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艰难跋涉,李承乾终于带着队伍平安返回漠南。
然而一同出征的三千匹战马,此时已经剩下不足一千匹。
不过好在漠南天气比漠北稍微好一点,而且时不时也能碰上突厥人的聚居点,军队的后勤这才得以保障。
李承乾率领军队直接返回定襄。他让霍去病带着大度设去长安献俘请功,并向李世民转述自己对边塞建设的五年规划。
如今乙失夷男已死,大度设既然有李承乾担保,李世民便顺水推舟,册封大度设为薛延陀继任可汗,半个月后由朝廷派使团送他回郁督军山即位。
另外根据李承乾的建议,李世民又在漠南草原新设立一个北庭节度府,总揽边塞与草原各部落的一切军政大权。
节度使一职自然由李承乾担任。
褚遂良察觉到有些不对头,于是就劝谏道:“陛下,虽然朝廷任命亲王兼任各地都督,但是本州事务通常由长史代为署理,都督本人并不参与管理具体事务。”
“如今您不仅任命代王为节度使,总揽草原各部一切军政大权,更是将边塞的军政税赋一并交由节度府节制,这恐怕大为不妥。”
“一旦代王受到别有用心之徒的蛊惑,臣担心他将重蹈前辙,走上难以回头的不归之路。”
李世民说道:“褚大夫多虑了。代王是我的儿子,也是太子的长兄,更何况他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再做出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宗庙社稷的事情。”
褚遂良:“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当初就是陛下溺爱东莱王超过代王,因此才导致代王惶惶不能自安。”
“如今陛下又宠溺代王超过太子,只恐怕将来前事还会重演。事关朝廷稳定,皇子安危,陛下不可不慎重考虑。”
李世民:“当初代王离开长安时曾向朕保证过,他这一生只待在边塞,终生不再踏进长安半步。”
“如今才半年时间,他就带领区区一千兵马,长途奔袭六千里,饮马瀚海,登临燕然,活捉胡王。”
“似这等战功,除了当年封狼居胥的冠军侯,也就只有我朝生擒颉利的卫国公了。”
“代王既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在我看来,仅仅一个节度使尚不足以彰显朝廷对功臣的褒奖。”
“我还想加封他为天策上将,不知诸位公卿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说道:“代王天纵英才,文韬武略勇冠三军,仅一个节度使确实是有些委屈他了。”
“不过陛下将整个草原部落的军政大权授予代王,这已经达到了自秦朝以来裂土封王之最。历代亲王之中,再没有比代王更加隆宠。”
“如若陛下再加封代王为天策上将,臣只怕就算代王没有异志,他手下的那些武将也难免滋生异心。”
“到时候就算代王想忠于陛下和太子,只怕也是身不由己,从而完成难以挽回的大错。”
李世民沉思片刻后说道:“赵国公所言甚是。代王虽然对朝廷一片赤诚忠心,但是难免有奸佞之徒蛊惑他。”
“出于对代王自身的考虑,确实不能给他太大的权利。”
“既然如此,那么边塞的军务仍然由薛万彻署理,只让代王署理草原各部落的事务。”
失去对边塞军政的管理权,这对李承乾发展壮大自己的嫡系势力确实有些影响。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既然不能从大唐境内招募汉家男儿,那就干脆从突厥、铁勒等胡人部落中挑选壮士充实军队。
决定之后,李承乾将北庭节度府的治所从定襄搬迁到呼和浩特。
一来方便招兵买马,二来也能摆脱薛万彻的掣肘。
为解决军饷问题,他又新设立一个商务厅,专门负责草原各部与中原的贸易往来。
由于大唐朝廷对草原各部落实行羁縻管辖,因此北庭节度府在很大程度上也拥有自治权。
中原以耕种为本,实行重农抑商政策。虽然经商赚钱,但是所得利润需要分出一半上交朝廷。
李承乾在草原上实行轻徭薄税政策,对商业更是优惠到只征收百分之一的税率。
于是短时间内,四方商贾齐聚呼和浩特,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如同牛粪一样遍布草原。
有一个名叫吕不韦的洛阳商人,他不仅富可敌国,更是极具政治抱负。
听闻李承乾在草原广招贤才,于是他便举家搬迁至呼和浩特。并将全部家产捐赠给北庭节度府,以便谋求个一官半职,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李承乾任命他为商务厅长,由他全权负责草原的贸易和税收,以及对长安文武百官的人情往来。
李承乾以呼和浩特为中心,每隔五十里便建造一座周长四公里的卫星城。
如是复制,卫星城遍布草原。向北一直延伸到荒漠戈壁,向东则直达大兴安岭,向西蔓延几乎到了凉州。
这些卫星城除了给行商队伍提供住所之外,还驻扎有五十名大唐边军,以便处理各部落之间的纠纷。
经过一年的发展,呼和浩特商业繁荣,人口众多,北庭节度府也赚的盆满钵满。
呼和浩特按照草原习俗,不筑城墙,仍以营帐而居。李承乾就住在简易的大帐里。
吕不韦十分不理解李承乾的想法,于是就劝道:“殿下,如今四方商贾云集北庭节度府,呼和浩特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长安洛阳,而节度府的税收更是日进千金。”
“殿下若不建造一座比肩长安洛阳的雄伟节度府,只怕天下人就无从得知殿下的丰功伟绩。”
李承乾则推辞道:“面子工程耗费巨大而无所适用,只不过白白浪费民力物力,实不可取。”
吕不韦:“殿下若是顾虑民力物力则大可不必。北庭节度府虽然刚建立不久,不过商务厅所收上来的赋税足可以支持建造一座雄伟府城。”
李承乾:“未来草原需要建造三百六十座卫城,并且各驻守五十名戍卒,这本身就是一项耗资亿万的宏大工程。”
“而且我们还需要从中原购买粮食被褥等物资,以支持在漠南各部落永久驻军。仅此两项,单单靠商人所缴赋税远远不够,还需要另开财源。”
“因此我打算组建一支商队去中原经商,同时也能收集各地的情报。”
吕不韦一点就通:“殿下的意思是,我们要在长安洛阳各设一处商会?”
李承乾:“草原胡人不善经商,汉人又容易被官府察觉,所以你要留心西域胡商,找一些可靠之人。”
吕不韦按照指示,迅速从胡商手里买了一批奴隶。这些奴隶大多都是欧洲的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
他们由拜占庭人手里转卖到阿拉伯人手里,然后再辗转到波斯人手里,波斯人又带着他们来到草原交易。
这些欧洲蛮族既与他们家乡相隔万里,又对大唐文化一窍不通。
所以可不可靠先不说,单就背叛而言,他们也无从背叛。
吕不韦雇佣了几名波斯商人,由他们带着这些欧洲奴隶去往长安,在城南偏僻的里坊租了几家货栈。
明面上是卖一些西域特产,暗地里则收集情报,以及豢养一批死士,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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