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幽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掠过翻滚的岩浆,金线如灵蛇出洞,精准地撕开最后一道阻路的岩浆幕墙。
“嘶——”
一股湿冷腥气扑面而来,像是腐烂了千年的尸骸裹挟着浓重的硫磺味。郝凛剑眉紧蹙,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剑锋已然挑碎了三枚摇摇欲坠、悬在洞顶的巨大冰棱。“咔嚓、咔嚓”,冰棱碎裂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更添几分诡异。
脚下,暗青色的苔藓顺着湿滑的石阶疯狂向上蔓延,像一只只贪婪的触手,攀附着每一寸岩石。每一簇苔藓都结着朱砂色的诡异果实,饱满的果肉在轻轻颤动,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果肉裂开的瞬间,流淌出的竟是粘稠的黑色脓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别碰石壁。”洛幽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声音沙哑。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脊骨上的魔纹正一阵阵发烫,灼烧得她皮肉焦灼,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烧穿。前世被天雷劈碎的经脉,此刻竟与墙壁上残缺的符文产生了诡异的共鸣,牵引着她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悬在某个残缺的魔纹上方三寸,指尖微微颤抖。
“唰——”
炎枫的刀鞘突然横在她纤细的腕间,挡住了她进一步的动作。
“你后背在渗血。”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滚烫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指尖,带着厚茧的拇指轻轻抹去她掌心凝结的血珠,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常年握刀的武者。“看这里——”他刀尖一挑,挑起一簇滴着脓血的苔藓,脓血落地,竟诡异地扭曲、凝结,最终形成一个婴孩啼哭的形状,凄厉的哭声在洞穴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慕容海的金算盘哗啦作响,珠玉碰撞声清脆却带着一丝颤抖:“凶煞化形,大凶之兆!”
灵犀的发簪突然脱手而出,银光一闪,精准地钉进石缝之中。
“锵——”
簪头雕刻的朱雀振翅清啸,发出一声清越的鸟鸣,烧焦的苔藓里滚出半枚青铜钥匙,锈迹斑斑,却隐隐透着古老的气息:“阵眼在东南巽位。”
洛幽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撞向石壁。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石壁的瞬间,脊骨上的魔纹仿佛活物般游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涌向墙壁,残缺的符文被暗金色的丝线迅速补全。刹那间,整面石壁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浮现出一个狰狞的九头蛇图腾,九个蛇头形态各异,或吐信,或嘶吼,或怒目,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墙壁中挣脱出来。
九头蛇的眼睛缓缓睁开,猩红的瞳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砰!砰!砰!”
诸葛渊手中的罗盘突然炸开三枚铜钱,碎片四处飞溅。
“是双生阵!”郝凛脸色骤变,一把拽住洛幽的后领,将她拉离石壁,急速后退。她方才站立的位置,九道黑色的煞气冲天而起,带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墙里封着活祭品。”
炎枫反手挥刀,刀光如匹练般斩开扑面而来的煞气。刀锋擦着洛幽的耳畔掠过,斩断她一缕飞扬的发丝,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你早就知道要血祭?”
“我前世……”洛幽刚想解释,脊骨上的魔纹突然失控般刺进石壁,九头蛇其中一个脑袋轰然炸裂,化为漫天黑雾。
漫天煞气凝结成无数只巨大的鬼爪,从四面八方扑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众人撕成碎片。
“铛!”
炎枫的刀鞘重重地磕在洛幽腰侧,将她推进郝凛撑开的护体金光里。金光如同一层坚实的屏障,将鬼爪的攻击尽数挡下。
诸葛渊手中的桃木剑闪电般刺出,精准地插进九头蛇的另一只眼睛:“坎水转离火!”
慕容海心疼地砸出自己的金算盘,八十一颗上好的玉珠在空中飞舞,结成一个复杂的困阵,将一部分煞气困在其中。
灵犀咬破指尖,银簪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青铜钥匙上,瞬间燃起苍蓝色的火焰,火焰跳动,映照着她坚定的眼神:“阵中有阵,洛姑娘的血能破外阵,但内阵……”
洛幽突然挣脱郝凛的保护,不顾一切地冲向石壁。
她催动体内的魔纹,魔纹裹挟着金线,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心口。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噗嗤——”
心头血被魔纹强行扯出,如同一道血箭,喷洒在石壁之上,染红了整面狰狞的九头蛇图腾。
九头蛇发出凄厉的嘶吼,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剧烈地扭动着。
“轰隆隆——”
石壁开始坍塌,碎石滚落,露出后面一片幽深的钟乳石林。万年灵髓顺着奇形怪状的石笋缓缓滴落,滴在紫黑色的苔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你疯了!”炎枫闪身来到洛幽身边,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将她死死地按在还在渗血的石壁上,拇指用力碾过她苍白的唇,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怒火,“不要命了?”
