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一声尖叫，直接把包扔到了地上。
“又干什么！”
听到小欧的叫声，周恒一个箭步窜了出来。
“老板，有手指，包里有手指！”
小欧已经完全吓呆了，全身不停哆嗦，用手指着地上的皮包。
周恒暗道一声坏了。
这些年店里不是没收过死人的东西，大多数都是那帮子孤儿从矿难遗迹里扒出来的。
这群孤儿很小心，处理手法非常专业，他们自己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遗物。
可是带着死人骨头的，就非常罕见了。
难道是个第一次扒遗迹的愣头青？
“喊什么！喊什么！”
“你是要把街坊四邻都喊来么！”
周恒看着吓坏的小欧，恨不得上去堵上她的嘴。
“老板，有手指，包里有手指！”
“一边去！一天天啥也干不了，我看你还是趁早滚蛋。”
周恒拿起地上的包，用力抖了几下，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异物。
“手指在哪儿呢？”
周恒把包整个翻了过来，递到了小欧的面前，吓得小欧直接退了好几步。
“老板，就在那个指痕上，刚刚还有的。”
指痕？
周恒当着小欧的面，开始一寸一寸的摸索起皮包的内衬，皮包不大，周恒很快就摸完了。
周恒的脸色开始阴沉起来。
和这群孤儿打交道太久了，周恒早就熟悉他们的伎俩了。
撒谎，耍赖，装可怜，扮演员，背地里下黑手。
甚至直接偷窃。
只要能对他们有利，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周恒看着还在发抖的小欧，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如果不是区政府对雇佣矿难孤儿的小企业减免一部分税收，周恒才懒得搭理福利院的分配名额。
上一个雇员从仓库里偷了货，周恒毫不客气的报了警，直接把疑犯指向了那个孤儿。
联邦警署这么多年没什么大作为，但是作为小偷，孤儿手法实在太生涩，留下的痕迹太重。
警署探长从他的床底下直接找到了赃物，福利院的老院长当场差点没把那个孩子打死。
周恒也在场，他没拦着。
作为被害者，他根本就没有原谅罪犯的义务。
更没有原谅撒谎者的义务。
“收拾东西！现在就给老子滚蛋，老子最烦撒谎的人，你这个月的工资全没了！”
周恒用手一指门外，直接让小欧走人。
“劳动署随你告，老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告诉你们院长，以后一个名额也别分配过来。”
“看见你们就烦！”
“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滚蛋走人！”
周恒心里暗骂一句，拿起皮包就走进了修复间。
丢了工作的小欧仿佛被抽调了骨头，靠着墙壁软软的坐了下去。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浓密的睫毛软趴趴的贴在眼皮上。
刚才是假演，现在是真哭。
周恒当着自己的面把皮包摸了个遍，而灰色的手指根本就没有再次出现。
小欧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最近实在太累，白天要看店，晚上要学习，早上要出操。
验包的时候那么大的瑕疵竟然没看见也就算了，刚才眼前的灰色手指，很有可能就是太累导致眼花。
可是，那手指为什么那么真实？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福利院的分配名额每半年只有一次。
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现在，全没了。
工作没了，工资也没了。
劳动署确实偏袒劳动者，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孤儿，但是这一次，自己的错误实在太明显了。
就算去告，胜诉的概率也非常低，毕竟，证据现在就在老板手里。
小欧实在不想再去啃黑面包了。
小欧用手捂住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
...
......
“欢迎光临！”
机械的开门铃声打断了小欧的哭泣，有客进门。
小欧赶紧站了起来，抹了把眼泪，把手塞进工装袋里擦了擦，然后努力摆出一副笑容，对着进门的客人先恭敬的鞠了一躬。
“您好，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小欧抬起头的刹那，一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少年中算中等，白色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眉毛，少年穿着一身与自身年龄完全不符合的黑色西装。
俊朗而严肃。
小欧愣了。
白发少年的第一句话让小欧又多愣了两秒。
“你上午收的包呢？我要买。”
“先生，您说的是？”
小欧感觉自己有点结巴了。
“血迹，指痕。”
白发少年直接说出四个字。
“老板，有人买包，买刚才的的包！”
小欧再也顾不得职业形象，向着内间直接喊了出来。
“喊什么！员工手册白背了么？”
周恒正看着手里的包心烦，突然听到小欧喊有人要买走手里的烫手山芋，用药水在指痕上用力擦了擦，赶紧将内衬翻了回去，从手边拿出一个密封袋，将皮包塞了进去，还仔细整理了一下边角。
得想办法拖拖时间，让药水发挥作用。
客人如果愣点，或者豪横点，不打开看，那自然是最好的。
周恒拿着封好的皮包，慢悠悠的从内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在组织说辞。
药水发挥作用最少也要十分钟，得拖拖时间。
周恒看到少年也明显愣了一下。
矿区从来不缺漂亮的女人，自然也不缺漂亮的孩子。
托尔雷特区存在了六百多年，漂亮的基因进化也进行了六百多年。
可是，这孩子也太漂亮了。
这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崽儿？
金融署？不像。
经济署，气质对不上。
总不能是四军区的哪位长官家的孩子吧？
总之，凭这孩子的长相，自己也不能怠慢了。
“客人您好，有什么是为您效劳的？”
周恒堆出职业性的微笑，也拿出了职业性的开场白。
白发少年没有搭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周恒，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少年不动，周恒的动作也有点僵住了，只感觉少年的眼睛仿佛某种仪器，把自己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小欧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客人您看，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小欧，赶紧给客人倒水。”
周恒赶紧打破这短暂的安静。
“你碰过它了！”
少年盯着周恒的手说道。
“你见过她了！”
少年缓缓转头，看着小欧说道。
“你们两个，有什么遗言？”
周恒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感觉有点想笑。
今天真是够倒霉的，这是哪家的孩子，长得倒是够漂亮，怎么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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