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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 第八章 林川与温莹的羁绊

小说:平淡  作者:柏笙  回目录  举报

“你现在对林川什么感觉?”

“我居然觉得他是我曾经丑陋的伤疤,我真是疯了!”

“你不觉得是吗?”

“当然不了!”

“那你觉得他在你的生命里扮演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是朋友还是家人?”

“介于两者间,我不希望他是家人,但我又不希望他和朋友一样普通”

“...”

“他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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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温莹再次看起书来,不愧是学习的书籍,没一会她就困到昏昏欲睡了。

她躺在地上,眼皮打架,她心想就睡一会,就一小会。她做了个梦,梦到了他们最初见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小,那似乎是救赎的开始,也是噩梦的开端。

温莹被一把推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口不择言:“你走开,我们才不和你一队,你只会拖后腿!”她急得快哭了:“我不是,我很厉害的”没人愿意理睬她,小学时候的,小孩的讨厌很直白也很简单,就只是因为,她是留守儿童,没人帮她撑腰。她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没有人来帮她,也没有人会帮她。有个声音似乎划破长空而来,清脆爽朗的少年音,四处张望的温莹一下便顿住了,声音再次响起:“你找老师说你要试试,老师会允许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这个声音的但她还是去和老师说了,老师也让她顶了刚刚那个女孩的位置试试,那个女孩子一脸怨恨。但意想不到的是,她很厉害,老师当机立断,就让她顶替了女孩的位置参加比赛,她很开心,但这也意味着,倘若发挥不好没有拿奖,她将会被推向众矢之的。

她什么都知道,但她还是想谢谢那道声音的主人。

可温莹沉浸在了被肯定的喜悦里,那是她印象里,对于林川的初始,或许是当时的她没有寻找,所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这段声音总在很多她迷茫时,丧失自我时出现,他就如同划破长空般,将她救赎,她总将与他相遇,这是天定的缘分,是注定的情谊。

那时的温莹才五年级,她承受了太多来自同学的恶意,家长的压力,她的情绪一度崩溃,直到,那个叫林川的哥哥出现了。那时的温莹11岁,林川比她大4岁,他是优秀的代表,他温柔善良,懂得很多很多,他的出现让温莹活在了自卑的阴影下,或许是熟悉的声音,或许是好看的脸颊,又或是温柔浅笑的性格,她对他倒也不抵抗,她总是想要上天赐予她一个哥哥,一个有担当的哥哥,一个可以保护她的哥哥,所以林川借住的时候,他们渐渐熟络,渐渐亲昵,一切都像有迹可循,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

那个他们认识的傍晚里,夕阳格外潮红,她懵懂的问他:“哥哥,天怎么这么红阿,是不是着火了。”林川笑而不语,他仿佛燥热夏天的一股清风,拂过道道山岗,总将清凉她的夏日,艳红的晚霞就像是用力鼓掌将手掌拍红的孩子,热烈的告诉她这场盛大的祝福。“阿莹,以后我是你的哥哥,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在。”他眉眼弯弯,笑得温柔,仿佛是温柔的漩涡,温莹从此便再也不愿离开。故事从盛夏开始,从异常潮红的晚霞开始。

五年级下学期期末考考砸了,考试前一天她生病了,所以成绩并不理想,老师失望的叹息声,同学们嘲笑声,幸灾乐祸,还有父母的责备,家里人的说教声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仲夏,她选了最热的一天,她一个人在家,她坐着高高的凳子,摇晃着两只小脚,并没有那么惬意的吹着热热的风,或许十一岁的她还太小,不懂死亡的意义,但似乎只有死亡可以让她离开窒息的生活。

十一岁的温莹本该死在了十楼的天台,可是林川的第六感超强,林川救了温莹,林川拯救了温莹,她哭了很久,很久。那天没有晚霞,有的是乌云密布,孤身一人的温莹死在了没有太阳的那天里,活下去的是林川救起来的温莹。温莹不再孤身奋战,她有林川。

那是林川第一次从地狱把温莹带回人间,却不是最后一次。六年级的时候班里来了转学生,是很温柔的女孩子,温莹的单纯成功的吸引了她,女孩从此便和温莹形影不离了,有了真心好友的快乐竟也让她忘了林川的存在,他消失了很久,很久,温莹没有发现他的消失,毕竟他的出现不过半年,温莹却已经习惯了十一年一个人的生活,于是,六年级,在新朋友的陪伴下,她几乎想不起来这么一号人。

直到暑假,按地区分初中,她们注定无法去到一个初中,两人的交集便也淡了,温莹再次回归了孤独的时光,总是一个人,可好在小学毕业的暑假没有作业,虽然无聊,却也乐得清闲,但无聊的时候,她还是会梦回那个命悬一线的下午,那个她差点就死掉的下午,似乎是个哥哥救了他,可,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忘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初一,新的班级,新一轮的孤立,再度想结束自己生命的温莹再次见到了林川,还是借住,还是救了她,那天的她疯了一样的大骂林川,就仿若他是害她自杀的凶手般,那天是灰色的,她也再没叫过林川哥哥,她变成了沉默寡言的怪人。

她的生活没再被眷顾,她的生活一成不变,没人打破,可似乎每天,每件事情都有无情的双手推着她向前,直至通往深渊的悬崖边,她再没机会见到阳光,也再没享受过所谓的温暖,她总想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往下一跳,从此世间再无她,可她还是想等等,等一个奇迹的发生,等一个阳光万里的晴天。她的心里总在下雨,她的呼救再大声,也总会消失在雨里,空荡,迷茫,无措,她无处安放的情绪,直到最后,她懒得再有分毫的情绪,甚至重点的呼吸她也觉得累,好累,如果,她没有活着就好了。

林川就真的像川流一般,流之不尽,他会不厌其烦的给她打伞,教她怎么爱自己,教她怎么忽视那些刻薄的眼光,将她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从崖边将她拉到安全的平原,温柔的告诉她,很危险,想玩的话可以带她去游乐场。温莹很烦很烦,烦这个没有边界感的人,但又是如此依赖他,当温莹懒得起床了,林川会拉她去洗漱间,帮她洗脸刷牙,当她懒得动了,林川会带着她狂奔,感受青春的活力,当她懒得睁眼的时候,林川会带她去电影院感受视觉盛宴,当她懒得呼吸的时候,林川会带她去空气最好的地方,大口呼吸,享受大自然的气息,当她懒得活着的时候,林川会笑着和她做这做那分散注意力,会好好的,认真的告诉她,天就算塌了,也还有他帮忙顶着。很幼稚,但很有用,温莹也就这样多活了一天,一周,一月,一年,好像有林川在,一切也变得没那么难以跨越。

15岁的林川将11岁的温莹带回人间,18岁的林川教14岁的温莹享受人间,天塌了,温莹也有林川。就算世间支离破碎,林川也能带着温莹一起缝缝补补过一年有一年,这是两人的心照不宣。逐渐的,温莹不再动不动就结束生命,她懂得了寻求帮助,她很像遇人不淑的小猫,每次被伤害的满身伤痕,被欺负的炸了毛,在她破破烂烂的家里也总有个名叫林川的两脚兽愿意带她回家,给她抱抱,帮她顺毛。温莹早就离不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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