洛幽却轻轻笑了起来,她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血迹,眼神迷离而魅惑:“你心跳得好快。”
暗河在脚下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巨兽在低吼。潮湿的岩缝里,几缕淡青色的雾气缓缓渗出,带着一丝诡异的甜香。
诸葛渊的袖口突然沾上一片荧光的孢子,他低头看着那片微弱的光芒,眉头紧锁,手中的罗盘残片悄悄发烫,烫得他指尖一阵刺痛。
荧光孢子越来越多,它们在空中飞舞,像是无数颗微小的星星,点缀着这片黑暗的空间。
滴水石柱的根部,裂开星点蓝光——三株九叶冰魄草正在紫黑色的苔藓中缓缓舒展着叶片,叶片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千年难遇的淬体灵药!”灵犀惊呼一声,银簪脱手而出,擦着慕容海的耳畔钉进石缝,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的广袖一挥,卷起两株冰魄草,“各凭本事。”
洛幽的魔纹突然缠绕住第三株冰魄草。
金线割破苔藓的刹那,整片紫黑色的地衣突然翻涌起来,像是有生命一般,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冰蓝色草芽,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郝凛的剑鞘重重地压在慕容海的手腕上,阻止了他抢夺的动作:“说好均分。”
“我破阵用的可是金玉珠!”慕容海的袖中暗袋鼓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五颗玉珠正在他腰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伍瑶的鞭子突然如灵蛇般探出,掀开慕容海的衣摆,三株冰魄草从他怀中滚落在地。
炎枫的刀背轻轻拍在慕容海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冰冷:“贪心会噎死。”
暗河突然掀起一阵腥风,风中夹杂着浓重的腐臭味。
洛幽的魔纹再次刺进石壁,金线猛地收紧,拽着众人急速后撤。
慕容海趁机扑向地上的冰魄草,却被郝凛的剑气削断了半截衣袖。
“你找死?”郝凛的长剑寒光一闪,剑尖抵住慕容海的咽喉,声音冰冷如霜。
慕容海的金算盘突然炸开七颗玉珠,他脸色惨白,却依然强撑着:“没有老子破阵,你们早就……”
“轰隆隆——”
地底深处传来一阵闷雷般的震动,整个洞穴都开始摇晃起来。
岩壁上簌簌掉落碎石,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灵犀的银簪在空中划出一道焦痕,她脸色凝重:“退后!”
洛幽突然抓住炎枫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
魔纹缠绕着两人,瞬间跃上高耸的钟乳石,她指尖还沾着慕容海袖口溅出的血,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戏谑:“你刀在抖。”
“是你心跳太吵。”炎枫的喉结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愫。
咆哮声再次响起,震耳欲聋,震得暗河的水倒卷而起,巨浪滔天。
荧光孢子突然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诡谲的漩涡,在空中缓缓旋转。
诸葛渊手中的罗盘残片突然熔化成一滩铜水,滴落在紫黑色的苔藓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烧出一个个焦黑的人形痕迹。
“结阵!”郝凛一声厉喝,手中的长剑挥舞出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劈开翻涌的地衣,冰魄草在剑风中碎成无数晶莹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慕容海心疼得面目扭曲,却不得不将剩余的玉珠按进巽位阵眼,他知道,此刻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
洛幽的魔纹疯狂地吞噬着石壁上的符文,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金线突然绷断三根,她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跌进炎枫的怀里,后颈擦过他滚烫的唇,她轻笑一声,声音虚弱而魅惑:“装什么正人君子?”
第二声咆哮声贴着脊椎炸开,震得人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移位。
伍瑶的鞭子猛地甩出,绞住某块凸起的岩石,用力一拽,拽出的竟是半截森白的兽骨,骨骼粗大,带着一股苍凉的气息。
荧光孢子突然全部熄灭,整个洞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黑暗中,响起细密的、岩石摩擦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缓缓移动,让人不寒而栗。
“锵——”
灵犀的银簪再次燃起苍蓝色的火焰,火焰跳动,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火光映照出钟乳石群诡异的排列方式——每根石柱的顶端,都顶着半融化的兽类头骨,头骨的形状各异,有牛头、马面、虎首、狼牙……仿佛一个巨大的祭祀场,充满了诡异和恐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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