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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婕亚娜之后,亡灵龙同样也发现了阻挡了攻击的天凌,便立刻改变了攻击目标,尖啸一声,身上的骨架间翻滚的紫黑色物质之中,大量的紫色亡灵涌出,汇聚,从飞鸟大小变为直经约一米的紫色球体,伴随着巨龙的再次猛烈振翅,球体群裹挟着掀起的烈风和尘埃向天凌蜂拥而去,如同觅食中蜂拥而至的鱼群。
面对密集的弹雨天凌没有减速,在加速的同时再次使用雅典娜光雨,但这次,紫色平面出现在他身后,光雨爆发,在他身边持续划过,向袭来的球体群发起了强烈的反冲击。两股密不透风的大范围攻击在空中相撞,顷刻间让那碰撞区域如同有烟花群体炸开般出现了一片紫色的火海大潮,将上方的黑云映照成一片深紫。尽管看上去双方不相上下,但亡灵球的数量在庞大的光雨群面前显得捉襟见肘,很快,残存的光雨束突破紫火的边界,极速飞越数十米远的距离打在了亡灵龙的躯体之上,击断了一根根龙骨,让亡灵龙发出了更加令人恐惧的哀嚎。接着,保持着高速移动状态的天凌冲破紫色的残烟,在亡灵龙哀嚎的同时杀到了它的面前,在那一瞬拔出了黑龙之刃巴哈姆特,对着亡灵龙的腹部加速,凌厉地砍出了两刀!
黑白双色的剑锋划过,留下两道深深的伤口,让亡灵龙的哀嚎变得更加剧烈。它转过身,怒啸着挥舞锋利的龙爪向天凌扑了过来,然而它的速度之于驾驭着浮空牌的天凌,和景致并没有什么区别,爪击全部落了空。与此同时,利用浮空牌的速度和灵活性优势,天凌在闪转腾挪间持续用二刀流反击,每出一剑,便在亡灵龙的躯干和双翼上留下一道伤痕。几十个回合下来,他毫发无损,而亡灵龙的躯体,却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意识到胡乱攻击伤不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亡灵龙便改变了攻击模式,体表的骨骼再次被紫光点亮,天凌明白这是要释放杀招的前兆,立刻驱使浮空牌远离,下一秒,以亡灵龙的身体为中心,巨大的能量爆发,向外扩散,化为紫色的可视波动向四周涌去,其速度极快,瞬间赶上了天凌。面对汹涌而至的怨念,他不得不再次使用盖娅之守护将自己笼罩,挡住了破坏力极强的冲击以免于受伤。冲击的余波仍然不小,甚至将近百米外的多瓦维亚城墙震出了裂隙。在屏障消散的下一瞬,天凌又动了:他再次竖立起魔剑罗兰,注入所剩魔力的大半,白色钟盘在身后重新浮现,但这次,时针指向的是“Ⅳ”
伴随着魔力气息的增强,罗兰通体变得透亮,但这一刻,它的颜色是天空蓝,与天凌此时的瞳孔同色。随着亮度的提升,天凌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向上凌厉地刺出一剑,蓝光从剑锋冲出,向天空奔去,仿佛一束上达天意的祈愿。光束并未像雅典娜光雨一样化为平面,而是化为一个巨大的人形,或者说,神之形状的光影,其顶端浮现的头颅并非人类的头颅,而是一个隼头,尽管不是人脸,但它的神情却极为威严。隼头神右手持着一根锐利的由光构成的天蓝色长枪,其光芒极亮,在一片黑云之下显得尤为显眼。紧接着,隼头神一言未发,却已右臂发力,将那长枪用力投向了亡灵龙所在的位置。尽管枪离手时只有一米多长,然而当它飞向目标时,它的体积急剧增大,当飞完一半路程时,已经变为了一束巨大的长枪形光弹,其体积甚至比亡灵龙还要庞大,散发着强烈的神圣气息,让那亡灵龙周围的怨念如迷雾见日般瞬间消散。
伴随着巨枪的投下,天凌也随之道出了这位列序列第四位的魔导之名,只不过,他的语调既不是雅典娜光雨释放时的铿锵,也不是释放盖娅之守护时的柔和,而是极度的冷静与理性,如同舍于高堂之上的执行官,正签署判决死刑的法之书:
“罗兰魔导·序列四,荷鲁斯的裁决。”
光枪飞过天际,如同流星划过澄空,留下极亮的轨迹。面对向自己袭来的巨大光枪,亡灵龙的吼叫声染上了绝望的哀鸣。它拖动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再度发出一束吐息试图抵消攻击,然而,吐息在碰触到光枪的那一瞬便灰飞烟灭,如同奶油之于电钻一样,丝毫阻挡不了光枪前进的轨迹。很快,光枪迅疾而至,击中了地面上的目标,巨大的光芒爆发,顷刻间将亡灵龙的躯体淹没,驱散了密布的黑云,让阳光重新洒向了大地。而当光芒散去,地面上的亡灵龙已尸骸无存,残余的一些魔力也被天凌用吞噬牌尽数捕获。
城墙上,目睹了这一场战斗的多瓦维亚骑士团众人先是沉默了几秒,害怕还会再发生意外,但当他们确认亡灵龙已经被这位团长口中的“勇者”消灭后,城墙之上便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不少劫后余生的骑士喜极而泣,相拥庆贺。而此时,在马车上目睹了天凌打倒亡灵龙的全过程的莉缇娅也终于赶回来了,一进城,她便下了马车急匆匆地冲上了城墙,帮忙搀扶仍负着轻伤的姐姐。天凌看见了莉缇娅,便控制着浮空牌降落在两人身边。
他一落地,周围欢呼的人群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争着向他表达感激和敬意,称颂之声不绝于耳,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莉缇娅抢着向他深鞠了一躬,道:“感谢您救下我姐姐和骑士团的大家,乌尔斯先生!”
