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国的礼部瘦尚书何施张大人由于战事起了,今年并没有去谈买卖。西胡,赵秦一半固然是为了买卖,一半是为了打探虚实;都向何大人表示表示,着重表示。
何大人收暗礼是认真的。每回接下来,都向别人数说东胡国对宋帝第一次北上神庙拜祭盘古老爷女娲娘娘之事,语词激烈的指责东胡欺吾皇太甚,欺宋国大堪之事表现得自己都愿战死沙场,提及买卖,都说战事吃紧,得等圣旨。
但战事完了,一边笑纳一边承诺请旨。言语之下的意思是说自己这点年纪就位至人臣至尊了,皇恩深重;就是收再多暗礼也没有关系的。
后台硬,没关系。
到了八九月间便推到明年去了。
明年再以圣旨为准。
西胡赵秦一边也知道战事虽完,人心还要收伏。自然也表示诚意,况且各怀鬼胎,表示之事难免手脚重点。反正真出事了,死的是大宋国礼部尚书,自己是外国人,没有事的。
西胡着急知道宋国陈兵西胡之东南是什么意思,但礼部是不理兵部之事的。
去问兵部,意图又太明显了;况且人家与自己不熟,还是不要问好。
就连赵秦太子的才华智计也没有办法,宋京就如铁桶一般,根本无法为事。
自从朝庭出了一个三品,一个一品大员奸细之后,京都百姓好像人人都是国安部的人了,看每个人都是奸细了。
宋国以前都穷,又分又合,战争太多,百姓十分苦难,都非常痛恨卖国叛国之人,而京城百姓也有男丁从军的。但凡战死沙场的,又有奸细之事,相互说起,都将战死沙场的军卒推到奸细的头上。
理由也十分有理:“倘若不是朝庭一品大员出卖朝庭机密,我们的儿子丈夫父亲怎么会战死沙场呢?我家那个武艺十分了得的,就是战死沙场,也没有死那么多的。断然就是那些渗入来的奸细出卖朝庭机密。要不然,皇上说什么话,布置什么事。我们宋国子民都不知道,外国人怎么知道的?”
所以,想渗入宋京有点难。
反正何施张是奉旨收暗礼的。你只要肯送,我必定笑纳,至于买卖,当然以圣旨为准。
我是大宋国的臣子,没有圣旨不能动,明年,明年我进宫请旨。
嗯。
就是这样。
今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正常,十月初四雪就来了。
黑山关的北明老军长穿着文官的二品官装,早早就在关外等着了。胡境的内关已经拆完了。牧民也早知道了,听说将胡境内关重建,建得像宋北境内关一样大,以后就是做买卖的关城了。
宋北境与大齐州一样,军人拆军人建;只因年底交羊,材料都不敢拉来,怕拦着羊群了,明年再来就做好了。
牧民们很是害怕,他们中有的家里男丁就是死在北明军队手上的,两军对陈,北明那老魔鬼还是魔鬼。
羊死了不会变死马。
魔鬼死了还是魔鬼。
况且那个魔鬼只是老了,并没有死。
但北明身上没有杀气了,而且还十分慈祥。微笑着道:“我老头子是正统皇帝陛下的子臣。牧民兄弟也是正统皇帝陛下的子臣,都是兄弟,过来!过来!”
他是真的不是装的,王庭王族尽诛,家仇国恨已经报了。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收胡为宋,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
牧民们还是很害怕。
北明微微一笑,见到有四五岁的小孩,伸手去摸他的头。然后拿出一个巴掌大,半寸厚的东西来;打开上面的油纸,是一块圆圆的,五颜六色的板糖。给了小孩:“来,舔舔。”
小孩心里是无畏的,也舔了一下,甜的,伸手就抢了过来。
北明仍是微笑着。说道:“莫说是你这个小人儿。就是老头子我七十有余了,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我们的正统皇帝是天神之子,什么东西都会做。都是前人想不到的。”
人家的父母便来道谢,给钱。
北明仍然笑着:“我老头子送给小孩儿的;要什么钱?连正统皇帝都说我是老头子,来来来,把羊赶过来。”
只要说到皇帝,必定拱手。
胆大的问道:“北军长你怎么换文官了?”
