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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流放 第四章 老板娘

小说:永夜流放  作者:只在白天睡  回目录  举报

“你送我把玩具枪做什么,打气球赢奖品?”骆一前笑着吐槽道。

“这枪里有十发子弹,非必要别用。”叫陈均泽的男人打了个呵欠,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说,这枪不会是真的吧?这玩意...真能杀人?”骆一前有点懵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拉上帘布的窗外透进来的光:“我要走了...时间不多了。”

此刻对于手中枪支的疑惑让骆一前一阵恍神,倒是不在意对面说了什么。

在这座城市里枪支是绝对禁止的危险品,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够拥有这样一柄凶器?还是他扯淡的水平实在太高?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十来秒,男人率先打破了局面,他走向那张放着“分身”的床,接着从宽大的裤袋中掏出一个层层折叠的蛇皮袋,甩开将女孩的身体放进里面,吹着口哨不慌不忙地用绳子扎起背在肩上。那张床则被他折叠起来,往墙边一靠就算完事了。

紧接着他又在房间的角落摸索出一辆自行车,这车是怎么开上来的?

“就到这吧,我要走了。”他抬腿跨坐在三角座上,仿佛只是一个来楼里收废品的,推开门吹着口哨就走了。

“近几年新闻上都说神经病多,今天遇到活的了...”骆一前扶额,把那柄06揣进裤子里,以一个滑稽的姿势瘸拐着走出去。

骆一前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刚才放置在墙边的折叠床竟一点点地消融了,随着一阵看不见的风吹走得踪迹全无。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还未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房内都是七嘴八舌的人,尽管从那窃窃私语的内容中可以听出并不全是讨论凶案,但他明白这些人谈论其他的八卦,不过也只是为了排解心里所剩的压力罢了。

几个女同事看见了他:

“这疯子可回来了。”

“不是嘛,也幸亏他命大,要不是那人自杀了...”

“唉,咱们还是别说人家了,万一他能听到呢?”

他全听得一清二楚,但由于藏着手枪,不便表露反常以引起关注。

话说回来,刚才那男人说的时间不多是啥意思?刚刚没来得及想,但一记起来就难以抑制。

“这人怎么骑车闯进这栋楼还不被拦住的?另外那女孩为什么不呼救,难道这人是个擅长暗杀的特务?‘分身’又是什么意思?时间不够难道是指他要忙着去拯救世界了?漫威里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一个个问题像蜘蛛那样爬满他的脑神经,他长舒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想了,听天由命吧。窗外乌云已经散去,那张女人脸也随之消失,只有空气中仍然弥漫的潮湿气味,似乎还残留着血腥。

“喂,祥子(骆一前的诨号),你的情况有点不对诶?”银铃般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原来是谢瞳。

“想起刚才我出门之后,你好像在担心我。”骆一前立刻换了副嘴脸,贱兮兮地弯起嘴角,其实他主要是害怕枪被发现。

“我这不是怕你死外边嘛,你要是死了,这公司就没人陪我解闷啦。”谢瞳不想在斗槽中落了下风,不依不饶道。

剩下的两个小时是公司迎来了难得的舒缓,因为上级大多都被警方传唤走了。此情此景让他想起高中时光,老师离开后课室总是窃窃私语,那时也没有太多的尔虞我诈。

下班后,人群像蚂蚁那样涌出水泥巢穴,夏夜的闷热直扑到骆一前的脸上臂上。他突然察觉一个可怕的事实:假如那人跳楼了,那这附近岂不是

他不安地四处张望,尸体其实早已被法医转移了,但是坠楼处拉起的警戒线,还是让骆不自觉地联想到血、尸体以及一整天的怪力乱神,那些如同来自远古的力量...

在脑中出现的许多幻象中,令他记忆深刻是一个如万花筒的六边形空间,那空间不断重叠又分开,就像有人转动万花筒底部的镜子,随后画面一转,几个正方体的透明舱内,漂浮着双目紧闭的人们,他们的皮肤如溺水者般苍白,长长的胡须和头发像海带似的飘散。

一头数百米长的鲸鱼从“筒”的底部游出,它那双全黑的可怕眼睛审视着舱体里的每个人...紧接着鲸鱼选中了其中的一个,只稍微用身体撞了下舱壁,里面的人就像花生那样滚出,接着巨鲸将他含入口中...其他人却对鲸鱼的存在毫无察觉,鲸鱼的嘴像山洞深不见底...

这个画面令他从脚到头涌起寒意,他说不清这个为什么会如此恐惧,这种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是以前看恐怖片都没出现过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夜色中的都市已经亮起了点点灯光,然而这却无法驱逐上空更辽阔的黑暗,骆一前再次感受了那支枪的形状,他发觉自己也许真有些神经质了,毕竟这样一把五颜六色的枪就算拿在手上也没人会觉得是真的,或许它根本就不是,但骆一前甚至没有开枪试试的勇气。

他和谢瞳说自己有点事要先去忙,事实上是打算去纸条上写的地址。

地址显示在星汉区,一家叫“bearbar”的酒吧。这并不难找,骆一前早已听过这家酒吧骇人听闻的超高消费,它是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年轻精英们常去的娱乐地,这和男人那邋遢的形象似乎不搭,骆一前更倾向于对方会请他在沙县小吃或麦当劳之类的地方碰面。星汉区就是他公司所在的区,电影九点才开始,现在去还来得及。

从公司楼下走到地铁站大概两百米,就在他愣神时,一辆奔驰S级驶到马路牙子边上,司机摇下车窗,朝他喊:“骆一前!”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过去便问:“你是在叫我吗?是不是认错了?”

