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统,尽在正一,
正一之巅,龙虎升仙。
百年赫赫威名的龙虎山上,
如今却是炁光冲天,嘈杂厮杀声不绝于耳,
“哎~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要跟一些小辈动手。”
披羽道袍,仙风道骨,
老天师轻叹一声,
“荣山,照顾好你田师叔,山上有些乱,别吵到了你师叔休息。”
起身对一旁的粗硕弟子吩咐了一声,
这位百岁老人的目光中带有一丝复杂,
抬头看了看后山的位置,眉头微蹙。
“师傅,您就放心吧,几个蟊贼,还能翻了天不成。”
荣山扯着嘴角,要不是老天师有交代,
他非得跟全性那些个崽子们过几手,
天师府也是他们这种腌臜货色能来的地方?
老天师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一丝异样的悸动,
修为到他这个份上,
冥冥之中天数所感,
已然少有外物能搅动其心神,
“都是麻烦。”
留下一句莫名言语,
老天师便化为一道金光飞掠而去,风声大震。
.
“荣山,荣山。”
“师叔,来了,来了。”
后山庭院之中,一位面容枯朽,四肢尽废的老人倚靠在轮椅以上,
“外面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老人虽已身残一甲子,但是其身为异人的感知却远超常人。
“田师叔,全性的杂碎来山上闹事,老师叮嘱我照顾好您。”
荣山为田老披上一件道袍,老实回到。
“放屁,山上那些弟子们被折腾个够呛,你守着我这么把老骨头有什么用,一膀子力气就会推轮椅不成?”
田老眉头紧蹙,自己一个废人,
眼睁睁的看着山下的那些徒子徒孙被好一顿欺负,
不免有些上了火气,
“额...”
荣山挠了挠头,
他的癖性,田老是知道的,
与其让荣山抓心挠肺的干瞪眼,还不如让其去松松筋骨。
“滚蛋,给我多收拾几个全性杂碎。”
田老语气一沉,不再给荣山纠结的机会。
“好嘞,你就瞧好吧。”
荣山一拍巴掌,屁颠屁颠的退了出去,
临行前还不忘招呼门口的两位小童,对他们叮嘱了一番。
....
夜暮中满是炁光闪烁,喧闹叫嚷,
唯有田老的小院还算安静,
脚步摩挲,田老缓缓抬起头,
“小羽子,你来山上多久了?”
目光轻撇,紧蹙的眉梢豁然舒展,
原来如此,居然是打得这个主意。
“三年了。”
脸颊上印着点点雀斑,小童模样的身形恭敬作揖。
“要说实话了吗?”
田老讪笑一声,死死凝视着那矮身道童。
“在下全性代掌门,龚庆,见过田老。”
直起了身子,小童脸上的纯善神色,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激动欣喜,三年了,自己终于等到了今天。
“甲申之乱的秘密,您,怕是守不住了。”
身后一带着圆框眼镜,留着圆锅盖头的少年现出身形,
双手之上,蓝色炁蕴异常诡谲,
“去门口把风,这里怕是要费些时间。”
吕良也不多说废话,现如今在龙虎山上,
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田老灵魂的坚韧程度远超乎其想象,
别说筛选出什么,就是全部印刻下来,他都没有十分把握。
龚庆望着山下方向,不以为然,
甩着袖袍,倚靠在门扉间,
半刻钟的时间,院内终是没了动静,
“走吧,得手了,走啊,你还想干什么?”
吕良一脸疲态的走出了院门,
眼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狂喜,
龚庆所料不差,田老身上,当真藏着惊天秘密。
望着屋内神色枯朽,再没有一丝生气的老人,
龚庆踌躇片刻,扭身回到了田老身前,
“这么多年,您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从未懈怠,连瞌睡都不敢打,更别提睡觉了。”
俯身一拜,言语恭敬。
“守了这么多年,终是被你们这些狗杂种的了手,怎么,你敢杀我?别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在龙虎山上,也算得一人之下了!”
