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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复仇”剑出鞘 第七回 死否 第八回 渴望

七死否

山架很大,山坡空旷荒凉,疙疙崂崂的地方有的是,别说藏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埋伏在沟沟豁豁里,也是不好轻易找得到的。

窦根夫妇打着手电跑了半夜,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找见豆豆的身影儿。

其实,豆豆就坐在村子背后的剪子口上,一块骆驼石都被她暖热了。

她想死,几次都拿不定主意,就捧着下巴石化了似地一直坐到天明。爹娘的呼叫声、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无动于衷,好象他们离她很遥远,又好象与自己毫无关系。

她头脑里风一阵雨一阵,翻来复去地想了很多很多。

小时候,奶奶常常给她讲故事,讲的都是好人遭好报,恶人受恶惩;爹娘也教她懂规矩,不偷不拿,不邪不歪,凭劳动吃饭,凭良心做人。

上学后,老师要求她做“三好学生”,要求做到“五讲四美三热爱”,书本上字里行间都是国法、道德、人情、事理,都给人定了高尚的学习目标。

进宾馆,什么法制教育、人格教育、美学教育、什么国际主义精神、爱国主义精神,什么民族尊严、个人自尊……这些,她都认认真真地学,认认真真地记,她都信奉,都老老实实地照着去作。

不管处贫纳富,她都对生活充满了信心,都认为世界是美好的,人们是善良的,未来是光辉灿烂的。

可这几天的事变把她弄迷糊了,天地像换了位置,一切都颠倒了。她不知道是咋回事,不知道这是梦境或是现实,不知道该咋看待或咋对付才好。

解德范,那个赫赫有名的大作家,自己好多年前就在一本杂志上看过另一位作家对他的专访,也听老师和乡亲们谈起过他,知道他是个大才子,一个人的脑袋比十个人的脑袋都好使;

知道他出身寒微,从小常就着月光读书,靠割草拾柴禾供自己上学。

在城里上中学时,他常常啃别人扔了的发了霉的馒头,拿同学们用过的作业本做演草;

还听说他带半口袋窝窝头,步行到省城找一位老作家拜师学艺,后来在那位老作家的关照下,他才找到了一份清垃圾的活儿,就边干边学写小说。

再后来一举成名,作品在报纸刊物上打得响遍大半个中国。十几年前,他因发泄对一位贪官污吏的不满,被栽了个反党罪名而被投入大牢里关了六年。

但他真不愧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在监狱那极坏的环境中,他竟写下了8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困兽》。

云开雾散之日,别人都在痛定思痛,躲在角落里舔着伤疤呻吟,而他这头“困兽”却磨牙探爪,不失时机凶猛地出击,将逮着的大批猎物呈现在读者面前,当然也食肥了自己。

谁说过?“复杂而痛苦的经历对作家是无价之宝!”

这些年,解德范靠这些雄厚的生活资本酿造出一坛坛的美酒,这些美酒誉满华夏,畅销欧美东洋,在醉倒几十亿读者的同时也醉倒了他自己——别人的醉是短暂的,而他则越醉越深,以至达到久醉不醒的程度。

豆豆想,一个有身份的人做起事来怎么就不要身份了呢?一个讲道德的人怎么在私欲膨胀时就忘了道德呢?一个原先不被人尊重的人怎么一得志就不尊重别人了呢?

洪伟业,豆豆一直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有学问有水平的人,最正派最主持公道的人。

别人找工作得托人求情开后门,得请客送礼掏“押金”、“积资款”,而洪经理没要她家花一分钱,也没听她一句奉承话,只是凭工作需要,就一手把她弄到宾馆里来了。

听说他原来当过县党校校长、教育局长、颖阳镇长,是宣讲马列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或什么学的老教师和领导干部。

豆豆也听他讲解过政策条文,听他做过法制报告,那真是大道理套小道理,清楚、明白、深刻、激动人心,几乎每一句都能当格言、座右铭用了。

可在对待自己的这件事上,怎么就糊涂起来了呢?就那么不讲理不主持公道了呢?

