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深陷于一场混乱不堪的局面之中,周遭的一切都如同脱缰的野马,愈发失控。
那个名叫小虎的小厮,毫无征兆地猛地惨叫起来。
只见他双手死死捂住肚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
他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而击中他的,竟然是刚才被他佯装无意撞翻在地的食盒。
这食盒倒是坚固,没散架,只是一侧凹进去了一块。
可小虎的肚子,却像被人抡起沙包狠狠揍了一拳,疼痛难忍,他瞬间疼得蜷缩在地上,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回想起之前,我才刚刚扇了他一巴掌,此刻他的脸颊依旧红彤彤的,掌印清晰得就像烙印在上面,而现在肚子又遭受这般剧痛,我想着,他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恐怕都搅成一团乱麻了。
小虎这家伙,哪里还能忍得住这般疼痛与屈辱。
他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撸起袖子就不顾一切地朝我扑来。
我心里明镜似的,他饿了许久,之前准备的饭菜根本就没他的份儿,现在他满心满眼就只有那只油光锃亮的烧鹅,哪怕最后只能抢到啃点骨头,对他来说也是好的。
但我怎会遂他的愿,凭借着平日里的功夫,轻而易举地便擒住他的胳膊,而后毫不犹豫地将他的手按在了尚有一丝余温的灶台上。
虽说灶台里的火已然熄灭,但那股热气依旧在缓缓散发。
他的手刚一接触到灶台,立马杀猪般地嚎叫起来,疼得眼泪、鼻涕一股脑全涌了出来,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抽搐。
一旁的苏妙龄,瞬间花容失色,脸上满是惊恐。
可我不经意间瞥见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我心里清楚,她肯定在暗自叫好呢。
在她眼中,我林若离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就盼着我能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最好能快点让老夫人厌恶至极,然后把我扫地出门。
在她的价值观里,不过是一个小厮罢了,要是能用小虎的遭遇换来我被刁难、被赶出家门,那简直太划算了。
苏妙龄扯着嗓子尖声叫嚷着,让我赶紧松开手,还口口声声说小虎只是出于好心,想帮忙,根本不是要抢吃的,是我下手太狠太重,会把小虎的手给弄残废了。
紧接着,她又高声呼喊着三表哥。
三公子原本还处于惊愕的状态,听到苏妙龄的呼喊,瞬间回过神来,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质问我是不是疯了,语气中满是愤怒与指责,命令我赶紧松开小虎。
我仿若未闻,完全没理会他们二人,目光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直直地盯着小虎,声音冷冽地问道:“知道错了没?还敢不敢动手?”
小虎满脸泪水纵横,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畏惧,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声说着不敢了。
我这才缓缓松开他的手,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分割那只烧鹅,动作娴熟而又沉稳。
三公子看着小虎那被烫得通红的手,怒火再次上头,猛地抬腿朝着我面前的烧鹅踹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不过是一只烧鹅,你居然如此狠心伤人!”
我眼疾手快,在他腿踹过来的瞬间,侧身敏捷地躲开,顺势一个肘击,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腰上。
这一击力道十足,他当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脚跟,踉跄着摔倒在地。
我缓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目光冰冷如霜,直视着三公子,反问他:“一只烧鹅罢了,你有本事弄到吗?”
紧接着,我毫不客气地告诉他:“别说一只烧鹅,就是一根鹅毛,那都是我的。我没说让碰,谁都不许动,包括你在内!”
随后,我又将矛头转向他,指责道:“你眼瞎吗?明明看到小虎故意撞翻食盒,干活的时候不见他人影,吃的时候倒跑得比谁都快,就他这样,根本不配分吃的。而且小虎刚才还想动手打我,我没把他胳膊打断,都算我客气了!”
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三公子的腰,他后来跟我说,当时感觉我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直直地刺向他的腰间,让他的疼痛愈发剧烈。
苏妙龄眼眶瞬间泛红,泪珠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还在嘴硬地狡辩:“小虎不是故意的!”
我偏过头,眼神淡淡地看向小虎,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头。
小虎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吓得浑身一哆嗦,立马承认是自己故意为之。
苏妙龄一下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没了声音。
我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警告道:“管好你自己的人,嘴巴也放干净点。不然,下人犯错,主子也得跟着受罚!”
恰在此时,林肃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声音如洪钟般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吵什么?又是你在惹事,林若离!”
我懒得搭理他,就当他是空气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认真分着烧鹅,动作有条不紊。
林肃见我这般态度,眼神瞬间一冷,像结了一层冰,冷冷地命令大家:“立刻收拾东西,启程出发!”
