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务殿,往日里庄严肃穆之地,此刻却???凝结着一层冰霜,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陈默被几名执法弟子粗暴地推搡着进入大殿,镣铐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大殿正中央,外门长老须发皆张,铁青着脸端坐于案牍之后,目光如炬,仿佛要将陈默生吞活剥一般。两侧,执事弟子李牧神色肃穆地侍立一旁,眼角余光却不易察觉地扫过陈默,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只有几名战战兢兢的执事弟子低头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跪下!”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陈默耳边,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执法弟子毫不客气地猛力一压陈默的肩膀,想要迫使他跪倒在地。
陈默眉头紧锁,双腿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直视着高座之上的外门长老,声音沉稳,不卑不亢,“弟子陈默,不知犯了何事,长老要如此兴师动众?”
“哼!不知犯了何事?好一个不知犯了何事!”外门长老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上的卷宗都跳跃了起来,“陈默!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陈默依旧语气平静,目光坦然,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还敢狡辩!”长老怒不可遏,指着陈默厉声喝道,“赵坤已将你在死亡谷中的恶行尽数禀明!你仗着自己略有几分实力,便在考核中肆意妄为,抢夺同门猎物,恶意伤人!甚至还对同门下杀手!如此行径,简直是丧心病狂,罪大恶极!”
长老声色俱厉,字字如刀,仿佛已经认定了陈默的罪行,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执法弟子们面色不善地围拢上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只要长老一声令下,便要对陈默施以重刑。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他知道,此刻的辩解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实,被扣上“狡辩抵赖”的帽子,彻底陷入被动。他必须冷静,必须抓住机会,将真相完整地呈现出来。
“长老明鉴。”陈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弟子承认,在死亡谷考核中,弟子确实与赵坤师兄发生了一些冲突。但长老所言‘肆意妄为’、‘恶意伤人’,弟子绝不敢苟同。”
“不敢苟同?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长老怒视着陈默,显然对他的“辩解”嗤之以鼻。
“人证?”陈默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长老所指的人证,莫非就是赵坤师兄一人?”
“赵坤所言句句属实,何来诬陷之说!”一旁的李牧适时开口,语气义正言辞,仿佛他亲眼目睹了陈默的“恶行”一般,“赵坤师弟为人老实本分,断然不会无端诬陷他人。倒是你陈默,锋芒毕露,目中无人,做出此等行径,也并非不可能!”
李牧的话语,看似在帮长老说话,实则暗藏机锋,句句都在引导长老更加相信赵坤的片面之词,将陈默置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陈默目光微凝,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牧,心中冷笑。这李牧果然是赵坤的帮凶,如此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落井下石,真是令人作呕。
“李执事此言差矣。”陈默不卑不亢地反驳道,“赵坤师兄是否老实本分,弟子不敢妄言。但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考核当日,弟子在死亡谷中遭遇血狼群,与血狼搏斗之时,赵坤师兄并未在场。”
陈默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继续说道,“倒是赵坤师兄对我不依不饶,甚至在死亡谷中出手偷袭弟子!弟子迫不得已,才被迫反击,将其击退。至于‘恶意伤人’,‘下杀手’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弟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对赵坤师兄动过杀念,更何谈‘下杀手’?”
陈默的声音铿锵有力,条理清晰,将考核当日的经过娓娓道来,每一个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含糊之处。他的语气平静而坦然,与赵坤的声泪俱下、涕泗横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他的话语可信度极高。
殿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陈默的讲述,稍稍缓和了一些。一些原本对陈默抱有偏见的执事弟子,也开始面露疑惑之色,他们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少年,以及他所说的话。
然而,外门长老的脸色却依旧阴沉,眉头紧锁,显然并没有被陈默的辩解所动摇。他冷哼一声,打断陈默的话语,“住口!巧言令色!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颠倒黑白,蒙混过关吗?”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何来‘颠倒黑白’之说?”陈默目光坚定,直视着外门长老,毫不退让。
“哼!执迷不悟!”外门长老怒喝一声,语气愈发严厉,“本长老再问你,赵坤所言,你在考核中抢夺他人猎物,可有此事?”
“回禀长老,弟子从未抢夺他人猎物。”陈默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弟子所猎杀的血狼,皆是弟子凭借自身实力所得,与赵坤师兄,与任何人,都毫无关系。”
“一派胡言!”长老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陈默怒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赵坤亲口所言,你不仅抢夺他的猎物,还出手伤他!你以为本长老是耳聋眼瞎,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长老明鉴!”李牧再次适时开口,语气“诚恳”地劝说道,“陈默此人,狡猾奸诈,惯于花言巧语,蒙蔽他人。长老万万不可轻信于他,以免被他所蒙骗啊!”
李牧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外门长老心中的怒火。长老原本就对赵坤的“控诉”信以为真,又被李牧在一旁煽风点火,更是认定了陈默的罪行。
“够了!”外门长老怒声喝道,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宗务殿都仿佛为之颤抖,“陈默!本长老念在你入门不久,初犯从轻,本欲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却冥顽不灵,狡辩抵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如此看来,若是不严惩你,宗门规矩何在?门下弟子又将如何看待我外门刑律!”
长老语气冰冷,字字诛心,彻底堵死了陈默辩解的道路。他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陈默的罪行,根本不愿,也不屑去听陈默的任何解释。在权力和偏见面前,真相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个人的辩解,更是如同蚍蜉撼树,毫无意义。
陈默静静地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外门长老,心中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秉公处理”,所谓的“明察秋毫”,不过是空谈罢了。在这森严的宗门体制之下,个人的命运,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脆弱,根本无法与权力的意志抗衡。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陈默彻底淹没。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宗门严厉的惩罚,甚至是……废掉他的修为。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卑鄙小人的诬陷,和一个偏听偏信的长老的武断。
夜色愈发深沉,宗务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陈默挺直脊梁,站在大殿中央,孤身一人,面对着来自权力的压迫和不公的审判。他眼神中,原本的平静和坦然,逐渐被一丝倔强和不屈所取代。即使身陷囹圄,即使遭受不公,他也绝不会轻易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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