“不可能,雇主提供的照片和你完全一样,我们走吧。”司机眼神笃定地说。

“什么雇主...你这样说好像是杀手在找目标。”他不由得嘀咕了句烂话,但依旧是乖乖地坐进车里,一屁股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对方应该是来接他的,既然选址在那么高级的地方倒也不算奇怪。

司机的车技很好,行驶的途中感受不到颠簸,就算是要刹车也是平滑地过渡,没有令人厌烦的急刹。

在到达“bearbar”之后,司机非常专业地为骆一前打开车门。门口的俊男美女瞧着这个其貌不扬、穿着也不出众的男人,好奇他到底是哪家公司老总那玩世不恭的儿子。骆一前被这些人的目光搞得浑身不自在,“你们别看我啊,我也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

店门正对吧台,一打开就能看见了。只见柜台处坐着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女子,眼睛如杏仁,眼神秋波流转,她的下颌相对于常人要小,这更加凸显了那双眉眼的灵动,女子穿着一件酒红色金纹旗袍,妖娆的着装与清纯的长相有种强烈的对比,让第一眼见到她的人都不由得被她的美所惊艳,她就是“李羽霏”么?

“你来了。”女人说,那双如有魔力的眼睛带着笑意地看着他。

“我们进去说话,这儿不太方便。”她指的应该是周围有人,女人连从椅子上站起的姿势都令人赏心悦目。

骆一前呆呆地应和:“好的...”他完全被这女子的美牵引着,她胜过自己过去二十多年人生中见过的所有美女,那些女人虽美,却仍有尘气,然而眼前的这名女子,仿佛是喝露水而活的,像是一尊玉菩萨被赋予了神智。唯一能够与她媲美的,估计就只有梦中所见的那白衣女子了,但是那个梦...骆一前的太阳穴像是条件反射那样地痛起来。

女人邀请他进入包厢,接着把门关上。这房间像个会客室,地上铺着波斯地毯、罗马式的拱窗两旁设置立柱。房间的角落燃烧着沉香,一副《溪山行旅图》挂在墙上,他猜应该是仿品。

骆一前第一次和这样的大美人独处一室,不禁心神荡漾,他颤抖着问:“您就是李羽霏小姐?”说完这句话他就懊悔了,应该称呼对方为女士更恰当的。

“我是,你已经见过我们的人了吧?”女子的声音如泉水般清冽。

“陈均泽么...他可真是个怪人。”骆一前摇了摇头。

“嘿嘿,在一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正常的人反而显得不正常。”女人优雅地捂着嘴笑,她的声线带着一种洒脱的魅惑。

“你看过一部叫《独立日》的电影吗?那里面有个老头,他逢人就说自己遇到过外星人,被绑上飞船做了人体实验,大家都拿他当笑话...可直到有一天外星人入侵,他又成了大家眼中的先知、英雄。”女人的眼睛看着墙壁上的中世纪风格电灯,白玉材质的长烛顶部是火焰状的玻璃灯罩。

“什么意思?”骆一前云里雾里。

“我听说你做了个奇怪的梦,但有时候梦或许正是现实的间隙,而现实却是有人刻意想让你看到的假象。”女人的每一句话都像猜灯谜。

“假如你们叫我来这只是为了让我听你讨论哲学,那么抱歉,我不想浪费时间。”骆一前站起身就准备走了,如果不是对方那令人的美貌,估计他已经拍桌子了,这房间古怪的氛围从女人开始说话起就越来越浓烈。

这个空间似乎和外界隔开,也就是说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开门,否则即使是砸门也没用...不,或许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房间的门!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可以是繁华闹市里的一个包厢,也可以是距离地球一万光年外的某个飞行器的舱室,就像那个被鲸鱼打破的舱室!这种孤独的感觉令骆一前浑身不自在,他想要逃出这个鬼地方。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仿佛和全世界有关,但只有房间本身超然物外。

“你很急吗?”女人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妩媚近妖的笑,“或许你现在就可以出去看看。”女人起身推开门,包厢正对着酒吧的吧台,吧台上有个男人在喝鸡尾酒,但是这人不是在自己进去之前就已经是这个动作了吗?杯中的酒也没变少。驻唱歌手依旧在唱同一支歌。

骆一前希望是自己记错了,但时间确实在他们关上门的一瞬间,就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感到整个身体正一点点地结冰,从脚开始...然后是肚子、再然后是头,将他定在门口,一点动弹不了。

“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了吧?这就是‘假象’,你所见的大多数现实都是别人设计好的,目的是将这个世界纳入他们的控制,这个包厢揭穿了他们的谎言。其实在你进酒吧之前,我就已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了。你今晚约了别人看电影对不对?那女孩是叫谢瞳吧,你喜欢她吗?”女人语气明明是那么清甜,眼中却带着一缕苍凉。

“你们查我?”骆一前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

“我们没有恶意,否则就不会告诉你这些。我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篡改你今晚的记忆,比如说你只是来这喝了杯伏特加,然后醉了错过了时间。我们只是想你能够加入我们,没有别的目的,假如你不愿意,我就会按刚才我说的,删掉你的记忆。”女人身上馥郁的香水味如今飘进他的鼻腔里,却再无法引起他的愉快,骆一前的掌心沁满了汗。

“加入你们...‘你们’是谁?”

“我和你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只是你忘了,”女人的笑再也抑不住那凉意,“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刻意把我们分开。”

“上天让我们重逢,就是为了让我们对那些人施行报复,为此我们必须团结。”女人的表情中有刻骨的怨毒,仿佛红莲深处披头散发的女鬼,“你愿意加入‘壁橱’吗?”

女人向他伸出小巧白皙的手。

“我拒绝。”骆一前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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