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丁城不大不小,是百年前战事吃紧时公国着重修筑的。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城镇也在慢慢扩展。
原本的赖丁城都在城墙里面,现在已经扩展到城墙外来了。因此墙内的老城称为“内城”,墙外的自然称为“外城”。
马车悠悠开到外城边上,没想到这外城的店铺子到处黑灯瞎火,也没有兵士来往巡逻,显得有些怪异。
由于后座载着那几个刚刚回魂的侍卫,康斯坦丁和西蒙都在车下步行。这会腿脚酸痛、口渴难耐,想找个店铺歇歇脚,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无奈,只得告诉马车夫往内城方向继续行驶。
车轮子声音在街巷上回荡,看着这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路,西蒙问旁边一个赖丁本地的侍卫道:
“这赖丁城怎么不像以往那般热闹了?”
侍卫也摇头不知,他告诉众人,往日里就算是深夜,外城也有灯火通明的店铺迎接过往商客,城里的守军到了宵禁时分也会出来巡视。
“今天这状况,连我也没见过啊...”侍卫托腮道。
忽然间,借着手上火把的亮光,康斯坦丁瞧见前面拐角有些可疑的身影。
他小声嘱咐车夫停车,带着一个侍卫悄悄接近那身影观察。
竟然是夜行者!那尸鬼正啃食着一只带血的腿,不知是人腿还是兽腿。
“怪不得外城如此寂静,今晚想必夜行者也袭城了。”康斯坦丁恍然道。
众人随即明白,外城的居民应该是被赖丁城里的守军转移到了城墙里面。那这样的话,现在外城应该到处都是潜伏的尸鬼。
“怎么办,老师?”西蒙问。
难办啊!康斯坦丁心想,自己现在体力有些虚脱,而使用圣器需要消耗大量精力,自己恐怕做不到了。
他回头看看西蒙和这些侍卫,哪个不是气喘吁吁?
想必领主们都没有料到,自己举办的夜宴会遇上袭城的夜行者,现在他们被困在外城,进退维谷啊。
西蒙有些沮丧:“早知如此,不如在那村子里待一晚上得了。”
等到天亮这些尸鬼就会散去,但现在也没地方给他们过夜了。
一个侍卫见到之前康斯坦丁的本领后,这会出谋划策起来:
“大人为何不借点圣光照耀外城?这样子尸鬼还怎么藏身?”
康斯坦丁笑笑,自己哪有那个本事。就算是神祇,也不会轻易打破昼夜交替的规律,照耀圣光下来。
世界的运行规律,是创世的上帝立下的,万物运行都在这律法之下,无有违背,上帝本身也不会破坏自己创立的法。
不过这些康斯坦丁也不会告诉侍卫,不过他倒是想出一个法子来。
这个法子很简单,城墙内肯定有守军。自己在城外烧出一团大火,让城内守军看见。
领主们肯定知道接他的马车会来赴宴,但是又不知道进城的具体时刻,不敢出兵来迎接。自己放团火让领主和守军们看见,他们就会派兵来保护自己一行人了。
这个法子很快得到大家一致认可。之后康斯坦丁嘱咐侍卫们分成两队,一队西蒙带领,一队他亲自带领,两队出去寻觅些木料来。
附近商铺那些木头货架、木栏杆、木桌凳,纷纷拆了来当柴烧。这时候也顾不得商贩们的损失了,大不了后面领主赔给他们便是。
遇到潜伏的夜行者,就拿十字架暂且驱赶,留安全的同伴继续找木材。不一会,众人就在外城空地上堆起大堆木头,被康斯坦丁一把火点燃。
熊熊燃起的火光照得四下明亮,众人能依稀看见城墙上的兵,城里人肯定也看见了他们。
此时在内城,威廉公爵正焦急地在城墙上等待,见到冲天的火光,他便知道神父一行人终于到了。
随后,一大波士兵持着长矛盾牌出城。那些黑暗中的夜行者零零散散扑上去,都被人数上更多的守军无情肢解。
这些夜行者纵然不死,但被砍成碎片以后,鬼魂们也无法操控这些碎块了。就这样,康斯坦丁一行人在守军保护下进了城。
公爵看着并无大碍的众人,对神父讲起今夜赖丁城的遭遇。
“我下午骑马到的赖丁,和伯爵布置宴会到晚上。直到守军报告外城骚乱起来,许多行尸走肉在外城攻击民众。我们花很长时间将市民转移到内城里来,军民损失不小。”
威廉苦笑道:“实在是不敢贸然出城,对不住阁下。”
康斯坦丁自从驱逐了恶魔以后,公爵就对他万分礼遇。但说到底,他驱魔人的职位早已被教廷革去,如今只能算个普通神父。
“我一介神父,哪里值得公爵大人如此费心啊!”康斯坦丁惭愧。
进城以后,威廉公爵将康斯坦丁以及西蒙带到赖丁伯爵的府邸之前,公国的各色贵族大多齐聚于此。
大殿里的长桌上摆满了成堆的美酒佳肴、瓜果菜蔬,用蜂蜡制成的蜡烛燃起淡淡的清香,承装食物的托盘一律是白银制成,亮眼的水晶酒杯映射出璀璨的光芒。
贵族们穿上俊美的华服,男人们勇武刚强、女士们打扮得国色天香,处处透露出华贵与奢靡。
西蒙嘴角挂起不悦的表情,他着实讨厌贵族们这派作风。他的价值观里,人应当生活简朴,并且追求内心的富足。他作为神甫是这样,平信徒们和俗人不也应当这样吗?
康斯坦丁却是心态极其平和,他在公爵的邀请下坐在公爵左侧,正对着赖丁伯爵。
西蒙与康斯坦丁隔着几个位置,中间是一些有头脸的身份更高的贵族。
宴会,无非就是彻夜的吃喝,之后男女醉醺醺地开始跳舞,再之后一些看对眼的男女开始乱搞。
这就是西蒙所想,贵族男人只关心权力和女人,贵族女人只关心衣服和男人。
待所有人落座以后,公爵命人搬来几尊圣像和十字架,让康斯坦丁带头做一次祷告,感谢上帝驱逐魔鬼的力量。
“装模作样...”西蒙心想。
在他眼里,老公爵是个优秀的领主,但却不是个虔诚的教徒,信仰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工具罢了。
其实莱斯特主教,自己的上司,也是这号人。西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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