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候，厂里工人们来饭堂打饭，发现了新情况。
“咦，你们发现没，现在打饭，可不是直接用饭勺打了。”
“是一个个小碗碟事先给装好了，再倒我们饭盒里的。”
“窗口旁边立着木架子，上面有一碟碟装好的菜啊，要打啥就拿一碟出来倒碗里。”
“那不是大家都得的是一样的吗？”
“那可不，像土豆烧红烧肉，每碟里有三块红烧肉和两块土豆啊！”
“我从来没得过那么多肉，平时都是四五块土豆和一块红烧肉。”
“还没肉汁水，现在小碗里有肉汁水，一起倒我米饭里，可香了！”
“就是饭也多了，以前只能盖我半碗，今天盖了大半碗啊。”
“以前打一份少，打两份多，现在终于能吃饱了。”
“厨房终于改了！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太厉害了！”
“你看厨子一个个脸黑得！肯定是他们没法从中搞小动作了。”
“可是对我们工人是好事啊！公平了！”
“就是，改得好！改得好啊！”
工人们都是笑逐颜开，喜不自胜。
和窗口打饭的几个人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几个调皮的，排到窗口时，还特地逗傻柱：“何师傅啊，现在先装好了碟子，你们可舒服了啊？”
“勺子太重拿得你太累，看现在直接倒碟子就轻松了嘛。”
傻柱却没心情搭理他们：“去去！别烦我，忙着呢。”
他在忙着算账。
傻柱的心算不算特别好，不像刘岚算起账来清楚明白。
以前傻柱收钱，差个不离他也不管，可现在不行了，不够数得自己填，可不就紧张了嘛。
不止是他，其他几个徒弟，小马小卢啥的，都算得挠头了。
“这个是多少？三毛票五毛钱？好像不对，重来……”
“哎你刚才说要啥了？再说一次？”
打菜打得慢，后面人拼命催，还往前挤，窗口乱糟糟的。
这时，江科长来了。
他大声叫着：“别挤了，大家听着，今天厨房改了新的打菜规矩，今天可能慢一点，耽误大家了对不住啊。”
“啥？新规矩？后面来的人不明白了。”
就有人去跟他们八卦，大家这才全明白了，“哦，改了新规矩啊，今天还不适应，动作慢点儿。”
“但是大家都能吃到一样分量的肉。那行，我等等。”
秩序终于缓和好了。
凡是打好菜的人都笑着赞不绝口：“好主意啊，以后都这么干，大家拿到的菜都是一样的，公平！”
还有人特地跟江科长去夸：“江科，你们这改进好，很为我们工人着想嘛！”
“那是，我们一直在进步！以后您要是有啥意见建议，也可以随时跟我们说的嘛。”江科长被大家围着夸，红光满面。
他看了看情况不错，就走出了饭堂。
只见苏彦正跟丁子他们走着呢。
江科长紧跟几步，追上苏彦：“哎呀苏彦，今天多亏你了啊！”
“你这主意好啊！一下子平息全厂的意见了！”
“以后厨房管得清楚明白，看何雨柱他们也不能偷家了。”
“没的呢，江科，我只是出了一点点小小的主意，全靠您完善执行啊。”
“您把苗大妈找来，真是神来之笔，凭苗大妈在库房里二十年的名声，看谁还敢不执行您的决定。”
“那是，我可是想了又想，才想到了苗大妈的。”
而且，他悄悄跟苏彦说：“这苗大妈，可是军烈属，不但上面有人，自己儿子也在部队里挺有前途，别人可弄不动她。”
“不然，谁顶这个雷，还不被厨房里那伙子人收拾啊！”
“哦？”苏彦看着江科长说，“那您还真能请她出山，那也是您本事。”
“哈哈，这事我跟两位厂长都说了的，而且还答应苗大妈，只要厨房管得好了，就给她提成干事。”
“那她还不使劲管么。”
“还是您厉害啊！”苏彦笑了，夸了江科长一句。
这下好了，有这么个萝卜在跟前吊着，苗大妈肯定铁面无私。
至少也是对傻柱铁面无私。
看傻柱以后还怎么给秦淮茹偏心。
在窗口那，终于排到秦淮茹了。
傻柱一看，就跟秦淮茹那排的小卢说：“小卢，我跟你换换。”
小卢看看秦淮茹，又看了看傻柱，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啊，师傅，换排不换账，我这排的账，要是最后少了，算谁的？”
“对不住啊师傅。”
他说着，快速给秦淮茹的饭盒里倒了一碗米饭和一碟土豆丝。
“行了，下一个。”
傻柱看着小卢飞快给秦淮茹打完了饭，过去也没用了，只好愤怒地继续留在他这一排。
秦姐，没办法，我现在也弄不了手脚啊。
他倒想要用四碟摊成三少一多，但不在秦淮茹那窗口，也用不上这法子。
何况肉菜都是一样的块数，大家都瞅着呢。
只能在素菜和米饭上弄多点。
但今天帮不上忙了。
下次得叫秦淮茹来他那一排，看看能不能给多一点点。
但肉菜，肯定是不行的了！
以后秦淮茹，在饭堂可吃不上肉了！
秦淮茹看看饭盒里的饭菜：“怎么这么少啊？”
“少？就是这么多的，大家都一样。”
“那米，就是二两的份量。”
“土豆丝也是，就那么一碟。”小卢赶紧解释说。
旁边的一个大妈冷笑着说：“你说少，是因为平时得太多了吧。”
“饭给你压得实实的，菜也给你一大勺。”
“就是，还能给肉呢。”
“再不济，也浇满肉汁吧。”
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说。
“这才是咱工人打饭菜的正常份量，你呀，以后就这样吃着吧！”
秦淮茹心里一酸，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早上在家里吃不饱，晚上回家也不会能吃饱。
平时全靠中午在厂里能多吃一点儿，还要留一些回家给棒梗和贾张氏吃。
中午要只有这么点饭菜，就只够自己将将吃饱的了。
还怎么拿回家？
而且，只有白米和土豆丝，拿回家棒梗也不吃的呀。
这时的秦淮茹已经忘记，平常人能吃白米就很不错了。
她要不是进厂当了工人，就她那没定量的农村户口，连白米都吃不上。
秦淮茹被大家伙挤出了窗口，她紧紧地抱着不满的饭盒，在冷风里走着。
心里一直思索着怎么办。
许大茂正好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幕，他邪笑了两声，走上前去，用肩膀顶了一下秦淮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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