豆豆发现,连自己的爹娘也变了。原来叫守规矩是在小节上,为了得到大好处,规矩是可以不顾的。

啥是良心?良心没有钱贵重,也没有身份高贵,只要给钱给身份,良心是可以出卖的!闺女的身子又算啥?什么受欺负,被糟蹋,根本算不得一回事。

豆豆突然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悟出了很多道理,看透了很多人和事。

原来什么国法呀,道德呀,正义呀,良心呀,全是假的,这些东西都是五颜六色的包装,内里裹着的其实是利益、地位、名誉、金钱……

那些自私的邪恶的人,有了这些包装,便可为所欲为,便可掩盖罪恶,便可得到所要得到的一切……

她绝望了,觉得活着真没意思,周围到处可见肮脏的人和肮脏的事。她怕,自己没恁多的心眼儿,没啥大本事,没资本,没仗恃,斗不过别人,要活下去太艰难,太劳累,不如及早结束生命,把自己变得无知无觉,省得再惹烦招恼……

想到此,她站起来,拖着木麻的双腿向悬崖边走去。

庄子上的雄鸡开始此起彼伏的叫,枝头的鸟儿也嘁嘁喳喳喧闹起来,东边天际揭起一道乳白色的云幔,一只金色的凤凰破笼腾飞,射出的万道霞光穿透轻岚薄雾,落在大地上,把山川河流照耀得明媚壮丽。

豆豆立在剪刀峰的豁口处,一眼望下,满坡满地的好景致招人喜爱,使人留恋。

公路上跑着大大小小的汽车,汝河上的拱形大桥彩虹般地在水底漫舞,远处,火车像长龙飞驰,近处,小学校传出宏亮的钟声,弟弟妹妹们唱起了清脆的歌儿……

啊,世界原来是这么美好,这么充满生机,她怎么能因一件事过不去就轻易去死,将这美丽的人生抛弃呢?……她犹豫了,默默想了好久,扭头踏着乱石小径走下山去。她要再仔细想想,即使死,时间也有的是。

豆豆走过自己村头的时候,碰到了到马刨泉挑水的二莽叔,她托二莽叔给家里带个口信儿,说自己回县里上班去了,叫爹娘不用挂念。

八渴望

天气闷热,气压很低,尽管室内的空调一刻不停地工作着,但大作家解德范感到胸部压抑,腹中焦渴,身上积聚了太多的热量发泄不出来,。

真盼望上天能立即下一场瀑雨,冲掉他一腔郁郁忧懑。

这几年他是个幸运儿,想要的东西往往能如期而至。

这不,傍晚时分,果然雷鸣电闪,大雨倾盆,半个小时后,雨过天晴,碧空横架起一弧七彩虹桥,多么美艳动人,多么凉爽舒服。

可惜,一阵急风吹来,将空气中的散玉碎珠和头顶的浮云淡雾很快吞噬舔干了。

啊!美丽的彩虹,你是我通向天堂的桥梁,怎么这么快就消失了?唉……这就是他此刻站在落地大玻璃窗后扑捉到的灵感。

作家的思维永远活跃,作家的灵魂永远年轻,作家的嗅觉永远灵敏,作家的审美观永远是高于常人的。

解德范这次衣锦还乡,当他被安排到县里这座最高档的接待馆所,第一眼扫瞄到豆豆的风采时,他的心里噼里啪啦地爆出了火花。

一个幸福的预感随之产生——不虚此行!

近十几年里,他如枫叶几镀金霜,红得足色,红得耀眼。

对于名望、金钱、权势的换算互用关系,他无师自通,品味得深刻,使用得得心应手。

在观摩、游览、讲学、笔会、座谈、研讨、体验生活……种种的荣耀的忙碌的同时,他捎带着尝了不少新鲜而甘甜的果子,但仅仅是“捎带”而已。

吃果子不能光看皮色,仅皮色好而肉汁酸涩的只不过尝尝开开胃口罢了,但肉汁美而皮色不鲜丽的也勾不出馋虫来。

当洪经理指定豆豆作他的陪侍导游,在与她朝夕相伴了两天之后,他已被这颗鲜嫩光艳温润香甜的水蜜桃诱惑得垂涎三尺,神魂颠倒了。

漂亮而聪慧,质朴而天真,活泼而稳重,热情而有分寸,这样的女子不好遇,何况还是个未经指弹的嫩瓜扭儿?

