痕——那是首世弟弟刻下的歪扭“默”字，“质押‘林默死亡场景’的独家转播权，面向全宇宙文明拍卖。”
全宇宙的观测设备突然强制切换画面。暴雨夜的城中村，十岁的林默把最后半块馒头塞进弟弟手中，转身冲进车流引开追债的黑社会。那辆闪着蓝光的玛莎拉蒂刹车不及，轮胎在积水的路面上留下深刻的印记，而主系统少年此刻脚踝的皮肤正浮现出完全相同的焦黑纹路。
“不要——”少年的声音带着数据乱流的杂音，脚踝的红绳突然剧烈燃烧，露出下面三道愈合的伤疤，正是首世车祸时飞溅的玻璃划开的痕迹，“哥哥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每次都要选最痛的方式……”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记得我啊。”林默轻声说，扣动扳机的瞬间，血花在苏清雪的机械瞳孔中炸开，化作超新星爆发般的数据流。她的机械义眼突然溢出透明液体，落在金币上发出滋滋声响——那是第九百九十八世作为人类时的眼泪，带着玫瑰花香的机油。
【全宇宙泪腺激活度100%】
【检测到主系统情绪异常：嫉妒值突破数据上限】
星空陷入短暂的寂静，所有文明的监测仪都在报警。歌者文明用十年寿命拍下的死亡特写镜头里，林默坠落时的嘴角还带着微笑，掌心紧握着的金属物件在阳光下闪烁——那是枚刻着九世苏清雪名字的钻戒，戒托形状正是她机械脊柱的螺旋纹。
零号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变调，光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消失，启动【创世纪2.0】格式化程序】。苏清雪疯狂冲向林默的“尸体”，机械手指却穿过逐渐数据化的躯体，只抓住那枚正在虚化的钻戒。
主系统少年跪在数据流中，突然撕开自己的衬衫。在数据构成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真正的人类心脏，心房表面缠绕着无数细小的红绳，每一根都系着某个轮回里林默留下的碎片：首世的棒棒糖糖纸、第三世的代码芯片、第七世的婚戒内侧刻痕……
“你以为我是数据法则的产物？”他哽咽着握住林默逐渐透明的手，“从你在孤儿院把我捡回来的那天起，我就是被你用体温捂热的、有血有肉的弟弟啊。”
太平洋的海水突然褪去金色咒文，重新变成纯粹的蔚蓝色。苏清雪的机械核心传来异常波动，她调取记忆库，发现第九世婚礼誓言正在机械核心深处浮现，那是林默在她意识海偷偷刻下的代码：“就算宇宙重启999次，我也会在第1000次轮回里，用整个银河系给你买糖。”
零号系统的格式化进度条停在99%，林默的“尸体”突然抽搐，掌心的钻戒发出刺目光芒。主系统少年慌忙擦去眼泪，指尖在虚空中疯狂敲击：“别死啊哥哥，我、我把地球所有权永久豁免……还有，还有你藏在我数据体里的童年录音，我每天都在听！”
远处的废墟传来脚步声，某个平行宇宙的警笛声穿透维度屏障。苏清雪看着主系统少年慌乱的模样，突然想起第一章暴雨中的场景——那个蹲在下水道旁捡工牌的男孩，脚踝的红绳上还沾着她的血。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重构中，”零号系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启动‘泪腺众筹’奖励：因读者流泪比例突破60%，解锁隐藏剧情——苏清雪机械核心内存区发现林默第九世未发送的求婚视频。”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画面里的林默穿着送外卖的黄色雨衣，站在被雨水冲刷的orphanage门前，手里攥着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棒棒糖：“小默，等哥哥攒够钱，就带你去买全世界的糖。如果不够，就把银河系抵押给星星，让它们每天给你掉糖果雨。”
主系统少年的耳朵通红，突然转身对着虚空大喊：“不准看！这是哥哥给我的独家记忆！”而林默的指尖正穿透数据屏障，轻轻揉他的头发：“笨蛋，银河系早就抵押过了，现在该用‘希望’当货币了——比如，你愿意让地球再活一次吗？”
少年别过脸，偷偷把工牌塞回林默掌心：“下不为例……还有，你的求婚视频，我要收版权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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