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磨砺，天道无情
想就去找呗，反正就在一个城市里。
他平静的看着我，说他去找了。
那时，
他揣着少年所有美好的期待，干净的爱恋，去见那个女孩。
因为没钱买羽绒服，他穿了好几层衣服。
可还是不经冻。
没办法，他把棉被也裹上了。
笨拙臃肿的样子，就像一个登台表演的小丑。
在那冰冷湿滑的雪路上，东倒西歪。
摔到鼻青脸肿的。
可他依然开心。
因为这样，那女孩一定会很感动。
那一夜，他走了很久。
从城市的最东边，走到了最西边。
横穿了一个城市！
几个小时呢？
他忘了。
只记得拿出手机时，手已经抖的按不出号码了。
还是路过的一个同学，震惊的帮打拨了电话。
“哥们，你真牛批。我要是女孩，一定感动死了。”
他笑了。
觉得这一夜没白过。
等电话时，他用脚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心型’。
“喂？你谁啊？”
电话是她同寝室同学接的。
他哆嗦着说明来意后，那边很吃惊。
隔着窗户看了看他。
也看到了那颗‘心’。
“你等着，我帮你叫醒她。”
女朋友还在睡呢。
那个同学叫了她好几声，她才睁开眼。
弄明白事情后，她脱口而出的吼道：
“神经病吧！”
“要不是为了那部新手机，我才不和那傻子谈恋爱呢！”
“你告诉他，我不在。”
他僵住了。
挂上电话，机械般的往回走。
幸好帮他拨号的哥们还在，不然他或许就被冻死了。
那哥们很有经验的给了他买了瓶酒。
又把他送到出租车上，还提前付了钱。
“说来惭愧，我都不知道那哥们的名字。”他笑着说。
回去的路。
他记不清了。
反正酒水混着泪水的味道，不大好喝。
又苦又涩的。
再后来。
他毕业了，找了一个工作。
平淡又无聊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有个道士突然找到他，说他是什么真尊、什么仙君的转世。
如今接他回去修行。
于是，他上山了。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那里的修行，其实就是一个骗局。
弄些简单的障眼法，欺骗香客。
根本不是修行。
他偷偷的跑了出来。
深思熟虑后，他觉得自己还是适合修行。
他开始遍访名川，寻找高人拜师。
到一个古都时，他找到一个很有名的道观，拜入‘大师’门下。
大师声名远播，是公认的高人。
几个月后，
他发现了大师的秘密。
这大师，根本就是一个满口胡邹，玩弄玄虚的家伙。
表面上谈经论道，背地里则是玩弄女香客。
甚至还养了几个假女道，经常给一些达官贵人，做上门服务。
“呵，狗屁的大师。”他撇撇嘴，灌了一口青稞酒。
再一次逃离后。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在某座深山中找到一个破败的道观。
里面有个老道士，发须皆白。
一问年龄，已然过百了。
如此高寿，一定有修行真法。
他赶紧请教。
老道笑了笑说：“我是知道，早就飞升了。”
活的老，不一定会的多。
老道还劝他，要慎重选择，修行是逆天行事。
即便修成了，也会变成一个没有情感，没有欲望的存在。
就和石头一样。
而修不成，则是要遭天谴的。
何苦呢？
“我本就无牵无挂，做个石头也挺好。”他说。
老道就不再劝了。
于是，他就在这个道观住了下去。
往后的日子，十分清苦。
道观埋于深山，不接法事，没什么香客。
也没有门徒。
唯一的收入，还是一些老农见他们清苦，偶尔施舍一些米面。
靠着这些，两人勉强度日。
没过多久，山下来了几个道士模样的人。
他们想占用道观。
想以此宣教，并用此地敛财。
一伙人甚至还想拉老道和他入伙。
两人自然不干。
在道观内两条大黑狗的帮助下，那几个假道士被轰走了。
说起来，那两条大黑狗也挺有灵气的。
本是山中野狗，却在道观安了家。
两人自己都吃一顿没一顿的。
但对大黑狗，却真的好。
哪怕自己饿肚子，也会分给它们几碗米。
入冬后。
他必须想办法弄些干柴，不然熬不过去的。
他锁好道观，叮嘱两条大黑狗看门。
等他回来时，发现道观的门开了。
他吹个口哨，呼唤大黑狗。
没有回应。
糟了！
推开门一看，道观内一片狼藉，老君像被砸了个稀烂。
门窗光秃秃的。
拆下来的木头，被人合在一起，烧了。
而原本用来上香的炉鼎，就架在那堆木头上。
鼎内。
赫然是两条剥了皮的狗。
黑色的狗皮，还在一旁沥血。
而老道士，已经在老君像前坐化了。
“我那时候哭的很狼狈。”他说的很轻描淡写。
但你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浓重的、化不开的哀伤。
那种眼神，连他讲自己失恋时，都没流露过。
“之后呢？”我问他。
他说他晕倒了。
在那个四处漏风的道观外，是鹅毛般的大雪。
按理说，他是要被冻死的。
“可老天竟然让我醒了。”
“真是奇迹。”
他笑着感慨，嘲弄似的看向天空。
不是说天道无情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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