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啊，脾性就是大，发起火来跟点了炮仗似的！”陈欢在心里嘀咕。
脸上却挤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激动就激动吧，别吓着少爷我啊！
吓我也就罢了，反正转世穿越这种离谱事儿我都扛过来了，
天塌下来我也能拿脸顶着，可要是吓到我家宝贝丫头，
那可是天大的罪过，我得找你算账，老头！”
他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小巧，那丫头正低头煮茶。
小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脸蛋儿白了一圈。
显然是被李恩富刚才那一声惊雷般的吼给震得魂儿都飞了半截。
陈欢心疼得直抽抽，暗自咬牙：“李老头，
你要是把我的小心肝儿吓出个好歹来，我跟你没完，
非得让你赔我个丫头不可！”
李恩富却浑然不觉自己打断了陈大少爷的“调情大计”。
凭窗而立，满脸醉红，像个刚灌了二两烧刀子的老酒鬼。
眼神迷离得像在演苦情戏。
那句“天下华人本一家”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在他脑子里。
把他从感慨的迷雾中猛地惊醒，联想到这些年东奔西走、
扯着嗓子为华工呐喊的日子，一股子闷气直冲脑门儿。
差点没把他憋得炸成烟花。
他站在窗边，海风吹得他花白的头发乱舞，像个愤怒的老狮子。
眼神里满是“老子这些年太不容易了”的沧桑，嘴角还抽了抽。
像在强忍着什么。
陈欢瞅着他那副文人激昂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一震。
心说：“这老头，脾气直得跟竹竿似的，还挺带劲儿，
像个老戏骨在飙戏！”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配合着来了一句：“先生请安心，
据我所知，张之洞张大人三年前就上奏朝廷，
下旨请求保护旅美华人了，相信用不了多久，
朝廷就会有安排，咱华工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您老别太激动，伤了嗓子可不好！”
李恩富发泄了一通，积攒多年的辛酸像被海风吹散的烟，
渐渐淡了下去，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听到陈欢这话，他嘴角一歪，露出一抹苦笑，摇摇头道：
“这事儿我也知道，不过以朝廷现在的实力，恐怕……”
他一边说一边叹气，举起茶壶自斟自饮了一杯，
“咕咚”一声咽下去，像在喝闷酒，叹道：
“只是可惜了张大人一番苦心，空有抱负没力气啊，白瞎了！”
那语气里透着股“爱莫能助”的无奈，像个看透世事的老头子。
眼神里还带点“世态炎凉”的感慨。
陈欢心里默默点头，暗自嘀咕：“张之洞这老兄我还真挺佩服，
起码是第一个跳出来喊着要保护旅美华人的朝廷大员，
胆子不小，可惜手里的牌太烂，想保也保不住啊！
至于李鸿章那老狐狸，握着北洋水师那么大一坨武力，
却在这事儿上装聋作哑，硬是把华工的日子拖成了这副鬼样子，
真是气得我牙痒痒！”
“是呀！”陈欢靠着椅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骨头“咔吧咔吧”响得像在放鞭炮，整个人像个刚睡醒的懒猫。
望着港湾里那艘护送他回来、又准备慢悠悠起航离开的智利军舰，
感慨道：“国弱，民就跟草芥似的随便踩，
谁都能上来踹两脚；国强，那就牛气冲天，
谁也不敢惹，横着走都没人敢吭声！
要是咱们的海军能像他们这样纵横四海，威风八面，
谁还敢欺负咱们啊？到时候老子坐着军舰出去溜一圈，
洋鬼子见了都得点头哈腰，喊我一声‘大爷’！”
他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盯着那艘巡洋舰。
脑子里已经幻想自己站在甲板上，海风吹着头发，
帅得一塌糊涂的画面，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像个做白日梦的小屁孩。
顺着陈欢的目光，李恩富也瞅了眼那艘军舰，叹了口气。
语气里满是酸溜溜的羡慕：“小小智利，海军都能纵横四海，
威风得不行，可惜我泱泱大清重金打造的北洋水师，
却只能跟个摆件似的，每天停在港湾里晒太阳，无所事事，
跟养老院里的老大爷似的，风一吹还得裹紧毯子！”
他又举起一杯茶，“咕咚”一口干了，像在喝烈酒解闷。
那架势活脱脱像个失意的老酒鬼，连他最爱的普洱茶
都喝出了二锅头的味道，眼眶都红了点，
像在缅怀什么逝去的荣光。
陈欢见话题被自己顺手牵到了海军身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精芒一闪，心说：“机会来了，少爷我得放大招了！”
他趁热打铁，拍了拍藤椅扶手，豪气干云道：
“所以我也打算造一支强大的海军！
咱不能老让人家骑在脖子上拉屎吧，总得站起来抖抖威风！”
“打造海军？你？！”李恩富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掉地上，
茶水晃得洒了一手，他瞪着陈欢，像见了鬼似的，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活像在说“你小子脑子进水了吧”。
隔了好半天才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陈先生说笑了，军舰可不是有几个船厂就能造出来的，
那玩意儿不是木头筏子，随手钉几块板子就行！
你以为是搭个鸡窝啊？”
他一边笑一边指了指窗外正在扩建的船厂，那架势像在说
“你那破厂子连个澡盆都造不出来吧，别逗我了”，接着道：
“何况就算你想造，那些列强们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开工，
盯着你呢，像一群饿狼等着撕你！
更别提海军是个烧钱的无底洞，想想李鸿章李大人
为了北洋水师，前前后后花了数千万两银子，
那可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你这小胳膊小腿儿，
拿啥填啊？卖裤子都不够吧！”
他笑得肩膀直抖，像在看个吹牛皮的小屁孩，差点没笑岔气。
陈欢没急着反驳，而是慢悠悠伸出手，握住身边小巧
那柔软的小指尖，轻轻一拉，把满脸羞红的小丫头拽了起来。
那丫头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低着头不敢看人，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跟兔子似的，像要蹦出来。
陈欢拉着她走到阳台，迎着海风，站得笔直，
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慢条斯理道：“先生知道我为啥去智利吗？”
那语气深沉得像个讲故事的老头，带着点故弄玄虚的味道，
像在憋个大招。
李恩富一愣，眉头皱得像个核桃壳，心说：
“这小子啥意思？又要搞啥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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