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大堂。
外界的风云变幻，电闪雷霆之声，蔡牧充耳不闻。
他盯着吕布，徐徐的说道：“相国唯有死了，您的霸业之路才会开启。”
“遍观相国之亲族，其子董英早亡，徒留一女董白！”
“其弟董旻，其侄子董璜，无一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若无相国之庇护，二人何德何能居当下之高位？”
“其婿牛辅，李儒，虽才能不凡，但这二人却不是相国血缘亲族。”
“岳丈可曾想过……”
“有朝一日相国死后，数十万西凉军会是何等光景？”
对于蔡牧所言，早已经被震惊的吕布，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蔡牧没有理会吕布的感受，他自问自答的给出了答案。
“西凉军会群龙无首。”
“董旻，董璜庸碌之辈，以他们的本事，不能服众。”
“二人若是继之，西凉军军中的悍将如董越，段煨，胡轸，徐荣，李傕，郭汜等人，心有不服之下，势必自立。”
“李儒，牛辅虽然不是庸碌之辈，二人却也无有染指相国继任者的资格。”
“岳丈您则不然。”
蔡牧的眸光抬起，落在了吕布的身上。
“您不是董旻，董璜那等庸碌无能之辈，您的武功，可以压服西凉军一众骄兵悍将。”
“您与那牛辅，李儒不同，虽然您与相国不存在血缘亲族关系，但……”
“义子，好歹也是半个“儿子”啊。”
“相国身死之后，您若是趁着群龙无首之际统筹乱局，对内示好牛辅，李儒，对外拉拢董越，段煨，胡轸，徐荣，李傕，郭汜等将……”
想到那种场景，蔡牧笑了出来。
“数十万西凉虎狼军众，岂不是只待岳丈您取之。”
“关中司隶之地，尽入您手矣。”
环顾大堂四周，蔡牧看到了一幅悬挂在堂内东南角的大汉舆图。
在吕布的注视下。
蔡牧起身将之取了下来，铺展开在了翁婿二人中间的长案上。
手指轻轻一点。
蔡牧的手落在了舆图上的关中之地，开口道：“关中之地，自古乃是龙兴之基。”
“前秦据关中而横扫六国，高祖皇帝得关中而盖压项籍。”
“相国死后，尽得关中的您，当可效仿嬴秦夺天下之略。”
“向东。”
“借崤函之固，拒守中原群雄。”
“非形势所需，断不可冒入关东乱局，您只需旁观他们内斗即可。”
“向西。”
“则兵发雍凉，勘定马（腾）韩（韩）之患。”
“马腾韩遂灭亡之后，雍凉便是上天赐给岳丈您的养马地啊！”
“向北……”
蔡牧沉吟了一下，手指落在了北方的并州之地。
“并州河套之地，南望关中，控天下之头颅。”
“得河套者行天下，失河套者自绝于天下。”
“河套安，天下安，河套乱，天下乱。”
“古来便有黄河百害，唯富一套的说法。”
“并州近些年来虽然因为天下大乱，而使得朝廷对其掌控多有削弱。”
“然。”
蔡牧笑着看向了吕布：“旁人得河套之地或许很难，但，岳丈您莫要忘了！”
“其，乃是您的起兵之地啊！”
“您若想得之，如探囊取物尔。”
“只需派遣一上将，如张辽，高顺领一军子弟兵归返即可。”
“到时并州各郡县定望风而降，恭迎子弟兵南归。”
“至于向南……”
想到历史上诸葛亮给刘备所献的《隆中对》，蔡牧笑着说道：“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粮资丰饶，是仅次于关中的帝业之基啊！”
“刘焉老矣，不过垂首待葬之鳏夫。”
“固川自守，而无进取之心，民殷国富，而不能举贤任良。”
“刘焉活着若还罢了，其若哪天断气魂消……”
“汉中张鲁必与其子刘璋生隙，内斗厮杀不休！”
“岳丈您择机而出兵，当可一战克汉中，定川蜀。”
“西川若定……”
“到时的您，中有关中司隶之地，北有并州河套，西有雍凉，东拒群雄，已然复有强秦之势，生有大帝之姿啊！”
“待到天下有变……”
“您可命一上将将并州之军以向燕，赵旧地；遣一能帅领军自武关，川蜀出兵，攻伐荆襄，江东！”
“而您，可身率关中，雍凉之众出于秦川。”
“关东诸侯见之您帐下百万大军，焉敢相抗？”
“纵是自不量力的结盟对抗岳丈您，他们之所为，和旧时六国共抗强秦有何异乎？”
“螳臂当车罢了。”
“诚如是。”
“则霸业可成，君临天下，又有何难。”
言罢。
蔡牧将长案上的舆图卷起，郑重的放在了岳丈吕布的手中。
举止之庄重，仿佛在交付整个天下。
对面。
吕布愣愣的望着手中蔡牧递来的大汉舆图，一股野望彻底自他的心中萌芽而出，不受控制的疯涨。
“哈哈哈哈！”
“伯治贤婿说的不错！”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天子之位，刘姓之人坐的！至尊权柄，相国这等非刘的外姓之人都能窃取执掌！”
“汉鼎之轻重，缘何某家吕奉先试问不得？”
“哗啦！”
吕布从座位上起身。
他对着蔡牧说道：“走！某现在就领着贤婿你去向布那最敬爱的义父，告发王允意图谋逆，诛害相国之歹心。”
“你我翁婿的逐霸天下之路……”
“呵呵，就先用王允的脑袋来祭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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