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的第二天就出了成绩，不出所料，舒窈的数学刚刚好及格，物理和化学都只有三四十分，全靠语文、历史、地理政治的成绩助她在普通班进入了前一百名。
为解决学生在某些科目上的弱点，学校实施了一个新的课后学习小组制度。数学、物理和化学差学生被分在一起，而语文、政治和地理学的差学生则被分到另一组。
作为教育改革的试验品，他们的课程多且要求严格，难度大。尽管学校声称实行了文理分科，但所有学生的必修课程是一样的，包括选修课程。
在晚自习期间，舒窈被分配到一个不同的教室里，加入了为理科考试而突击复习的学生军团。她感到疲倦无力，低头垂首，心不在焉地敲打着手指。她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成绩感到失望。
周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月考结果的讨论中，隔壁班女生的议论声，风一般地飘进她的耳朵。
“听说了吗？98班的童斯年数学148分，物理和化学全满分，但他还是没有进年级前十。”
“这成绩还没进前十？”
“他的语文和历史成绩只是一般啦。如果他在这些科目上得分更高，他肯定能进前三名。那个方黎语文比他好点，她排第十。”
“嘿，他俩是不是有点啥啊，看他们两个走得挺近的，好像有点这个感觉。”
“嘘！你小声一点，想全校的人都知道呀，走，去上个厕所。”
女孩们牵着手走了，谈话戛然而止。舒窈慢慢坐直身子，盯着还靠在桌子上的手。
坐在后面的陈可星看到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忙喊住她，“舒窈，要不要去小卖部？”
“晚自习结束再去吧。”她轻声回答，然后又将注意力转回了物理练习上。
陈可星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人低声说：“也许她考试没考好，有些感到沮丧了。”
她想好好恶补一下惨不忍睹的数学、物理和化学，她想起童斯年的数学考了148分，顿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还有自卑。
在黑暗的走廊里，透过玻璃窗，童斯年凝视着窗外远处微弱的光芒，心事重重，被身后的模糊影子所包围。
此刻，他在另一个学习小组里，巧得是刚好在舒窈所在的班级上晚自习，语文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同学们在底下昏昏欲睡。
他正坐在舒窈的座位上，没有看到她的任何数理化课本或练习册，所以，舒窈不擅长理科。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当晚自习结束时，他把自己的练习册留在了她的桌子上。
在这个少有的阳光明媚的早晨里，炽热的音乐已经驱散了他们的昏昏欲睡。
童斯年高大挺拔，右手靠在腰间，身体懒洋洋地向一侧倾斜。在明亮的阳光下，他的棱角分明的面容一览无余，而他柔软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他会抬起左手看看时间。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广播站是懂晨跑的，播放Lenka的“TroubleisaFriend”，从她那被天使吻过的沙哑嗓音里，可以读出几分浪漫，就像清新的微风和温暖的阳光在他们的耳边低语，创造出一种与他的气质相匹配的空灵感觉。
晨跑结束后，同学们熙熙攘攘地回到教室准备早读，舒窈看到桌子上的练习册，扭头向谢思维打听起昨晚谁坐她位置上了。
那个人正好奇地看着她的桌上的练习册，然后拉了椅子坐下来，很不屑地小声说，“童斯年。”
舒窈愣住了，谢思维笑嘻嘻地把她的练习册扯了扯，“大早上的发什么呆啊，你要有不会的直接问我就好了啊。”
她觉得谢思维有些聒噪，狠狠地瞪他一眼，“谢思维，你数理化考了多少分，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不多，数学140，物理97，化学95，怎么样，教你还是绰绰有余吧。”谢思维得意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
舒窈没有搭理他，翻看着手里的练习册，每道题都详细地写着解题思路，甚至计算题都把公式列出来了，只是没有计算出答案。
早读结束，舒窈收拾书本准备去食堂吃早餐，谢思维又笑嘻嘻地粘了上来，“舒窈，你数理化没考好脾气就这么大呀，太经不住打击了。”
“有本事你去重点班跟他们比去，别拿我找自信。”舒窈冷冷地回答，抓起练习册准备走。
谢思维喊住她，然后从乱七八糟的抽屉里翻出一本非常新的书，“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我以前买的，给你拿去练习。”
她疑惑地看着他，看得谢思维很不自在，硬是把书塞到了她手里，“咱俩是同桌，我不帮你谁帮你，对了，历史笔记借我抄下，也算是互帮互助了。”
舒窈笑了笑，接过那本书，然后把历史笔记递给他，“抄完记得还我。”
舒窈一整个上午都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下课时候陈可星推推她，“怎么啦，无精打采的？”
她懒懒地回答，“昨天晚自习有同学将练习册落我这儿了，一上午也没人来找。”
“那就放着呗，今天晚自习自然就拿走了呗。”
舒窈抬了抬眼睛，刚要起来活动一下，恰巧这时候有一个和她并不是很熟的女生走过她们班窗前，看到她立刻眼前一亮，“舒窈，语文练习册快借给我，我们班老师要检查了。”
她一愣，想起原来是初中同学，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她又极其爱护自己的书，很少借出任何书和资料给别人，刚告诉她自己没带，等下帮她借一本时候，那个女生又开始催，“哎呀，我们98班语文老师太变态了，知道我们从来不会写那种作业还搞什么突击，被抓到就惨了。”
98班的，不就是童斯年所在的班级，拒绝的话语到嘴边又滑了下去，立刻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干干净净的练习册，女生翻开来一看，“你都做完啦，谢谢你呀，我下课就还给你，谢谢呀！”然后抱着书就走了。
她无奈地笑笑，陈可星在一旁稀奇，“呦，第一次看到你借书给不熟悉的人哦，对了，听说下次月考得按成绩好坏重新分班了，你准备得怎么样啊？”
舒窈摇摇头，“没准备。”
“我是随便去哪个班了，反正成绩就那样，重点班跟我这辈子是无缘了。”陈可星想了想，“应该基本上都不会动了吧，除了成绩好的去重点班，还有就是重点班刷下来的。”
“也许吧。”
为了节省时间，就不再回宿舍午休了，她在食堂迅速解决掉午餐，然后去教室上自习，她书包里装着那本童斯年的练习册，她本想拿着练习册去二楼98班教室还给他的，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98班的女生来还借她的语文练习册了，童斯年去教师办公室正好撞见了，那个女生怕他揭发她，匆匆丢下练习册道了声谢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晚自习开始之前，她将练习册摆在了桌子中央，自己拿着测试卷就去隔壁教室。童斯年还是选择坐在了她的位置，看到桌上摆放的物理练习册，嘴角微微扬起了淡淡的弧度。
他将数学测试卷又留在了她的位置上，他知道，隔壁教室今晚讲的是这份试卷，以她对数学的了解程度，估计COS和SIN都没有分清楚。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激情澎湃，舒窈听着味同嚼蜡，她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要学各种函数，普通人的生活一辈子都可能用不到一次，她认为会简单地算个账就可以了。
曾经自己拿着数学课本追着老师问了三遍才搞清楚COS、SIN、TAN三者之间的联系，多年以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她从谢思维口中得知那天童斯年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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