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识不是可以穿梭任何时间吗？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在还没发生这一切之前……”
芦忘忧忽然停住，若有所思，而后眼里有些湿润：“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吧？”
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康同，这个毁灭之域，难道是从未来回来的？他忍着不适也要用康同的身体，是因为，未来他会用康同的身体她相爱，并发生这一切吗？
康同怔了怔，随即一笑：“怎么可能……”
芦忘忧就这样认真地望着他，而他也被她的目光给凝视地无法抽身。
“是你。”康同道。
那个让他穿越了时间线也要回来拯救的她，就是芦忘忧。
“可我上一世不是澄芷吗？你把澄芷害得那么惨……如今却来爱我……”
“你不是澄芷。”康同别过脸，说道：“你的梦，是我给你造的，你是澄芷这件事情，也是我放出去的风声，我知道没人能够找到真正的澄芷转世，因为她完全六识不开，所以我放出消息，说你芦忘忧就是澄芷，这样，不用我在你身边，帝燕等人自会保护你。”
“所以……”芦忘忧捏紧了拳头，有些难以接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保护我的。”
整个古茗城都被毁灭之域控制了，可是明明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我回到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康同低头笑了笑，眼角却泛着泪花：“你自己不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和现在一样。”
“所以其实从头到尾，这都是你的一个谎言，你因为不能自己在这里照顾我，保护我，所以故意让别人都以为我是澄芷的转世，甚至还给我营造梦境，让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澄芷的下一世，可是我已经开了一识，按理说他们不可能感觉不到，所以，真正的澄芷转世，其实就在古茗城，就在我的身边，对不对？”芦忘忧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今日，更加确定。
她清楚地记得，康同提起澄芷时的眼神，那不是爱一个人应该有的眼神，如果她真的是澄芷转世，他不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你能跟我说一下，上一世，不，是很久以前，你作为陈江山的时候，和澄芷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亲手杀死了木音尘吗？他们所有的悲剧，所有痛苦的结果，真的都是你造成的吗？”芦忘忧不相信，毁灭之域会这么做，她不了解毁灭之域，可是他是一个会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而穿梭时间，不惜一切代价重来一次的“人”，她不相信，他会做那些事情。
“我从来没有使用陈江山的身体。”康同遥遥地看着大海：“陈江山就是陈江山，那时候，他自始至终都没死，只不过是因为飞升失败，而澄芷已经成为上神，他自甘堕落，堕入了魔域，成为了最低阶的魔，也就是最恶的魔，他接着一身飞速成长的魔力，屡次入了神域，他要毁掉澄芷的一切，可是后来，他被木音尘发现了。”
芦忘忧皱了皱眉头：“所以他给自己编造了自己是毁灭之域的谎言，把他们所有人的恨意都引到了你的身上？”
“是这样吧，我不理解，但这就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吧。”康同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为我自己辩驳什么，我也不需要任何人觉得我是好的，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办法定义自己的善与恶。”
“所以神域里发生的一切，你都任由它发生，你也从来不解释，因为他们也奈何不了你，对吗？”芦忘忧问道。
“嗯。”康同轻声回应。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呢，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就应该把所有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解释呢。”芦忘忧有些生气，她不知道自己的怒火究竟来自于何处。
可能是因为毁灭之域的不作为。
可能是因为他从来不为自己辩驳什么。
他背负着骂名那么多年，那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他却从不在意。
他从不在意任何人，却又唯独在意她。
“我不在意这个世界对我如何评判，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想法。”
海边的风带着微咸的凉意，吹过来，拂在脸上，有些冷，可是芦忘忧却觉得心里是暖的。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芦忘忧像往常一样扯了扯康同的衣袖，这次露出无比真诚的表情：“你好好回答我，行不行？”
康同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她问的，总是要答的。
“毁灭之域，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你不是借了康家哥哥的身体，是不是借别人的身体，就也可以能是女的，也能是男的？”芦忘忧是真的十分认真。
“我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康同也非常认真地答道：“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团意识，没有实体，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取决于你的喜好。”
芦忘忧：“……”
康同道：“怎么了？你竟然嫌弃我？”
“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芦忘忧抿嘴咬了咬下唇：“不过，我是在想，重来一次，我的命运真的会被改写吗？”
康同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告诉自己，要尽可能保全你，可是我阻止不了毁灭刀的开启，如果有别人可以阻止，就像亿年前的大无畏者严伏，那就更好了，但我不会允许牺牲的那个人是你，上一次是我错了，我不该教你法术，不该让你有能拿起屠灭刀的能力，这次，我要让你好好做一个平凡人，过你想要的生活。”
可是……芦忘忧真的对法术很感兴趣，开六识，学法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她不敢告诉康同这些，她怕自己的一意孤行，辜负了重来一次的毁灭之域。
“康公子，未来的我，或者说，你上一次见到的我，后来是什么样子的？”
“你好爱修炼法术，我那时候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教给你的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法术了，可是你好认真，一直在学，一直在练习，如果不是经历过一次，我真的很想助你得道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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