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又在摆弄这些毒花毒草,被师父知道,又免不了受罚!”
“师兄,我能在这里种出烈日娇!”
“真的?烈日娇喜欢极度的炎热干燥,咱谷里的气候可不行......”
“你等着,三年之内绝对可以!”
一声“前辈”打断了白日安的回忆——此时已是黄昏。
门没锁,斗笠男直接走了进去,他知道那是给他留的。
斗笠男看着眼前的老头:生得一对大耳,细长的白眉一直长到脸颊,花白的胡子足有半尺之长,似已年过古稀。
“霸刀·断江,你这刀可比人出名。”
白日安站在医馆柜台前,看着李一鸣腰间的佩刀,刀鞘上独特的青褐色浪纹在烛光和夕阳的余晖下清晰可见。
“晚辈李一鸣,见过前辈。”
“如果不是看病,就请回吧。”
“不瞒前辈,我教新教主即位,欲寻回厉护法之子。”
“找厉开阳的儿子,到我白家做什么?”
“十三年前,厉护法欲辞去我教右护法之位,只为娶一个女人,与之归隐山林。”李一鸣不急不缓地说道:“此女名唤白青,她的父亲便是医鬼白宴。十二年前……”
“够了!”白日安怒呵,随即冷静下来,“你既知道我是医鬼,又有何把握胜我?”
“若是十二年前,晚辈必定不是对手,可当下未可知。”
白日安不说话,右手一挥,三枚银针朝李一鸣飞出,一针指向人中,一针指向膺窗,一针指向廉泉。
医鬼白宴的断续针,断人命脉,续人魂魄,杀人还是救人均在一念之间。
李一鸣见状拔出断江,将银针挡下。
黑色的刀身在烛火的光照下格外显眼,青褐色的浪纹辉映着烛火的红光,光又顺着刀身的纹路涌流至刀尖,源源不断,似汹涌澎湃的大江。相传断江的第一任使用者与人在松瀑江比试时,一刀斩断了江流,断江便由此得名。
“好刀。”白日安之前对霸刀·断江的了解仅限于江湖传言,如今一见忍不住赞叹。
“前辈如此身手,却不教爱孙几招,岂不是太可惜。”李一鸣倒不像是在打斗,而是在和老友聊天,“在云舒楼外我摸过他的根骨,是练武的好材料。”
白日安仍旧沉默,他何尝不知白玉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入了江湖就出不来了。十二年前不就是如此?
“前辈不如将此子交予晚辈,我教定然......”
“不需要!”
白日安接连甩出五根断续针,不愿再跟李一鸣废话。他不相信魔教会好心到培养白玉生,具有天赋之人这么多,就因为是厉开阳的儿子?何况已经过了十二年,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就算魔教真心实意地传授白玉生武功,也不过是为其野心培养一个杀人工具。
“既然如此,前辈小心了。”
李一鸣左手用刀鞘挡住飞来的五枚银针,下一秒右手的刀便出现在白日安面前,黑色的刀在空中划过,药柜被劈成了两半,药材撒了一地。
白日安反应很快,一个侧身躲过了李一鸣的刀,又一掌朝李一鸣打去,并借李一鸣回击的掌力与之拉开身位。他正欲再扔出断续针,眼角的余光却看见白玉生站在二楼,双手抱着一个酒罐,用力地朝李一鸣扔了出去。
白日安心里大叫不好,又有些奇怪白玉生喝了自己的安魂汤为何醒得这么快。
李一鸣一掌将酒罐震碎,里面的酒洒在他的身上。
不,不是酒!
李一鸣只觉得有些困意,无法集中注意力。
“大叔火气有点旺,喝点静心凝神茶。”白玉生在楼上一边笑一边喊。
白日安趁机封住李一鸣的穴位,这才松了一口气。
“爷爷,我厉害不?”白玉生跑下楼。
“收拾东西,走。”
“爷爷,这么晚了,能去哪?”
“先离开这。他会把我们在这的消息传回去的。”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
白日安收拾包袱的手呆在了空中。他一直在尽全力让白玉生远离江湖恩怨,远离打打杀杀,眼前这个从未经历过生死的十二岁的孩子是如何云淡风轻地说出“杀了他”的?
“谁教你杀人的?”
“陈树说遇到有人要......”白玉生察觉到爷爷有些生气,说话也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云舒楼那个说书的?”
白玉生点点头,不敢说话。
“你要杀他?他现在动不了。”白日安试探性问道,他想看看自己的孙子究竟有没有杀人的胆。
“记得爷爷教你穴位吗?用这针随便扎一个死穴,他就死了。”
断续针就在桌上,可又似乎那么远。白玉生望着针,针尖在烛火中闪着红光;又看了看李一鸣,那张永远不会笑的脸是如此的平静。
与此同时,医馆楼顶,又一把黑刀正欲出鞘。
“走吧走吧,爷爷咱们走吧。”白玉生怂了,全身都抖个不停。
话音刚落,黑刀又被收回了刀鞘中。
“走吧,这可是夜路。”白日安看见自己孙子害怕的样子,却不知该不该高兴。
“小子,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白日安一边走,一边问。
“您抓药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那些草药我都认得,其中就有酸枣仁和柏子仁,我就猜到您有事不想让我知道咯。”
“好小子......”白日安也不恼,相反看见白玉生如此聪明,高兴得很。
“今天可有我的功劳呢!”白玉生骄傲极了,脚步也变得轻快。
“小子,你之前问为什么不杀他?”没等白玉生回答,白日安继续说道,“他留手了。若是他用全力,爷爷根本抵不住他三招。你当真以为那罐安魂汤能制住他?”
“可他为......”
“小子,告诉爷爷,我和他在医馆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
“没、没听见多少。就从那人说我是练武的好料子开始......”白玉生抓着自己的衣角,两眼往别处瞟。
白日安看在眼里,白玉生的反映已经告诉他了。
“赶路吧。”
白氏医馆,白日安与白玉生走后不久,屋顶的黑衣人走了下来,给李一鸣解了穴。
“你就这样放了他们。”
“厉护法于我有救命之恩。带白玉生回教虽是教主命令,但人不愿,我亦不强求。”李一鸣看着身边的酒罐碎片,“这孩子的确聪明,那一罐凝什么茶我真没有防范。”
“可惜老家伙没把自己练毒的本领传给那小子,放点毒进去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话?”黑衣人言语之间又透着几分讥讽。上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小毛孩的当,多少有些让人笑话,即使是李一鸣有心放走他们。
“教主那边想好怎么说了吗?”黑衣人的语气冷了下来。
“我暂时就不回总坛了。”
“你想先把这件事押着?”黑衣人在李一鸣耳边幽幽地说,“可刚才的医馆外面,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在。”
“小子,想习武吗?”
白日安与白玉生靠在大树边,阳光带着晨露的清香洒在他们脸上。
“想习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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