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郭甜,两个店里的事都要她一个人操持着,晚上很晚下班就得急匆匆赶回家,孩子她妈带着,带一天也累的不得了,她不能让妈妈再累倒了,这样的日子没几个月,她整个人都瘦了不少,脸色也非常的不好,更让人气愤的是,她那个离了婚的前夫还老会借着酒劲来找茬,离婚后他无所事事,就靠以前开饭店时自己的私房钱整天打麻将,打完就喝酒,几个赌友加酒友就常撺掇他说他净身出户太亏了,至少得分一个店给他,他就信了他们的话,隔三差五的来闹腾,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店里没男人做主,郭甜和他争吵几次怕影响顾客,每次都让服务员给他拿俩菜,塞瓶酒夹走,一日夫妻百日恩,咋着他也是女儿的亲爸,不能把事做太绝,万一女儿长大问起来也无愧于心,可他倒好,尝到甜头了一样,来的越来越频繁,还老在他那帮朋友面前吹嘘”咋样?不缺吃不缺喝,敢不给试试,江山是老子打下来的,谁也别想把我挤走”,一付无赖嘴脸让人憎恨。
我和老婆分手的事郭甜也知道了,劝过几句,看我态度很坚决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叫我去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往往是掐着饭点的,她知道我现在的时间不像以前,不自由了,上下班都要按时的,刚开始我也不好意思常去,她和她老公离婚后我去的有点多,因为不怕别人说闲话了,她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往往是我刚到店里,她早就让厨师给我做好端桌上了,还会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把饭吃完,满脸的成就感,这样的日子慢慢竟成了习惯,在没有应酬的时候我就会到饭店吃,每月给她饭钱她总是满脸不高兴“和我还这么客气,也不看看我是谁,是欠你那点饭钱的人吗?只要你能来,就是看得起我,堂堂政府官员能屈尊本店,那是我的福气呢”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让人可笑又爱怜,引得一旁的服务员都开玩笑说“你俩是多好的一对啊,在一起吧”哄笑声中,把我俩都羞得无地自容。
和妻子的关系寿终正寝,和和气气的去办了离婚手续,孩子还小,暂由她带着,我每月给抚养费,走出民政局,她提出想一起吃顿饭,我拒绝了,她弱弱地说“咱俩眼里都揉不尽沙子,感谢从学校到现在的陪伴,我不会忘记在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的你,你放心,孩子我会尽力照顾好,等他大了,我也会告诉他他爸是一个重情义的真男人”,我听完,挥挥手和她道别,一扭头,眼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酸酸的,痒痒的,忙钻进车内,启动开走,眼角不听话地流下眼泪,我忙打开音乐,调整情绪,听着这首(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一路狂奔。
回来的当晚,我心情糟糕透顶,径直来到郭甜的饭店,一进门就对她说“弄俩菜吧?今晚想喝点,”我很少主动的给她要酒喝,她忙安排好,坐下来陪着我,“今晚有心事?”她轻轻的问,“没有,就是想喝了”我随口答道,“那还,你先慢慢喝着,那边还有两桌客人,我去安排好就来”说完,她给我倒杯水,自己轻轻的走去,我倒了满满一茶杯,一饮而尽,不大功夫,,已觉脑袋昏昏沉沉,吃口菜,又倒满一杯,就在我送到嘴边的时候,她过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慢点喝,快放下歇会喝口水吃点菜,喝猛晕的快”,我夺着酒杯非要喝,她好像看出来我今晚有心事,把酒夺过去一饮而尽。
“哎呦哎呦,这交杯酒可喝上了”我俩一看,她前老公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我早就知道你俩有问题,看看,被逮住了吧,”一付猥琐的表情,阴阳怪气地看着我俩,估计又是打完麻将来蹭吃蹭喝了,还没等我说话,郭甜就走过去,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说“这里没你啥事,想吃啥喝啥让服务员给你弄点走吧啊”,“我就不走,早就知道你俩不清楚,还嘴硬,这下咋说”他拨开郭甜的手,显然是冲着我来的,“你俩不是都离婚了吗?与你好像没多大关系了吧?”酒劲供着,我强压住不让自己发火,“离婚就与你有关系,不是你整天搅和着我俩能离婚吗?”他用手指着我,看来气头很大,我实在忍不住了,刚想反驳他,难道你和服务员勾搭也怪我?你去嫖娼被抓也怪我?可总觉得话头太重,揭了别人无法忍受的伤疤,就把话又咽回去,郭甜显然忍不下去了,对着他吼“要吃的你自己去拿,再胡言乱语我可不客气了啊”他听了这话,转向郭甜“不客气又能咋着?