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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罗马做皇帝 第三章 新家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新家的门前。那是一个建在小山丘顶的石头建筑,由两段半圆形的楼梯连接地面和山丘中部的平台,而中部和最顶端的房屋则是由两段直梯连接的。在最底层,半球形阶梯的正中央有一扇木门,木门被铁锁给锁了起来,门框以及延伸的墙壁和阶梯结合在了一起,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似乎是酒窖或者地下室一类的地方。中部的平台则典雅许多。平台的内外两侧都摆满了长长的花盆,花盆里种植着漂亮的雏菊和其他五颜六色的花草。在平台的正中央是一个大理石砌成的小巧精致的喷泉,据说一年四季都有水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出来。而在喷泉的正中央,则是一尊优雅的女神像。女神穿着优雅的长裙,两只手拖着一个朴素的陶壶,水便从那壶眼里流出。

在丘顶的,便是那巨大的两层宅邸了。这栋建筑由从阿非利加运来的上等的石料构成。每块石头都经过精心地打磨,一些砖块被涂上了明亮的颜色,一些则雕刻着主人家族的图腾和从神庙求得的祝福语。在房子的正门前有四根带有精美希腊式纹理的大理石柱子,而大门本身则是用从亚洲运来的高级木料制成的。我们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打扮干净、大方的女仆。她温和地将那大门打开,一眼便认出了母亲,于是将我们引了进去。

走进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其本身则由一个走廊围着,走廊的栏杆同样镌刻着优美的纹饰。而在庭院的四个角分别栽着一个大树,树下是躺椅和桌子一类的家具等候着络绎不绝的客人们来享受它们。

我的父亲,准确的说是我的继父,就在这庭院的正中央等着我们。他的身边笔直地站着一个高大的侍从。他穿着罗马人传统的长袍,一只手托着一本书或是笔记本,另一只手则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不时得和我继父说两句话。继父偶尔回他两句,大部分时间只是点点头。

我的继父则是传统的商人形象,留着一头短发,穿着朴素的长袍,但一看就是用得极昂贵的布料。他的手上带着大大小小的宝石镶嵌的戒指,用来遮挡那一道道褶皱。他看上去倒不算老,或者说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庞,但从我母亲嘴里得知,父亲是比她年龄大的。

一看到我和母亲向庭院中心走进来,继父便兴奋地引了过去。他先是亲吻了母亲的脸庞,然后弯下腰,摸了摸我的头,问了我的名字,然后便将我搂入怀中。他当即对着众神发誓,会像对待亲儿子那样对待我。然后他站起来,临着我们走进房间。

这华美的房间绝对配得上建筑的外表,高档的家具、精致的雕塑以及一盆盆美丽的花草构成了这个由无数房间组成的庄园的内部。而从那些彩色的玻璃中射进来的明媚阳光,恰好洒在了这些艺术品之上,为整个建筑的内部增添了别出心裁的美感。

当晚,我们便在庭院里享用了丰盛的晚餐。我狼吞虎咽起那些许久未见和从未见过的山珍海味。我不时地询问继父我吃的菜的原料是是什么,可还没等继父回答完,我就开始吃下一道菜了。

睡前,我躺在温暖又柔软的大床上,思考着第二天该怎么探索这个巨大的庄园。“百夫长”像往常一样依偎在我的床边,默默地守护着。可突然,它爬了起来,警觉地看向门口,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我以为是继父来看我睡了没有,但结果却只看到一个穿着普通,与我一般大的小女孩。我有点害怕,但还是壮起胆子问她:“你是谁,你来干什么?”她用细小的声音说:“我叫阿克提。是一个女仆的女儿,是你的母亲让我来和你认识一下,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对于有一个新玩伴这件事,我是很开心的,但我因为实在是太困了,就让她先离开了。

此后,每天早上,女仆都会准点来到我的房间叫醒我,为我洗漱,然后叫我去吃早饭。吃完之后,我便带着“百夫长”还有阿克提以及一个男仆在庄园里四处转悠,或是到田地里去看那些农民劳作。下午照例是要小憩一会的。醒来后就去看看继父今天又接待了哪些奇装异服的客人。这是我一天中最喜欢的事情,这些客人中有和我们一样的罗马人;有说着蹩脚拉丁语的希腊人;有留着大胡子,划着深色眼影的帕提亚和罗马的东方行省的人;还有皮肤黝黑的埃及人和皮肤像炭一样深黑的来自比埃及还要南方的人。这种“看人”游戏,我一玩就是一下午,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为止。

晚上则是宴会的时间,形形色色的人们又一次聚集在这华美的建筑里面。围着大树或家具永无休止地交谈。继父则一会儿在这棵树下和这群人聊天,一会又从那棵树下和那群人聊天,忙得不亦乐乎。而我,则和随大人们一起来的孩子们在宴会上乱窜,时不时打翻一些锅碗瓢盆,或是偷偷拿盘子里的食物。大人们看这些,从不责难我们,只会哈哈大笑着赶我们走。然后半笑着留下一句:“这些个小坏蛋。”

这悠闲快乐的日子持续了三年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了。然而,在我七岁那年,一切都变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被灌输了“皇帝”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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