记得第一天豆豆陪他从紫云山里归来,他特意让奥迪车停在十字街口,买了一兜又大又红的烟台苹果,送给她作为对她的奖赏。

谁知豆豆走进宾馆,就在服务台前大声招呼说:“喂,兄弟姐妹们都快来呀——解老儿送苹果慰劳我们呢!”

当时他一怔,看她乐哈哈地将苹果一一分发给十几个服务人员,由不得也欣然地笑了。

当晚几个老同学在宴月楼为他接风,他在身边给豆豆摆了个座位,她看似接受了,但却一直围着餐桌转,为县里的一帮显贵们倒茶、斟酒、敬烟、点火、布菜、送手巾把儿……

宴会将结束的时候,他才勉强将她拉坐下来,给她碟子里夹了几样海鲜,给她小瓷碗里注入一勺燕窝羹。

她推说吃不惯腥味儿,将燕窝羹和海鲜又转送给副县长的小公子了,而自己只胡乱吃了几口平常菜肴。

次日在县职工俱乐部礼堂给业余作者们讲课,。

临走时,文化局的两位局长给他捧出来的纪念品是一只是金粉开光古色古香的五彩大花瓶,另一只是火焰红绽兰纹钧瓷窑变大奔马。

他一眼就掂出了这些赠品的昂贵价值,高兴得心里直发抖。

不料豆豆却笑着打趣说:“咦,这个花瓶子不像新烧的,只怕是文物吧?

解老儿可是最懂法的,这东西他看看就中啦,谁长个石磙大的胆子也不敢往家里搬哪!”

说得局长们脸红心跳,连忙尴尬地笑着解释,。

说这方瓶是清朝道光年间的东西,属国家三级文物,拿出来是想让大作家鉴赏一下……

还有那个钧瓷奔马,也被她以“文化局穷得叮铛响”给打发回去了。

当时他虽有点儿遗憾,想想也就释然了,倒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见识。

掩上感官的需要,凭心而论,能让作家动真情的人并不多。

但豆豆却深深地打动了解德范。

她在自尊自爱的同时总不忘捧给别人一份爱心,她的自作聪明与善解人意总表现得恰到好处。

当然,她也有个人意志——那种理直气壮的任性,象玫瑰花的剌,水蜜桃的白毛,使人不敢冒然对她伸手或下口。

这共性中的个性,倒越发招人喜爱与信任了。

在窥见她内心那个温和、明静、高雅的世界后,解作家那珍贵的头脑几天来不得不常常为她付出功率来。

他犯的一个小错误就是太性急了点儿。

他本应该缓缓图之,但容易冲动是作家的共有天性。

特别是文学作家,往往是形象思维大于罗辑思维,遇上激动的事,感情一下子就把理智挤到角落里“凉快”去了。

在经过几个难熬难耐的相思之夜后,他不得不用了点儿小小的“伎俩”,很容易就将豆豆拥在了自己怀里并恣意消受在身下。

当然,那晚餐桌上的牛鞭、海狗肾之类的佳肴也没少助纣为虐。

他没料到的是,水蜜桃表皮的那层茸毛也有杀伤力。

事后她的不依不饶,她的申诉控告,倒着实让他惊慌心虚了一阵子,可慢慢也就坦然了。

男人留在女人身上的痕迹只能保留24小时,三天之后,即是少女的缺憾也只能具有“历史”意义。

何况还有洪伟业这付“冲洗济”?

她必竟是个“皱儿”,像一株可怜巴巴的小草,怎能同他这堵能挡八面来风的铜墙铁壁相撞?

他的懊恼自责全在于由于莽撞过份而使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两天没见到她了,心里没抓没挠,才知道吃没吃饱渴没喝足的滋味儿也是挺不好受的。

他装做事不关已的样子,曾在背地打听过她的下落,知道她回家了。

他不得不做出种种设想和推断,也不得不忐忑担忧。

他想拍屁股一走了之,可又丢不了放不下,哪能就此罢手?

一件最有观赏和使用价值的艺术品,他决不肯一饱眼福后就弃之不顾,那样他就太薄情寡意和“没层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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