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色大浪携滔天之势,
龚庆靠着打入穴道的几枚银针拼命挤压出一丝炁蕴,
“兵字诀,燎野。”
一声轻喝,矮小身形胸腔急速膨胀,
随后一口火焰喷出,萦绕而上,
“前字诀,开山。”
间隙的功夫,龚庆双指并拢,高高举起,瞬间划落。
“哦吼?”
黎一眯着眸子并未有所举动,饶有兴致的看着龚庆的举动,
不得不说,这位代掌门对炁蕴的感知确实非比寻常,
眨眼之间,便察觉到了此符阵的炁蕴流转,
并寻到了破绽所在,
“成了。”
龚庆脸色有些苍白,看着那一道虚幻的外界景象,
也顾不得喘息,拎着吕良脖颈,一头扎了出去。
“九字诀吗,你是净明那一支的弟子?”
道门四类八派,各有分支,手段也各有特色,
龚庆所使用的,正是清微道之下,净明一支的术式。
耳边传来的一声询问,龚庆一掌轰出,
掌心处浅浅浮现着隐晦炁蕴,
“啧,方才与田老不是很多言语吗?怎么,这会哑巴了?”
黎一随手一指,两道炁蕴炸裂,
龚庆硬生生扭过脖颈,手心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定睛一瞧,食指大小的穿透空洞似绞割一般,
连模糊的血肉都没有一丝残留,
透将过来的锋利炁蕴若不是其闪躲及时,
怕是会连脖颈也一并贯穿而过,
“怪物。”
龚庆强忍着剧痛,暗暗骂了一声,
躲闪之余借着黎一注意全然放在自己身上的空当,
突然掉转方向,显露出一直不曾有所动作的吕良,
那双满是蓝色炁蕴流动的手掌距离黎一眼前不过一指之距,
“你的炁,我收下了。”
吕良一把拉扯住黎一是身形,
大喝一声,全身蓝色炁蕴化为无数双大手,开始撕扯推攘,
“想要啊,想要就好好接着。”
黎一见那许多双大手忙活半天,连自己的衣角都没触及,
索性凝出一缕炁蕴,径直送到了吕良手中,
手捧着墨赤交织的炁团正有些呆愣,
也不管黎一有何企图,他对自家的手段还是有些自信的,
只要分解查验出黎一的炁蕴,之后无论其施展什么手段,
他都会有办法破解,
就在其刚刚施展手段触碰那团诡异炁蕴的瞬间,
龚庆一把将其甩了出去,随后猛然掉转方向,
直奔田老庭院而去,
“啊!”
一声凄厉叫嚷,只见吕良双臂之上满是鲜血碎肉,白骨嶙峋,
两只手掌早已不知去向,整个人登时昏死了过去,
“鬼门针,穿骨。”
龚庆丝毫不理会吕良的惨状,全神贯注的掐着指诀,
“你敢。”
黎一眉头一蹙,是其刻意留在田老身旁的那枚银针,
炁动牵引,一吸之间,便可取田老性命,
整个身形瞬间消散,一缕赤色雷虬眨眼间便在庭院内炸裂开来,
指尖捻着那枚银针,黎一面色阴沉,深邃眸子中满是猩红雷弧闪烁,
“算了,小黎子,杀了他,还是会有下一波人来的,没意义了。”
田老轻叹一声,数十年过去了,
甲申之事,仍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泥潭,
杀了一波又一波,只要他不死,便总会有人再来,
“那就都杀了,杀到他们破了胆为止。”
黎一弹指一道赤色游雷垂天而降,
狼狈逃窜的身形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声轰鸣在耳边咆哮而过,
整个人瞬间便被赤色雷虬包裹其中,
余势滚滚,殃及的庭院之内都不断有细小雷弧跳跃崩裂,
龚庆连句言语都没来得及说,便一头栽下了后山,生死不知。
“那小子,吕家的?”