众人听到这话,瞬间一阵哗然,纷纷叫苦不迭,脸上满是不情愿。
林肃见状,挥舞着手中的皮鞭,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大声吼道:“有意见的人,站出来冲着我的鞭子说!”
三公子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地质问林肃:“天色都快黑透了,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赶路?况且苏妙龄的脚还有伤呢!”
话还没说完,林肃手中的鞭子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他的脸抽了过去。
老夫人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三公子。
那鞭子虽然没抽到他的脸,却重重地抽到了他的后背,鞭梢还擦过老夫人的手臂,瞬间,老夫人的手臂上就留下了一道血印。
我见状,心中一惊,赶忙快步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臂,焦急地问道:“祖母,是不是很疼?”
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疼,若离,别担心。”
三公子也疼得脸色煞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双眼通红地瞪着林肃,那眼神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林肃看着他,冷笑一声,提醒道:“你不过是罪臣之后,而我是奉命行事。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接着,他又催促大家:“手脚麻利点,抓紧时间赶路。表现好了,到前面找地方休息。”
三公子还想反驳,我直接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没本事一招制敌,就闭嘴。别光知道嘴上吵吵,连累家人,那不是蠢货是什么?”
三公子气得浑身发抖,怒目而视。
苏妙龄心疼得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赶忙问三公子:“有没有事,疼不疼啊?”
三公子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说道:“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听了,毫不客气地说道:“三公子不疼,可祖母疼。苏妙龄,你要哭一边哭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随后,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夫人上路。
楚逸风满脸担忧,紧紧地跟在一旁,眼神里满是关切。
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起手摸了摸楚逸风的头,轻声说道:“逸风,我没事,你别担心。”
楚逸尘则混在人群里,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隐隐约约听到他的下属跟他说:“夫人受伤了,我们备了些伤药。”
楚逸尘低声吩咐道:“先收着,等林若离不在的时候再拿出来。”
接着,他又转头吩咐管家:“你去跟老夫人说,临走前我偷偷藏了些银票,交给老夫人,以备不时之需。”
楚逸尘望向远方,目光深邃而又复杂。
我知道,他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了。
再往前走几里地,有几处别苑,都是城里达官贵人的产业,宁王的别苑也在其中。
他低声吩咐一个叫张武的侍卫:“宁王别苑的地形图,你带了没?”
张武连忙回答:“带了,公子。”
楚逸尘接着说道:“等会儿留意队伍在哪里停歇,要是在宁王别苑附近,就拿出来看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夜幕如墨般浓稠,天边的星星都被厚重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不见一丝光亮。
只有几个衙役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又摇曳的光,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渺小。
众人在这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因为看不清路,摔倒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们已经整整走了一整天,平日里大家都是坐马车出行,从未这般长时间徒步赶路,此刻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
脚底磨出的水泡也在这长时间的行走中破裂,钻心地疼,让人忍不住想停下脚步。
不知是谁,在这黑暗中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这哭声,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迅速散开。
引得不少人也跟着落泪,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三房的独子,也就是四公子,平日里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哪受过这般苦。
此时他浑身骨头像要散架了似的,烦躁得不行。
他气呼呼地回头指责我们:“要不是你们大房闯祸,我现在还在府里逍遥自在呢。明年秋闱,我就能去参加科举,光宗耀祖,现在全泡汤了!”
老夫人紧紧抿着嘴唇,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三公子忍不住反驳道:“大哥是被冤枉的,等大哥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四公子却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我看大哥不是死了就是躲起来了。他惹了祸跑得没影,连累了我们大家。”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惜你以后摸不了赌场的骰子了。”
四公子震惊地看着我,像看一个怪物一样,骂道:“你不可理喻,粗俗至极!”
三公子也皱起眉头,责怪我:“若离,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眼神冰冷地一扫,说道:“你也闭嘴,吵架都吵不到点子上,不嫌丢人吗?”
我看着他们,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夫君要是没立下战功,你们哪能在这府里养尊处优?说不定早跟着爹娘在乡下啃窝头了。”
接着,我又嘲讽四公子:“别人叫你四癞子差不多。我倒要问问你,科举考试,前面的院试、乡试都过了吗?一上来就说科举,怎么不直接找皇帝要官做?就你这德行,去当店小二人家都嫌你懒!”
三夫人在一旁听了,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正要发作。
我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接放话:“我不耐烦了,你们都给我闭嘴。谁再敢说我夫君一句坏话,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众人听了,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整个队伍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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