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高和韵在清晨的初晖中将赖床的高兮兮穿戴好,让孩子自己洗漱完,吃完早饭将孩子送到学堂。
回家看到高屠户在家门口,将要卖的猪肉已经在开始售卖了,高和韵赶紧过去帮忙。
“阿韵,你回屋去吧,你阿奶找你。”高屠户抹了一把汗说道。
高和韵有些疑惑,还是回到了家中。
“阿奶,你找我啊?”高和韵看见高老太在堂屋坐着。
“阿韵,来,坐过来,阿奶和你说”,高老太太招手让高和韵过来。
高和韵坐下来,顺手给高老太和自己倒了一杯水。
“阿韵啊,阿奶想了想还是要给你说,我之前将兮兮带去了姒家,见了姒家的二老。”高老太握住高和韵的手说道。
高和韵听见高老太给自己说这件事,还是有些惊讶,
“阿奶,你知道”,高和韵还没有说完,高老太就打断她。
“阿韵,阿奶知道,可是阿奶不是不怪那个孩子,姒家的老两口也是知道的,所以一直没有来打扰,可是啊,阿韵啊,奶奶老了,前段时间卖菜的老何去世了,他还比阿奶小五岁呢,就这么去了,人生真的一眼望到头了。”
“阿韵啊,姒家二老之前在角落看着兮兮,那样阿奶觉得真的很可怜。所以借着那个小娃娃的风,让那老两口好好看看兮兮,把他们给激动的。”高老太不由得想笑。
“阿奶,我还是放不下心里面的心结。”高和韵有些失神地说道。
“阿奶知道,我们阿韵啊,就该有最好的,好了,阿奶说完了,你去忙吧”高老太说完就去喂鸡去了。
高和韵回到肉铺帮忙,高屠户看见女儿回来了,小声地问道:“阿韵,你奶找你干什么呢,连我都不能说啊。”
“爹,没什么事情,就是说了阿奶昨天将兮兮带去了姒家,对了,阿爹,我看今天的大婶们都在说什么呢,一脸的八卦象。”高和韵有些奇怪地说道。今天来卖肉的叔叔婶婶都是在讨论着什么。
高和韵给王家阿婶割好肉,包起来,有些好奇地问道:“王婶,你和李婶他们说什么呢,侄女也想知道啊?”
王婶接过包好的肉,有些奇怪地说道:“阿韵,你还不知道啊,前段时间钱家的房子不是要卖出去么,接手的是一个面部毁容的男人。”
高和韵有些吃惊,她可是知道的,钱家那个房子,年久失修,偏偏钱家还要钱高,但是转念一想,钱家那个孤儿寡母的,没有银子怎么傍身,不然怎么会选择回到村里去。
“那接手的男人你们看见了?”高和韵内心的八卦之火有些星星之火了。
春山镇在云海城的西南方向,山岭环视,也不是什么经济政治文化发展旺盛的地方,很少有外地人来到这里定居的。
“那可不是,一大早啊,我就看见了那个男人和钱家母子去县衙交换房契了,那个男人脸上很长的一道疤啊,而且脚还有些瘸,别不是个瘸子啊,就是很瘦,个头挺高的。”王婶滔滔不绝的和高和韵讲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高和韵在做事的空当也是聚精会神地听会神地听着。
高屠户真的忙不过来了,看见这两个女人,无奈地笑了,无奈地说道:“阿韵,快来帮阿爹啊。”
正在和王婶不停地八卦的高和韵,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猛地一抬头,看见高屠户忙得团团忙得团团转,顿时有些愧疚了,不好意思地说道:‘王婶,我要去帮我爹了,不能听你讲了。’
王婶笑着摆摆手道:“快去吧,有时间我们再说啊,我也要回去给老头子做饭了,都晌午了。”说完便离开了。
高和韵到了高屠户的身边帮忙称重收钱,渐渐的人慢慢散去,都回家做饭了。
高和韵和高屠户也在收拾肉摊,准备回家了。
高屠户在洗洗刷刷的,问道:“你之前和王婶说什么呢,说得那么投入,我喊了你好几次?”。
高和韵正在打包剩下的肉,回答道:“爹,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和王婶说了很多,聊得太开心了,你知道么?咱们斜对面钱家的房子卖出去了,说是卖给了一个毁容还瘸了的男人,那房子,当初钱家要价可不低呢,要50两呢,我和王婶都在说,钱家那房子还真不值得呢,不过那个瘸腿的男人竟然一口价就买下来了,那就是传说的冤大头。”
看着高和韵在那里说,高屠户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在下只是这段时间腿受伤了,不是瘸了。”
高和韵和高屠户一惊,就看见一个脸色苍白,右脸上一个很大伤疤,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男人站在肉摊前。
男人仿佛没有注意他们的表情,对着高屠户说道:“劳烦给我一斤五花肉,多谢。”
高和韵和高屠户还是很有些尴尬的
他没想到他们说了一句话,竟然舞到了正主面前,父女俩对视了一眼,高屠户赶紧给男人割肉。
包好了男人的五花肉,高屠户还将剩下的一个猪脚一起包好了送给男子,歉意地说道:“对不住,我们就是好奇,没有设呢么坏心思的。”
高和韵也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是的,嘿嘿嘿,我们是高级肉铺,就在你斜对面,以后有什么想要吃的肉,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们。”
“是的”,高屠户将包好的五花肉和猪脚一起递给男人。
“这是我闺女,我叫高途虎,你叫我高屠户就好,我们就是卖猪肉的。”高屠户热情道
“多谢”男人接过肉,给了钱道:“在下付弦,刚搬来春山镇,家中仅我一人,家人因难未能和我在一起,以后邻里相互,还望多多关照。告辞”
高屠户看着男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不住地点点头。
“闺女,你看这个付弦啊,虽然瘦得很,但是个高啊,而且还没有其他家人,这娃子的说话气度都不叫一样啊。”
高和韵看见高屠户这表情,就知道他爹还没有放弃给她找丈夫呢。
高和韵没好气地说道:“爹,你自己看看,这男人吧,看着高,可是你没看他的脸色白地跟粉刷了一样,还有,我现在不找,你再这样乱说,我就给阿奶说,让阿奶收拾你,哼。”高和韵说完就收拾东西回后院了。
高屠户没办法只能认命地收拾其他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高兮兮不回家吃饭,在学堂里面吃饭。
高兮兮一直是一个勤劳的干饭崽崽,可是今天的兮兮吃饭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对面的姒留意看着这样的高兮兮,很是奇怪,疑惑地问道:“兮兮,你怎么了,今天的饭饭不好吃么,可是我觉得还是很好吃的啊,就是胡大叔做的啊。”