田老一脸嘲讽,满眼血色,死死支撑着残废的身躯,怒目而视。
“您就别将我了,要是真把我将住了,可怎么办啊。”
龚庆缓缓起身,金色炁息萦绕而起,
“您的命,我背了。”
一语落地,突闻山后传来一阵雷鸣巨响,
“老东西,小爷我出来了,哇哈哈哈,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是什么过的吗?”
酣畅笑声响彻整座龙虎山,
正与发狂陆老对峙的老天师眼皮子一颤,
“坏了,这个兔崽子怎么出来了?”
老天师遥望天际之上闪过的一道赤色雷虬,脸色铁青。
....
“这是?”
身在龙虎山数年,龚庆还未听闻过山上镇压着什么“妖魔邪祟”。
“小黎子?”
田老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当初为了将其困在后山之中,师兄几乎耗尽了全身灵炁,施展了数道玄妙禁制,
没想到不过五年,这小子居然自己闯了出来,
“嗯?”
龚庆耳边传来一声疑惑,
眨眼之间,一袭黑衣道袍携着漫天赤色雷光轰然而至,
“我来的是不是不巧啊?”
满头白发,言语轻挑,
桃花长眸,寂染星海,黛眉远峰,一身懒散倦怠,放荡不羁。
压根没有理会全身僵硬,呆愣愣的驻足原地的龚庆,
身子一歪,倚靠在田老轮椅旁,为其披上了掉落的道袍。
“小黎子,你。”
愣神片刻,田老才醒悟过来。
“啊,啊,啊,我知道,掐指一算,您今有大难,所以就出来松松筋骨。”
黎一拦住田老的话头,
主角吗,总要在关键时刻突然现身,
在这个漫综融合的世界中,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
黎一自然知晓许多故事情节和人物宿命,
“不就是甲申那点事吗,你们有完没完,当初老东西要是听我的,直接下山杀个干净,还哪来这么多破事。”
黎一掏了掏耳朵,一群搅屎棍,走到哪,哪喷粪。
“东西,还回来,留下一身修为,然后,滚。”
看着眼前金光护体,一副忌惮神色的龚庆,
黎一敛了敛神色,轻描淡写的一句言语,
却让龚庆瞬间汗毛炸裂,一身冷汗,
杀机,及其纯粹且阴寒,
“我要是不呢?”
身为全性代掌门,就连全性自家门人都不知道这个掌门是何底细,
隐藏着什么手段,可见其城府之深,
“死。”
一字落地,两道身形瞬间消失在屋内,
“跑!”
龚庆一身金光护体,连黎一一招都没有抗住,
三只细小银针破空而去,直袭黎一死角,
口中含着一口鲜血,借着倒飞出去的余力一把扯住院外的吕良,飞奔逃窜,
“想走?”
黎一一声轻笑,指尖一抹墨色游动,
“忘川之渡,落羽沉浮。”
“无道箓其三,冥潭。”
鬼画神箓,落押成篆的瞬间,
龚庆身形顿时一僵,凝神而望,
脚下夜色潺潺,平静无波,似枯井大渎,倒影成镜,
朵朵猩红妖异的赤色彼岸花点点绽放,薪火烛盏般摇曳而至,
“这是?”
身体中传来一阵虚弱困倦之意,越发强烈,
全身萦绕的炁顷刻间便被蚕食殆尽,诡异至极,
“符箓?”
一口咬住舌尖,强行将自己从困意中挣扎出来,
两道银针刺入穴道,龚庆死死的盯着那道黑袍身形,
“错啦,是符阵。”
黎一摇了摇头,脚下轻轻一点,
万丈波澜拔地而起,墨染巨浪裹挟着猩红花色,席卷而去,
“小心,这玩意,可是会吃人的。”
笑意盈盈,深邃眼眸中带着一丝玩味戏谑,
他倒是要瞧瞧,这只小老鼠还要藏拙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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