你俩早就勾搭着,当我不知道呀?你关心他比关心我都多,全县城的人都知道,我被全身绿了,我都怀疑,闺女是不是我的”听他歇斯底里的几乎在吼,我气的握紧双手,真想狠狠地给他两拳,这时的郭甜,早已浑身发抖,泪水滚落两腮,她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地朝他脸上泼去,指着门外喊“你给我滚出去,我只当喂了个畜生,你再也不准踏进我的饭店半步”他完这话,他一把抹去脸上的酒,伸手就要往郭甜脸上打,嘴里还不停的怒骂“你这个不安分的骚女人,我没明没夜的为你家干,你却和这个男女勾勾搭搭这么多年,我出门都被别人指指点点,头都抬不起来,现在好过了,一脚把我踢走,让我流浪街头,我不会让你好过”,我忙跨前一步,拉住他已经伸出去的手怒吼“你想干啥?再胡闹就报警了啊,别忘了你的案底,想二进宫吗?”也许是我的话镇住了他,他不再狂妄,只是余怒未消地嚷嚷“等着,我不会就此把休,这口气我咽不下,不让我好过,你们也休息过好,想来请现成的,休息”,店里的人听到吵闹,也都过来劝说着,把他拉开哄送出门。
我气得站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思索着他刚才的话,脑海里一头乱麻,”坐吧?别和畜生一般见识”郭甜拉拉我的衣袖,劝慰着我,我发现她的脸色也气得傻白,拉我的手都在抖动,我顺势坐下,断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别喝了,消消气,和这样的人不值得,”她继续劝慰着我,捣起一块肉递到我嘴边”来,压压酒”我嘴爵着,仍然余怒未消,“你下班路上小心点,防止他在半路截住你找你麻烦”我咽下菜,提醒着她,“嗯嗯,不行我给我妈打个电话,今晚住店里不回去了,你也要当心额,防止被狗咬”,她也提醒着我,“我不怕他,一脚油门就到家了,再说了他和我一对一估计也不是我的对手”。“和这种人犯不上,咱也丢不起那人”郭甜说完,给我倒杯水,让我多喝点醒醒酒,自己起身去安排下班以及明天要做的事了,
当晚,我回家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心里很不舒服,一点了,还在迷迷糊糊中,这时,窗外传来消防车的声音,这大半夜的,哪失火了吧?我侧转身,闭上眼,迷迷糊糊的有了点睡意,一觉醒来,起身洗刷完没时间吃早餐往单位赶去,昨晚睡得晚,眼看要迟到了,到了单位,同事们都在议论昨晚有个饭店着火了,听说里边还有个人也被烧死了,我忙打听是哪个饭店,他们说的名字让我如雷轰顶,正是郭甜的,想起昨晚她说的话,我不顾一切向她的饭店奔去,果然是,饭店被烟熏的黢黑,消防水满地都是,警察拉了警戒线正在排查,我大惊失色,不顾一切拉住一名警察问“伤到人没?”警察看看我“有一个,送医院了,估计不行了”我惊恐地向医院奔去,一问她们说“人不行了,送殡仪馆了是个女的,听说是老板”。这一刻,我彻底崩溃,但愿不是她,但愿不是她,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一路跌跌撞撞,打个车,直奔殡仪馆。
果然是她,当我看到她躺在冰冷的玻璃棺中的那一刻,泪水立即蒙蔽了双眼,我缓缓走过去,看着她那冷漠苍白的面颊,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夜之间竟阴阳两隔,再也听不到她爽朗的笑,忧郁的哭,欢乐的跳,痛苦的愁,想起我俩从认识到相知的点点滴滴,想起她对我的好,走上前,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棺上的灰尘,端详着她的面容,任泪水不断的滑落,,,,,,。
案件很快告破,我也主动找警察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就是他,前老公,当警察把他缉拿归案后,很快就承认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我没想杀人,她一直不在店里的呀,怎么就,,,,,我只是气不过,想放把小伙吓吓她,谁知火势那么大,相救已经扑不灭了,真没想到她在店里,孩子,我的孩子今后可咋办呀,,,,,”法律是无情的,他终究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火花后,按照当地的风俗,郭甜的骨灰不能葬在娘家,她俩离了婚也不能葬在婆家,就在县城边我俩常去的小河对面的山坡上找了个地方,送葬那天,天空阴沉着,还刮着不小的风,她那几岁的女儿穿着孝服不停的哭,让人听了心碎,当坟头盖上最后一掀土,我缓缓地走过去,掏出两条红色的围巾铺在坟头,风吹来,风中的红围巾在随风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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