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对面是一家酒吧，外面的遮阳伞下，摆放着几张小圆桌，其中一张桌旁坐着两个人。
一人身穿夹克，身材高大，他身边是一位年轻人，金色卷发，穿着简朴，脚上的一双耐克鞋都有几处破皮了。
那卷发年轻人，凌羽不认识，但另外的那个人，凌羽认识，正是小劳德鲁普的原经纪人汉克。
隔着玻璃，凌羽无法听清楚两人的对话，但他看得出来，汉克正在痛骂那卷发，而且骂得很难听，因为卷发的脸色异常难看。
突然，卷发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似乎在努力辩解什么。
汉克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不由分说，扬手便给了卷发一个耳光。
凌羽看得清楚，卷发脸颊上瞬间出现了五道红肿的手指印，卷发捂着脸，望向汉克，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汉克轻蔑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拍在桌上，扬长而去，临走前，他还冲着卷发啐了一口唾沫，鄙夷之意尽显。
卷发原地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拿起桌上的纸币，揣在兜里，缓缓离开了酒吧。
望着卷发孤单无助的背影，凌羽心头猛然一颤，这一幕，自己也曾经历过。
同样被人扇过耳光，同样被人啐过唾沫，但只能忍着，因为自己知道，没有钱，就没有办法买药，没有药，就无法治愈母亲的抑郁症。
那是自己人生最黑暗的一段岁月。
凌羽对斯嘉丽说道：“我出去一下。”然后快步走出了咖啡馆。
当凌羽拦在卷发面前的时候，卷发双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恐，方才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
“你不用紧张，我叫凌羽，我没有恶意。”
“你想干什么？”卷发的左手紧紧捏住口袋，脸上写满了“警惕”两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很需要钱吧？我可以帮你。”
“你到底是谁？”卷发并没有放松警惕。
“我是个足球经纪人，你的经历，我也曾经历过，所以，我想帮你一把，能一起喝杯咖啡吗？”
望着凌羽真诚的眼神，卷发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
十分钟之后，凌羽已经对事情经过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卷发名叫米林斯塔特，也叫米林，今年二十六岁，因家境贫穷，大学肄业后，便踏入社会，干过不少脏活累活，一年前成为汉克的雇员，常驻马赛，专门负责与法国南部的几家职业俱乐部处理好关系。
由于汉克麾下有几名球员在马赛、蒙彼利埃、图卢兹等俱乐部踢球，米林斯塔特也负责这些球员的日常事务，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
三天前，汉克旗下的一名球员，突然与汉克解约，改换门庭，而在此之前，汉克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因此汉克不由分说，将气全部撒在了米林身上，方才已经将他开除了。
“那名球员是谁？”凌羽问道。
“罗贝尔·皮雷斯。”
凌羽手一颤，差点把杯中的咖啡洒出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未来大名鼎鼎的阿森纳飞翼，居然也是汉克麾下的球员，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了。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条曾经看过的新闻：2000年，因不被重视，身处马赛俱乐部的皮雷斯非常迷茫，最终，他决定投奔温格教授，正处于二十七岁黄金年龄的皮雷斯，在欧洲杯结束后，以六百万英镑的超低身价转会阿森纳。
“原来是他，我知道。那他现在的经济人是谁？”
“拉伊奥拉。”
“好吧。”凌羽原本还想去挖挖墙角的，但这个名字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拉伊奥拉麾下的壹号经纪公司可是欧洲排名前三的足球经纪公司。
前世，哈兰德、伊布、德里赫特、多纳鲁马、博格巴等等，都是拉伊奥拉麾下的球员，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根本无法撼动这样的大腕。
不光是自己，就算是汉克这样的一流经纪人，也不是拉伊奥拉的对手。
突然间，凌羽有点可怜起汉克了。
先是麾下的小劳德鲁普选择了自己，然后又是皮雷斯转投他人，旗下两名世界级球星的离去，对他的打击，确实有点大。
“米林，现在汉克旗下还有那些球员？”凌羽随意问道。虽然这些信息都可以查到，但眼前有现成的消息来源，何不利用一下。
“让我想想，应该还有沙博尼耶、哈斯勒……”
凌羽听完之后，并没有听到适自己中意的名字。这些球员要么是成名已久，要么是年纪已长，都不适合自己这个新手经纪人。
培养小牛、专业捡漏，这是凌羽为自己定下的两条工作原则。
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米林，谢谢你提供的这些消息。这里是五百美元，还有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凌先生，你不是足球经纪人吗？我可以为你服务的。”米林并没有收下钱，对他来说，一份稳定的工作更为重要。
“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未来能不能成，还说不好。我不想耽误你，抱歉。”凌羽说道。
“凌先生，我要求的薪水并不多，每月一千美元就行，我可以做好多事情的。”米林依然没有放弃，苦苦哀求道。
“米林，真不好意思，现在我还不想请雇员。”凌羽直接将话挑明了。
“好吧。两位，再见！”米林无奈地拿起桌上的美元和名片，走出了咖啡馆。
“凌，没有想到，你也有狠心的一面。”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斯嘉丽，终于开口了。
“首先，我不是慈善家。其次，我刚刚踏入这个圈子，稳扎稳打，小步快跑才是关键，不适合盲目扩张。第三，米林这个人我还不了解，我不放心他。”
“对，你说的都对。凌，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今年到底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和我老爸一摸一样。”
“呵呵，这叫做少年老成。”凌羽挥手将服务员叫了过来，又点了一份蛋糕。
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青训总监德内居然还没有来，难道他有事耽误了？
另外，米林斯塔特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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