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模模糊糊从桌上爬了起来,一抬眼发现四周早就没人了。他揉了揉眼睛,刚才看书看的太入迷了,但是一出来什么都忘记了。唯独只记得面前金光大盛,有一金佛端坐大堂之中,慈眉善目。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完蛋了,今天指定又得被王老头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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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巷,王家书店。
王老头坐在书店后面的屋子里,面前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书名叫做《古记》。看着看着仿佛有些烦躁,便把书合上拿起了自己挂在腰边的酒壶。
这酒壶像是无底洞一样,从王家书店伙计到小镇酒商,竟是没一人见过王老头去买酒或者装酒。
孙念跑进了书店后门,向王老头打了个招呼,就弯腰开始喘着粗气。
“王爷爷,我没来迟吧。”
王老头咕咚一声咽下去一大口酒,打了一个饱嗝看着面前的少年。
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中的书扔给了孙念,随之扔过去的还有一枚铜币。就是大鹏王朝流传最广却也价值最低的一枚铜币。
孙念熟悉的趴在桌子上,拿起放在手边的笔墨纸砚就开始低头抄了起来。孙念喜欢来抄书,因为每次或多或少抄完一本就有几枚铜钱的收获。
同时也可以免费看书。穷人家的孩子能想到最好玩的事情,恐怕就是看书了吧。
更何况,孙念的娘亲最大的爱好也是看书。
一想到娘亲,孙念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一旁的王老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往常一样拿着酒壶去到书店里面睡大觉了。
王老头进到书店里面,把酒壶往桌子上面轻轻一放。书店并无变化,但与书店相关的一切因果都产生了差别。本来要来此地的人,总会因各种事而改变自己的规划。
王老头从柜台中拿出来了一个钱袋子,里面的铜钱与孙念收获的相同。
一下子把里面的铜钱全部倒在了桌子上,用一只手指把叠放的铜钱一一分开。
“万万年局一隅,万万人争一文。”
王老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袖子一挥将所有的铜板又收入了袖子中。
“张神棍,滚出来。”
换了一身纯白长袍的张仙人出现在了王老头身前,不过这次倒是没有戴着那张程断的面皮。
“张源,不提你那微末道行,就你那股臭牛粪味我搁着老远都能闻见。怎么滴,你家老牛鼻子走了,小牛犊子在这当大王了?”
真名叫张源的张仙人,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把白色折扇,自己张着嘴哈气用扇子往王老头那边扇,边扇边含糊不清说话。
“王老头,你闻闻我嘴里,有没有你最爱吃的东西的味道。”
王老头也懒得搭理这个臭小子,多少年了敢这样跟他说话也就张源一人。
老头的朋友死的死,找不到的找不到,还有的便是朋友也不算敌人也不算了,没了人性的人,终究只能活在回忆中了…
“张源,有屁就放,我没空在这里跟你斗嘴皮子。”
张源也收起了扇子,罕见的正襟危坐起来。
“王老头,你给我透个底,到底孙念身上背了多少东西,为什么那老秃驴都要亲自下场来左右孙念。你这个裁判到底在做什么。”
王老头抬头白了他一眼。
“你要说虻龙做小动作,那你做的那些足可以让头上那几个人把棋盘都给你掀飞了。至于你问的那些,我无可奉告。我就是一开书店的破老头子,更多的那些,等头上的罩子被打开,也就什么都没了。”
张源趴在了王老头面前的桌子上,开始像个顽童一样两条胳膊轮流敲打桌面。
“王老头,王大哥,王爷爷。你给俩铜板呗,不行一颗就行啊。”
王老头像是终于没了耐心,站起来一巴掌就把张源扇出了书店,其他的一切也就恢复了正常。
孙念也抱着书从后院来到了这里。
“王爷爷,我抄完了。就是有一句话不太懂。这书中说人人一生求十字,亦可求空。这里面的十跟空,到底是什么啊?”
王老头拿起了腰间的酒壶,又灌了一口酒。他当然不会跟孙念说任何话,像以往一样。
孙念作了个揖,就走出了书店。
王老头一人依旧坐在原处,手中拿着那酒壶。好像这口酒喝的有些急,王老头便有些醉了。举起酒壶对着天上喃喃道。
“金木水火土,仁义礼智信。还有,空。”
说罢,便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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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镇自古便有着几大姓扎根于此,分别是赵孙李,周张程。其中又以张家最为富贵。其次便是李家跟赵家。
据传曾经流水镇只有张家一家存在,剩下的几大姓便是张家佣人杂役慢慢开枝散叶而来。
如今张家在小镇中,虽已不再是那传言所说一家一镇。不过话语权依旧在小镇之中占据高位。
毕竟如今小镇镇长,便姓张,张海经。
张源出了书店的门,便溜达到了小镇张府门口,一只手使劲拍门。不过多会便有一老人打开了门,见到张源顿时想要闭门谢客,看样子是不管张源再怎样敲门,也不再打开了。
“张山竹,你再这样我就在你张府门口不走了,我天天在这又哭又闹,说你抢走了我的老婆。或者说你老婆跟我私通,或者说你女儿跟…”
名叫张山竹的张家上代家主,像是送瘟神一样把张源请到了家里。
张源一进门就看到了张山竹的孙女张海凤,在家中花圃浇灌自家的花花草草。
张海凤倒是自然而然的向张源施了个万福,与自家爷爷态度截然不同,至少是在表面上。
张源正要再说两句,就被张山竹拽着领子拽到了会客堂之中。
张源倒也不觉得有啥,反而自己像是主人一样坐到了椅子上自己开始煮水喝茶。
“山竹啊,我看海凤现在是跟水砚越发契合了。你说要不就让她随我去我那牛棚,给我浇花种地,也比在你们这破张府强太多了吧。”
张山竹看着张源,拿起了手边的茶壶给张源倒上了茶。
“别忘了,有天庭的时候,天庭姓张。张山竹的张。”
茶杯越接越满,渐渐的溢出来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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