婕亚娜见妹妹竟知道她眼中的勇者的名字,有些疑惑,向莉缇娅问道:“缇娅,你和这位勇者大人认识?”
“嗯。”莉缇娅答道,“昨天我到附近的镇上剿灭盗贼时偶然结识了乌尔斯先生。当时他也发现了盗贼团打算出手,不过不巧被我抢了人头。一开始,我看乌尔斯先生半夜外出又是生面孔,不小心以为他也是盗贼,一时冲动攻击了他,结果被他两下就解决了,幸好乌尔斯先生宽容厚道,没有责罚我,还帮我修好了损坏的铠甲和武器。我见他实力不俗,想到最近城里状况困难,就请求他帮帮大家。他也答应了,今早和我一起坐马车回城时发现了逼近的魔族巨人,所以乌尔斯先生才独自赶来迎战,打倒了亡灵龙。”
众人听了莉缇娅的讲述,顿时对天凌更加尊敬了,交口称赞着这位在他们看来实力与品德兼具的勇者。婕亚娜听后,脸上的忧虑轻了几分,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在妹妹的搀扶下向天凌行礼道:“感谢您为保护多瓦维亚和骑士团作出的杰出贡献,勇者乌尔斯大人。家妹尚不懂事,多有冒犯冲撞,还请您谅解。现在战斗刚结束,各方面均需要投入人力修整,烦请您移步骑士团驻地坐谈,可否?”婕亚娜的语气十分温和细软,尽管有对待贵客的尊敬之情,却也毫不做作。
“没问题的,请带我去驻地吧。”天凌点头同意,同时用魔导术治好了婕亚娜余下的伤。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簇拥着他们走下城墙,经大道向骑士团驻地——原奥多瓦尔家族宅邸走去。天凌,或者说勇者乌尔斯击败亡灵龙、救下骑士团众人的消息早就在城中不胫而走,当他们走过街道,已经有不少民众挤在道路两边争相目睹勇者的模样。为了不暴露身份,减少抛头露面,天凌只好拿出一幅面铠戴上,这让他看上去反而更加神秘而不可测,使得不少人认定这定是神谕中的勇者无疑,道路两旁的的人也随之聚得更多了。
边走着,天凌用余光扫了扫城中建筑:与遍布高楼的王都索瓦西亚相比,这里的,建筑要低矮一些,最多只有四五层,有着明显的中古风格。尽管这里不像王都那样有高大的建筑和奢华的宅邸,但城市的绿化却做得很好,在绿地中穿行而过的溪河边,常常有悠悠转动的风车和水轮。相较于贵族区域干净整洁而贫民区却脏乱不堪的索瓦西亚,多瓦维亚明显是一座上下一体、军民同心的城市。
一行人走近宅邸,守门的骑士即刻恭敬地开了门。在进门前,天凌用目光扫视了这幢建筑,便看出它虽然高大宏伟,不少装饰较为华贵,但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修缮了,不少墙壁的近地处已经遍布细小的裂纹,生长着茂盛的常青藤。婕亚娜见天凌注意到了建筑的外表缺陷,随之致歉道:“非常抱歉,勇者大人,两年来我们的储备资金和税收基本都用在日常开销和支持战斗上了,因此拿不出钱修缮建筑,也许不遂您的心意。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给您准备最好的房间起居的。”
“无妨,婕亚娜团长。”天凌正色道,从令妹那里我得知了城里困难的状况,现在战争尚未结束,各方面急需修整,正是需要军民同心、团结一致的时刻。我想,作为勇者,也应当以身作则,与军民同甘共苦以作示范。所以我并不在意建筑和房间的新旧,待会只需准备正常骑士起居的方间即可。见天凌谢绝,婕亚娜原本有些发愁的脸色顿时和畅了许多,从容地引着一行人走进骑士团议事厅,即原领主办公室。
一进门,天凌有一瞬竟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大厅。尽管这里已经易主了一段时间,但这片区域原本的奢华是不难看出的:四周墙壁上有明显的镀过金银的痕迹,穹顶上也用精美的油彩绘出了一副巨大的油画,呈现着诸神集会的景象。高档大理石地砖铺成的地板反射窗外透进的阳光,在壁上洒出一片金色的光点。“前领主的统治,恐怕相当暴虐,从这个议事厅原本的模样中,就可以看出端倪。”天凌扫视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婕亚娜领着他们走向的一张大圆桌。
“现在,我终于可以从容地告诉您一切了,勇者大人。”婕亚娜带着微笑,请众人坐定,正欲再开口,原本已关上的门却又被推开了。
随着门被推开,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门口。进来的是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面目和善而含威不露,眼中精明远谋的慧光闪烁,仿佛能捕捉到任何潜在的商机。她约莫三十岁,虽年龄并不老,但却已十分成熟,一看便知她极深的城府。与身着轻甲的骑士团众人不同,这位女子身着极为正式的礼服:尽管有金银边装饰,但也无任何珠宝玉石,反而显得平易朴素。“抱歉,大家。因为商事谈判我来晚了,还请谅解。”女子解释道,语气十分稳重。
婕亚娜笑道:“没关系的,杰哥。请就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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