高兮兮往嘴里刨了一口饭,吞下去才回答姒留意道:“阿意,我就是有些奇怪啊,为什么其他小孩子的爹爹都在啊,我阿娘说我爹爹死了,可是每年我们去给祖宗上香的时候,都没有看见爹爹啊。”
“啊?”姒留意有些不明白,但还是抓抓小脸说道:“兮兮,你有问过韵姨姨吗?我爷爷说不明白的就要问,不然会一直搞不明白的。”
“可是我怕我娘不开心,我太奶说我爹爹对不起我们,说他是好爹爹,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他啊,怎么知道他好啊,好难啊”,高兮兮有些垂头丧气的。
“兮兮别难过了,爷爷说我们是小孩子,不明白的直接就可以问大人了,大人不会生气的,韵姨姨平时真的很宠你啊,放学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帮你问,这样韵姨姨就不会生你的气了。”姒留意拍着小胸脯对着好朋友说道。
学堂的生活老师看了都忍不住摇头,对着两个小萝卜头说道:“快吃饭,再不吃饭就凉了,吃了凉饭饭会肚肚疼,要喝很苦的药药。”
两个孩子一听,马上开始吃饭,就怕肚肚疼,喝很苦的药药。
另外一边,回到家中的付弦,将买来的肉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空中的一个女声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回来了有什么用,最后竟然还是一个孤家寡人的地步,和我们姐妹不好么?”
“闭嘴”付弦脸色阴沉地低吼道。
“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就算不能相认,远远的看着他们我也是觉得非常的幸福,和你们,一群怪物们,你们凭什么和他们比。”付弦一脸嘲讽道。
天知道他看见阿韵的第一眼,要用多大的力量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冲过去,不去诉说他的思念,他的阿韵相比于五年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就像一个青梅,褪去了青涩,变得香甜软糯。
当天晚上,付弦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们定情的那一天。
少男少女慕艾思,草长莺飞,乱花渐欲迷人眼,那一天,少年的姒安歌鼓起勇气,在高价肉铺前游荡了许久,引得来往的人嗤笑不已。
高屠户实在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干嘛啊,要踢馆么?”
姒安歌同手同脚的停下来,站了好一会儿,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直愣愣的将自己抄录的“仲春十五日为花朝节,渐闻风俗,为春序正中,百花争望之时,最堪游赏”,一张纸条塞到高屠户的怀里,高屠户也懵逼了。
姒安歌顶着红的像猴子屁股的脸,闭着眼睛,挺起胸膛,大声的说道:“伯父好,我,我,我叫姒安歌,家住春山镇百花巷巷口那一棵大树旁边,我的父亲是,是管理这个镇的镇长,我就是,我就是,马上花朝节灯会了,我,我,我”
姒安歌越说声音越小,脸越来越红,最后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兀自懊恼自己的嘴笨。
高屠户开始不明所以,后面听明白了,这小子是想要约自己闺女啊。
“你想什么啊?”高屠户打趣的说道。
“我,我,我想约阿韵去灯会”,姒安歌诺诺的说道。
“你小子平时皮的像个猴,现在来装文静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
姒安歌看见老人,叫了一声“大伯”。
姒家大伯走到肉铺说道:“高老弟,来两个大猪蹄子,今晚去我家哪里喝一杯,我娘说好久没看见你们了,我也是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带上婶娘和阿韵一起啊。”
高屠户麻利的装好袋子,点点头回答道:“行,那就叨扰啦。”
姒家大伯看见姒安歌还站在那里,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还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来帮我提菜,就知道吃。”
姒安歌还想说什么,然而被姒家大伯还是叫走了,还挨了一肘子。
姒安歌有些不满的说道:“大伯,我还没有约好阿韵呢,你就坏我事情,损了我在伯父面前的形象,万一他对我不满意咋整啊,你赔我啊。”
姒家大伯一听,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这蠢货,没好气地说道:“还形象,你自己站在那里像个门神一样,门神都没有你直,耗了半天,屁进步都没有,还形象,你做的蠢事,春山镇那个不知,就说你小时候非要用牛粪炸蜂窝,结果炸的自己一脸屎,你忘了?”
姒家大伯毫不留情的说出了姒安歌的糗事,姒安歌自己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大伯,你别说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都已经长大了。成熟了,稳重了。”姒安歌强行辩解的说道。
付弦看到这里,真的很像告诉他,你心爱的姑娘也在等着你,你们会有很美好的日子,很可爱的孩子,很幸福的生活,一定要记得不要随便发挥自己的好心肠,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好了,一定要顽强的活下去。
付弦沉浸在梦中,不知道自己身体下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莲花,闪耀着微弱的红色光芒,在他的身体里面抽取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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