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的意识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由地狱的灵魂操纵。当下,这些尸鬼知道茫然攻击不行,转而集中起来扑向只有普通武器的侍卫们。
几个侍卫即使排布成阵,横着戟顶住前面,也奈何不了夜行者从四面八方的攻击。当康斯坦丁还在念诵经文的时候,已经有一位侍卫被尸鬼咬住。
侵染着尸气的牙齿啃咬下那个卫兵一块肉,感到剧烈疼痛的同时,卫兵发现尸气竟然开始顺着自己皮肤渗透。
他的半截下身慢慢失去意识,撩开裤腿一看,自己的大腿已经变得苍青。那个卫兵失去了双腿支撑,无助地躺在马车边上。
他的同伴们注意到,被咬的卫兵此时昏迷了过去,殊不知他的嘴里长出獠牙,即将变成新的尸鬼。
西蒙在马车后背驱逐了一些尸鬼后,连忙跑来帮助侍卫们。就在这时,那个已经完成尸变的昏迷侍卫苏醒,一口咬向旁边防御的同伴。
西蒙来不及阻止,只听见“啊”的一声痛苦喊叫,旁边的侍卫肩膀上留下几个灰黑的咬痕。
“离这两个人远点!”西蒙向其余人高呼,随后他操起手中十字架打倒那个已经尸变的侍卫。
他的提醒起了作用,其他人立刻向后退去。夜行者们看侍卫阵型已经散乱,开始猛烈攻击。
这些尸鬼像走兽一样四脚趴在地上,嘴里呜咽着快速奔跑,之后一个劲向侍卫们跃来。铺天盖地的夜行者如同蝗虫一样即将包围他们。
又有一名侍卫被夜行者扑倒,它们像饥饿的狼群啃食侍卫的血肉头颅。西蒙执着十字架击倒来犯的尸鬼,但是它们似乎源源不断地前赴后继,难以招架。
十字架上的圣光也逐渐变得黯淡,威力已大不如之前。圣水浇灌出的灵是有限的,这会已经要被消耗光了。
康斯坦丁预料不到的是,翡翠香炉里的烟气竟被凛冽的夜风吹歪了方向。魔烟既没有散开,也没能吹向夜行者的方向,而是被风往东边吹走了。
侍卫牺牲不少,尸鬼却越来越多。情急之下,他从背囊里取出了黄金树杖。
这宝物是他最珍视的物品,绝不会轻易使用。它名为黄金树杖,并非是用黄金所做,而是来自基督教传说中象征着永恒生命之源的黄金古树。
上一次在城堡大殿外,他为了救众人性命使用了它。这一次,是为了弥补自己决策的错误。
那树杖自取出以后,表面便积聚着圣辉。这辉光无色无晕、无形无相,区别于凡间物品。它是伊甸园中生命之树的枝干,是无象之生,自成凡体。
康斯坦丁将其握在手中,用念力呼唤树杖中的圣灵。圣灵感应到他的唤声,化作灿灿星火向四周散去。
“镇!”
霎时之间,所有夜行者被无形圣灵覆盖,它们动弹不得,地狱里的灵魂也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腐草化萤、朽木再青;濒死往生、寂灵复息。
黄金树杖,也就是生命之树的灵不仅禁锢住横行的尸鬼,竟也让这片土地生机盈盈。
那被夜行者噬咬后已成尸鬼的侍卫们,他们被驱散的灵魂重又聚回体内,残破的躯体在生命树枝的滋润下缓缓再生。他们的意识再次恢复,重新成为了“人”。
然而这些新生的侍卫,体息还很微弱。康斯坦丁命众人将他们抬入马车内,自己则和西蒙处理被镇住的尸鬼们。
村子里残存的村民们听到响动,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西蒙见此景,赶紧呼唤村民下来帮忙。
他们要做的是掘出一个大坑来放置这些尸体,康斯坦丁则用香炉为这些尸鬼安魂。
尸体们因为沾染魔气而被地狱中鬼魂驱使,翡翠香炉的烟能祛除这些魔气。不知还有多少活人被夜行者咬死,他们的灵魂四分五散,不知是何归宿。
“被夜行者咬到而尸变的活人是真的死去了吗?”西蒙问。
康斯坦丁摇摇头:“并没有。他们的灵魂被驱逐,身体才被鬼魂操控。只要能让灵魂回归,人就会重新活过来。”
又补充道:“但是灵魂离开身体越久,就越发虚弱,直到消失不见。那样的话,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西蒙悲伤地点点头,他看见这些夜行者有的是干枯腐朽的老尸,有的却好像上一刻还是阳光灿烂的活人。
康斯坦丁端着香炉走近每一个夜行者身边,把香烟吹进它们的鼻子里。不出一刻,尸鬼纷纷变为正常。
有几具尸体很是新鲜,感觉死去不过一两天。康斯坦丁念诵着安魂经催促游魂归来,遗憾的是,这些身体却没有灵魂前来认领。
“好生埋葬他们吧!”康斯坦丁对村民们说。
黢黑的夜晚,马车重又缓缓启程。村民们想留一行人在村里过完夜再走,落在队尾的西蒙带着谢意回拒:
“好生歇息,别误了农事!”
翻过前面几座小山岭,赖丁伯爵领地下的小城镇就快到了。眼见着夜色愈深,康斯坦德心想,不知道公爵伯爵二人的宴会结束了没有。
城外夜行者如此猖獗,不知城内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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