黎一推着田老走出庭院,
老人撇了眼那个双臂尽折,昏厥濒死的少年,神色有些复杂。
“眀魂术,双全手,半吊子,差远了。”
黎一踢了踢吕良,开口回了一句。
田老一愣,看着黎一毫无忌惮言辞,苦笑一声,
这世间也就只有这小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评价八奇技了。
“如今就算是师兄再想把你藏起来,怕也是无能为力了,小黎子,以后的路,你相好怎么走了吗?”
田老神色安详,这小子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转眼十七年,
这副懒散姿态,这副欠揍的德行,跟自己师兄年轻时的模样,
简直是一个德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狂傲自负,
“修修仙啦,捣捣乱啦,泡泡妞啦,我觉得挺好。”
黎一一屁股坐在田老身前,打了个哈气,
又不上班,也不上学,这就很舒服了,
以自己这天赋,没准哪天一高兴,念头通达了,
直接原地飞升,长生不死,创道立主,这不爽翻了?
“哈哈哈。”
田老酣畅大笑,这混账玩意,可比师兄年轻时,更要惹人生气。
“师弟,师弟,快,让师哥瞧瞧,伤到哪了没,荣山那个兔崽子,人呢?”
两人交谈之际,老天师一路小跑,
凑过来一顿翻检,见田老身上并无伤痕,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瞥了一眼旁边蹲坐着的碍眼玩意,气就不打一处来,
“干什么,瞪个牛眼,要不是我出来的及时,全性那几个杂碎可就得手了,五年不见,看见徒弟也不磕头见礼,是不是有些没规矩?”
黎一叼着狗尾巴草,大言不惭,翻了白眼。
“呦呵,黎大真人,想来这几年黎大真人又有不少长进,来,老头子我给你松松筋骨,瞧这架势,皮又有些紧了。”
老天师撸着袖子戳牙花子,这么个混账玩意,当初就不该将其带上山,
这下好了,赶也赶不走,困又困不住,砸手里了。
“别,我尊老爱幼,不欺负老年人,瞧瞧您这扮相,怎么着,跟陆老掏心掏肺来着?”
黎一一个驴打滚,躲过老天师挥出来的巴掌,
打量了一眼其胸前的伤势,随口询问了一句。
“哎,老陆着了道,废了点劲,你推着师弟,跟我来。”
老天师叹了口气,黎一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
睚眦必报,没有隔夜的仇,当场必杀,
好听点叫赤子之心,难听点就是杀心成魔,
“好,好,好,不行您弄条锁链,把我拴在您裤腰带上算了。”
黎一撇了撇嘴,
老天师是生怕自己一个失神,黎一就野了性子,下山疯魔去了。
“贫,就你贫。”
老天师冷哼一声,
后山八百道禁制,就算把那两豪杰扔进去,
老天师自信,没个百八十年他俩也走出不来,
可这兔崽子,区区五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晃悠了出来,
链子?什么链子能拴住这玩意。
“怀义的孙子跟怀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贼的很,不好糊弄,老头子我也没办法强行将其留在山上,随他去吧。”
“不行杀了吧。”
“山上这么一闹,公司来人名义上是帮忙,实则也是在探听消息,哎,一群小的心思不定,老的也鬼鬼祟祟,让人头疼。”
“活得都够久了,不行我去送送他们?”
“全性既然打了主意,就不会这么轻言放弃,若是再任由他们胡闹,这异人界又将掀起一阵波澜。”
“要帮忙吗,免费,活好,绝无痕迹。”
“你个显眼玩意,手痒是吧?啊?看活人你心难受啊,不杀点什么,你吃不下饭啊。”
“嗨,哪能啊,不过是免了麻烦,一了百了。”
瞧您说的,我这么个阳光大男孩,开朗活泼,怎么会喜欢杀人呢,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佛慈悲,
我的任务,就是送人去见我佛,
两教团结互助,共同发展,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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