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妘尚的步步紧逼下,东方各国惊恐万分,纷纷主动献地求和,有胆小者更是主动称臣纳贡。妘国的实力已经占据了近半个天下,兵锋直指娄国与苍国。
妘尚很清楚,只要打败其中任何一个,剩下的那些小国都会望风而降,届时,妘国将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一统天下。
虽然妘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但连年征战之下,国内亦是矛盾重重,随着战线越来越长,粮草供应与日常补给也越来越困难,这才使得妘尚放缓了进攻步伐。
在国破家亡,大难临头之际,往常昏庸的各国执政者,难得的清醒了一回,纷纷将曾经贬谪的有为之士请出山,委以重任,在国破家亡之时,爆发出强烈的生存欲望,一次次击败了妘国军队。
但随着战局的僵持,联军内部开始出现了混乱,妘尚趁机向各大小国派遣使者,或重金贿赂重臣,或威逼利诱,或使反间计,让原本齐心的联军出现了裂痕。
至此,天下分久必合之势已经无人可挡。
这一日两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背负长剑的男子来到云霄县,直奔雨初阁而去,雨初阁后院大门外,一位青衣少女搀扶着一名老妇人站在院门不时四下张望。
远处两道人影的出现,让焦急等待的老妇人脸庞露出了笑容,她拄着拐杖快速迎了上去,身后女子扶着老妇。
“哥哥……”
正前方老者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虽已头发花白,身手依旧矫健,看见老妇人向自己奔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扶着老妇。
“小妹,不过几年未见,你怎这般模样了?”
看着李允棠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怜爱。
老妇正是文家老夫人李允棠,不过刚四十出头却已满头华发,步履蹒跚,形同朽木。身后明眸善睐,冰肌玉骨的青衣女子是文颜,来人正是李允棠的大哥李允文,从东武城一路冒雨赶来。
“哎!人老了就这样……”
李允棠说着又是一阵咳嗽,用手抚着胸口,表情痛苦。
文颜也上前拍打着后背,眼里满是心疼。
“这位就是夜公子了吧?”
李允棠指着兄长身后的黑衫青年,上下打量着。
“夜峰见过伯母!”
夜峰不卑不亢,弯身行礼。
“果然才貌双绝!”李允棠夸赞道。
“走,进去再说,天气转凉了。”
几人走进内堂,屋内早已生起炉火,几人换下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分宾主落座后,李允文四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雯儿不在家吗?”
“两个小家伙生病了,雯儿带着他们去春湖山求医问药了,下午应该就会回来。”
李允棠一边回应,一边亲手为兄长斟茶,奈何手腕一直抖动,李允文握住妹妹的手拉到身边,眼里尽是心疼。
“小妹,你怎么这般憔悴了?”
“让哥哥笑话了,哎!人老不中用了……”李允棠眼神游离,不敢与兄长对视。
李允文心中一阵叹息,自从十年前商融失踪后整个家就变了,文雯身孕期间整日哀怨流泪,身子落下病根,文融与文婉出生后也带着先天疾病,九年来几乎就是在药罐子中泡大的。
文疏年与李允棠只有文雯一个女儿,看着女儿整日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没几年文疏年因为操劳过度得了一场大病,四处求医问药也不见好转,神医景观也曾数次登门,却依旧回天乏术。
至此,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彻底散了,李允棠在这接连的打击下也昏迷不醒,此后便落下了病根,一直没有好转,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每每想到这里,李允文心里总会骂几句,若是还能见到那个负心汉,定要刺上两剑方才解恨!
“小妹,夜公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先前若不是他,我早已命丧黄泉。”李允文想起数月前的遭遇,依旧后怕,自己虽武艺不凡,但在天灾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听着兄长的描述,李允棠一阵心惊肉跳,紧紧的握着李允文的手,她自幼父母双亡,全靠兄长拉扯大,对她而言,李允文不仅仅是至亲,在夫君病逝后,李允文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文颜在一侧也是听的胆颤心惊,再看向夜峰时充满感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李允棠眼中泛着泪,站起身走到夜峰面前,躬身说道:“多谢夜公子出手相助……”
夜峰连忙上前搀扶,握住李允棠的手,扶着她重新坐下。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夜公子乃侠义之士,为人谦和,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李允文在一旁继续说道:
“只是,不知小妹你意下如何?”
“夜公子一表人才,又是我李家恩人,我怎会有意见,只是……”
虽然兄长几年才来一次,但与她之间的书信往来从未断过,月前,来信中提及要与文雯说一门亲事,李允棠回信中已经应允。
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有一天撒手人寰,留下多病的文雯几人,在这乱世中又该如何生存?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文雯和两个孙子,如今有人能够接受照料,她高兴还来不及。
李允文接过妹妹的话,看着夜峰,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文雯曾有过一段过往,不知夜公子是否介意?”
“文叔,伯母。”
夜峰起身对二人行了一礼,而后开口:“文姑娘的情况我已知晓,若我心存芥蒂,今日又怎会来此?”
“那就好,那就好……”李允棠露出笑容,连连点头,拉着夜峰爱不释手,不住的夸赞,越看越喜欢。
文颜也十分开心,看夜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虽然相处不过一个时辰,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夜峰很不一般,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息,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看时间不早了,文颜便去往后厨准备午饭了,这些年文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文家除了她之外都是药罐子,为了节省开支,连佣人也都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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