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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罗马做皇帝 第四章 母亲的礼物

今天是我七岁的生日,像我前三个生日一样。早上一睁眼便有数不清的人跟我祝贺生日快乐。“真是奇怪,怎么连那些异邦人都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整整三年了,但管他呢!反正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礼物我是真的喜欢!一想到礼物,我便飞一般地冲向了母亲的房间,小小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母亲的门上。

母亲礼物永远是最好的,来这里的第一个生日,她送给我一个小小的,可以拿在手里把玩的银色的凤凰雕塑。这漂亮的大鸟正张开翅膀,立着身子,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坚硬的喙大张着,脖子前倾,下颚与脖子形成一个钝角,钝角的另一个边是绷劲的脖颈肌肉,像是正在发出骇人的怒吼。它的爪子同样向前伸,三根利爪尽可能得张开,瞄准着前方未知的目标。在雕像的最下方是三条盘旋着向上升去的细长的尾巴,尾巴的末端镶嵌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晶。这三条尾巴与底座相连,成为支撑整个雕像的主要力量。

第二年的礼物是一艘巨大的木制三排桨战船模型。这模型立起来和我人一般高,船头呈直角梯形状,船头两侧雕刻着对称的,充满攻击意味的图腾。船头的最下方是一根长长的撞角,撞角由铁制成,其顶端并不是尖的,而被磨平了,其底端则被几个小钉子牢牢地钉在船体上。船身两侧是三排交错分布的船桨,每一排都有25枝浆,在船的桅杆旁有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拨动它,船桨就会跟着动起来。

我最喜欢的是第三年的礼物,那是一匹有着雪白皮肤的小马驹。马在罗马从来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贵族用来拉车的马、祭司用作仪式的马和那些只会在凯旋式上才会出现的装饰华丽的马,但像我眼前这样好看的小马驹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对母亲说:“它真是太可爱了!它的祖先一定陪伴过阿喀琉斯和凯撒吧,它不会是维纳斯女神托您送给我的吧!等我们都长大了,我一定要骑着它走遍罗马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给它取个名字吧。”母亲温柔得对我说。

我没有即刻回答母亲,只是缓缓的走向这白色的小精灵。它看到我走了过来,开始焦躁得在原地踏步,嘴里发出不耐烦的低吼。我有些害怕,但欣赏美的本能驱使我继续向它靠了过去,离得越近我就走得越慢,并缓缓地伸出了我的右手。

突然,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人们的交流声消失了,连鸟儿都不叫,甚至是风都停了下来,那躁动的精灵也安静了下来。这庞大的庄园静的只剩下一个声音“嘘~别怕,别怕……”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额头,然后慢慢走到侧面,把脸贴在它的脖颈上,就叫它“维吉娜”吧。

至今我也无法忘记这三件礼物,这也让我对今年的礼物更加期待了。

母亲打开门,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她领着我走进房间,在桌子上放着两个很普通箱子,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但出于对母亲的信任,我还是在稍作犹豫后便走了过去,打开了那两个箱子。第一个箱子里装着一把木制的短剑,是在罗马的军营随处可见的样式,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新兵在训练时才会使用它们。短剑下面压着一件用粗糙的亚麻布做成的连身及膝裙,也是罗马最常见的款式。我不甘心,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里面是一本很新但厚厚的书,那书和我脸一般大,莎草纸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书的封面上优雅地刻着一个单词——塞内加。准确的说,我并不知道这个单词的含义,我只是知道它可能是这样发言的。书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本子以及一支羽毛笔。

“妈妈,这是什么?我的礼物在哪里?”我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妈妈语气平淡地说道。

“不!这不是我的礼物!你来看看,你一定是把它和哪个侍从的箱子的东西弄错了。我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从街上任何一个平民身上扒下这些东西。不!这不是我的礼物!”我向着母亲大吼,眼泪逐渐从我的眼眶中滴下来。

“这就是你的礼物。而且我很确定你无法也不可以从任何一个人身上抢来这些东西。”母亲全然没有理会我让她看一看的请求,她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我。

“不!不!!不!!!”,我一边大吼着一边冲出了房间,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跑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下子爬在床上“哇哇”大哭起来,如河水般流淌的眼泪浸湿了枕头和床单。

阿克提看到我如此难过,走过来想安慰我,但我只是大吼着说:“你出去!你根本不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

阿克提从没见过我如此愤怒,小声抽泣着离开了房间。“维吉娜”在马厩里不安的嘶吼着,“百夫长”则像往常一样,默默地守在床边。只是这一次的动作要轻了许多。

晚上,我无比期待着母亲能来到房间里安慰我,毕竟我每次哭她都会这么做。她总会穿着那轻柔的丝裙,小心翼翼地坐到我的床边,让我躺在她的腿上,伴随着身上的橄榄油香和其他的香包散发出香气,用她纤细洁白的手轻轻地扶过我的头发,轻声地安慰我。

但今晚,始终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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