北明微笑着说道:“我老了,怕死了。咱们以前穷,六十是常寿。我老头子已经七十有余了,好好活二三年就是。”
其实是宋兴体谅他年长了,确实有照顾之意。但他却说自己怕死了。
他跟着牧民拉家常,十分温和慈祥。
牧民胆大的先赶羊过来。一旦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后面跟着就来。
八十条羊道过来,边关军卒点数。这回不论大小老幼,夹不夹牛马已经不计较了,宋国已经收了王庭与二王子二个都说自己才是单于的王家牧场的马,又有夏国的马,马已经好多了,虽然还不够,但比起以前,已经好得太多了。
牧民第一次发觉,原来羊价很高的。听说是比前期涨一成,但没有关税了,没有国税了,又没有民税了,卖出一两就收一两,价钱相当不错了。比起旧日宋国——不对,现在自己国家朝庭第一次买的价格,也有八成余,真的很高了。
二国为一国,少了国税关税民税;又涨一成;要还如前日,那就有鬼了。
有胆大的牧民问及税赋的问题。北明仍然微笑着。说道:“现在是宋国的大东胡州了,自然没有关税了——你说以后对吧?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你们大东胡州卖羊一百头,收二十二头税,我们的正统皇帝未临位之前,对比起来的话,北境是收十五头的,南境收十四头。正统皇帝临位后,降了二成,那就是十四头少个二头八,应该是一千羊收一百一十二头吧。应该是这样,只是我老头子怕死,自行请旨转回文官,不敢问圣上,莫要担心,还有四年呢?哦,对了。听户部尚书说,今年不算数的,从明年开始,还有五年。”
宋国的民税确实便宜。但商税比较重。农民第一手卖出是很便宜的。当时未分之前,其时与胡人一样的,只是大家为了证实自己才是宋室正统,相互吸引人的,只是后来征战多了,税赋不够了,都往商税加,最重的娼税,其二就是赌税了。宋兴临位之后,娼税倒没有变,却将赌税加重了二倍,他知道,世人好赌,不是好事。搞得开赌场的人,愈开得久愈亏得多。渐渐的赌场都关门了;转回地下为私赌场了。
但没有报官的私赌场,但凡抓到都是抄没家产的,而参赌的也是一样,全家只能穿着衣服出门。一切家财首饰田地都归国有,这种打击手段,不到半年,就绝了赌种了。
为了让百姓空闲时间玩耍,限定有资赌资在二文以下,不算赌博。现在宋国人真的天天赌,远气再差,也确实输不了多少钱银。
而胡人卖了羊后,工坊的货品在一边堆积如山,又觉得太便宜了。
胡人第一次归宋,都十分小心。虽然一早在报纸上看过价格,但买时心里却十分小心。
北境与大齐州的劳动犯已经押去修路了。被铁链子栓着,说是吃二餐的,只是吃杂粮;羊肉得等别人有得剩才有,绝多大数时候,连羊汤都没有,稍稍一不满,就挨一顿老拳。
死了,随地挖坑就埋了。
胡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自由自在惯了。倘若因为骗税赋被栓着去劳动,还不如死了去;自愿去的,得钱;军卒待其如战友,军卒能吃的,工人也能吃,连带队的二品军长也如工人一般蹲着吃饭,据说大宋国都是这样的。
但只要一问税,不论北明还是军卒都呵呵大笑:“工坊的货品是不收税赋,永远都不收的,放心放心。”
五钱银子一块肥皂药皂,一支铅笔,还收税就比抢钱可恶了。
原本就是抢钱的。
但胡人大喜。
北明把五斤一筒的粗细盐拿着。叫牧民来买盐:“一家子一年二十斤盐够了吧?哦明年会有淹渍之法传入大胡州。那就四十斤。我老头子早就知道了,你们以前二斤的银子就能买现在五斤了。”
有些牧民说要买一二百斤。
大家就又笑了:“你看看。咱们大宋国的正统皇帝真是天神下凡,知道牧民要买盐给牛马羊吃,连凶狼都爱吃盐。那边那边那个大房间——就是工坊马车刚来的。有盐块和下等带泥的粗盐。便宜得紧,那里去那里去。”
牧民也十分奇怪,宋帝——不对,现在是咱们的皇帝了,他没有养过牛羊,怎么知道牛羊也吃盐的呢?
但畜生吃盐不像人吃盐。不需要天天给盐的,一个月三次盐水十分多了。以前宋胡未通商,胡人一个月给一次就不错了,还不一定都有。
没盐吃的畜生容易生病的,经常吃盐的长得还特别快。
盐块粗盐十分便宜,一大麻袋才值五斤细盐钱,应该有差不多二百斤,牧民更是欢喜。
从最贵的水晶镜到盐块都便宜了,卖钱又多了,牧民确定不会因为骗税赋被抓去当劳动犯了,都死命的往马车上搬。幸好工坊早有准备,但连绵不绝的马车来回都差点断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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