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林越额角的碎发往下淌，砸在焦黑的碎石上溅起细泥。
他盯着掌心那枚淡金色碎片，纹路正顺着腕骨往手臂攀爬，像活过来的金蛇。
系统稳定的嗡鸣在耳畔响了三遍，最后那句建议立即融合几乎是从芯片里渗出血来——他知道不能再拖，追兵随时会撕裂血雾结界。
红莲。他扯了扯嘴角，声音被雨声泡得发闷，要是我融合时抽风
少废话。红莲甩来个淬毒的白眼，却还是蹲下来按住他后颈。
血神纹从她左眼蔓延到耳后，指尖的血珠渗进林越后颈皮肤，像给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加了道锁，老子的血能镇住系统暴走，你敢死在我面前，就把你骨灰喂乌鸦。
林越低笑一声，指腹重重按在眉心碎片上。
金芒炸开的瞬间，他听见系统提示音突然拔高，像锈了的齿轮在脑袋里碾过：检测到混沌母核碎片，是否融合残片，激活记忆回溯？
是。他咬字清晰，甚至在意识被抽离前，看见红莲瞳孔骤缩的慌乱——那是她极少显露的破绽。
黑暗来得毫无征兆。
等林越再能视物时，他正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
路牌是朝阳路23号，便利店的霓虹灯在雨里晕成模糊的色块，这是他前世租的合租房楼下。
这不可能...他下意识去摸口袋，手机还在，屏幕亮着，显示时间是2021年3月15日——他出车祸的那天。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越转身，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正从便利店走出来，手里提着袋关东煮。
男人抬头的刹那，他如遭雷击——那张脸和黑曜塔主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年轻，眉眼间没有那种刻进骨髓的冷。
林越？男人挑眉，你站雨里发什么呆？
林越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塞了块冰。
他记得这个场景，前世的自己确实在便利店买了关东煮，然后被闯红灯的货车撞飞。
可此刻他分明是旁观者，能看见前世的自己正低头看手机，根本没注意到路口那辆失控的银色货车。
该结束了。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里浸着冰碴。
他抬手，掌心浮起和林越系统核心同款的金色光团，混沌母核需要新容器，旧世界...太脆弱了。
货车的鸣笛撕裂雨幕。
前世的林越终于抬头，瞳孔里映出逼近的银色车头。
但在林越的视角里，他看见的是男人指尖的光团突然暴涨，货车的刹车灯诡异地熄灭，轮胎在地面擦出焦黑痕迹——不是意外，是人为。
不！林越扑过去，却穿过了前世的自己。
货车撞上来的瞬间，他看见男人嘴角勾起的冷笑，和黑曜塔主在塔顶时如出一辙。
画面扭曲。
再睁眼时，林越站在一片虚无里。
无数碎片在周围漂浮，每片都刻着熟悉的系统代码。
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中央，指尖捏着块残缺的碎片，正是林越此刻融合的那块。
混沌母核分裂成百块，每块都是独立系统。男人的声音像从四面八方涌来，我选了最脆弱的旧世界做试验场，选了最普通的人类当容器...可惜啊，你这具身体太弱，母核碎片差点把你烧成灰。
林越感觉心脏在灼烧。
他终于想起前世濒死时的剧痛，不是车祸的伤，是系统碎片在强行融合！
那些他以为的穿越，根本是被母核选中的夺舍——只是原主太弱，碎片不得不保留他的意识。
所以黑曜塔主...林越嗓音发颤，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男人抬手，虚空中浮现出塔主的脸，三百年足够让一块碎片产生自我意识，他以为自己是母核掌控者，却不知道...不过是我当年随手丢下的残次品。
画面开始崩塌。
林越看见无数世界在眼前掠过——火影的木叶被黑焰吞噬，海贼的伟大航路浮起系统代码，连他刚逃出的黑曜塔都在裂痕中扭曲。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男人将最后一块母核碎片抛向虚空，冷笑：去玩吧，我的小玩具们，等你们收集齐所有碎片...
意识回归。
系统提示音像重锤砸进耳膜。
林越猛然睁眼，雨水顺着睫毛滴进眼睛，辣得他眼眶发红。
红莲的手还按在他后颈，血神纹几乎爬满半张脸；鹰眼的黑刀正指向他咽喉，刀背却没真压下去——看来他刚才在意识里挣扎得太剧烈，差点被大剑豪当敌人劈了。
你看到了什么？红莲的拇指重重掐他耳垂，疼得他倒抽冷气，系统波动差点掀翻我的结界！
林越盯着自己发抖的手。
掌心的混沌之心在跳动，每一下都像在敲他的骨缝。
他听见自己说：混沌系统不是金手指，是被遗弃的试验品。声音比雨声还冷，黑曜塔主以为自己是掌控者...其实他和我一样，都是某个更高存在的玩具。
什么？刚赶到的鸣人跪下来，手指按在他手腕上查探查克拉，你的灵魂...像是被人撕过又粘起来的！
鹰眼的刀突然入鞘。
大剑豪转身看向血雾边缘，雨幕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破空声：追兵到了。
红莲立刻拽起林越，血神之力在脚下凝结成血晶飞刃：先撤！
回火影的结界屋再说——
等等。林越挣开她的手。
他低头看向掌心，混沌之心正发出比雨水更冷的光，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他闭上眼，意识再次触碰系统核心。
这次他没看见男人，只听见细碎的系统日志在回响：试验体79号，混沌碎片融合度97%...警告，容器即将崩溃...启动记忆清除程序...
原来我早死过一次。林越睁开眼时，眼底的清明刺得红莲后退半步，被清除记忆，被当成新容器，被两个系统碎片争来抢去...
远处传来箭簇破空的尖啸。
鹰眼的黑刀再次出鞘，刀光劈开雨幕：走！
红莲拽着林越跃上血晶飞刃，鸣人结印召唤出影分身断后。
林越在风里转头，看见焦黑空地上，他刚才盘膝的位置还留着金色印记——那是混沌母核碎片融合时留下的痕迹。
等我集齐所有碎片。他对着风低声说，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幕后...玩这场游戏。
血晶飞刃划破云层的瞬间，林越掌心的混沌之心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他望着下方迅速缩小的焦黑空地，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这次，他不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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