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一过,叶卿玉的母亲又拿出一套新衣裳,浅淡的月白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纯色缎带围在腰间中间裹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在断代左侧佩戴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只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淡淡的妆容,又配上新打的珠翠,毕竟是去参加婚宴,太过美艳招摇也不是好事,更何况自家女儿是商贾人家的孩子,打扮的太好难免二人嫉妒,叶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自己选配的衣服,才送女儿出门和宁安一同去参加武安郡王孙女的婚宴。
时人婚宴正席多是在晚间,由于武安郡王全家已经流放,故而女方宴席在乐清郡王家代为举办,乐清郡王虽承接此事,但依旧不能像旧日婚假一般弄得热闹非凡,昔日武安郡王一家是欺压百姓,对待亲友也不曾用心,所以来喝彩的女方亲友少之又少,更是因为权势交替,众人拿不准陛下心意,怕不来陛下怪罪也怕来陛下怪罪,心中始终惶惶不安,即便有的人已经坐在了宴席之上,亦左顾右盼,唯恐做错了。
纪侯爷一家,问家,加之往日一同从渠都出来的故旧,男女分席,一共坐了3桌。乐清郡王秉承着主家之谊,又将这三桌人请到了晚间席面上。
踏进府门,纪小侯爷风尘仆仆的赶到,因为舒沁心的关系,私下里纪小侯爷和叶卿玉已经熟知了:“叶小妹,看来我没有迟到。”
“纪家伯父伯母已到,那侯爷怎算没有迟到。”叶卿玉往纪小侯爷身后看了看,“沁心呢?”
“沁心有事来不了,日后她会给你讲明白缘由。喏,这是沁心叫我交与你的。若你不来席面,我也会去叶家找你。如此一来我也省时省力了。”
“亏得你与我柏衣二哥哥那般交好,况且还是同一个启蒙夫子,何故不愿意来我家玩,想来一定是急着回来见沁心姐姐。”
叶卿玉打开盒子,是一对玉镯,摸着油润度、细腻的程度、脂粉度都是一等一的好,见三人在府门站了好一会,主家人才迎了出来,“纪小侯爷里面请。”此人有看着叶卿玉和宁安,心中拿不准,但是看穿着又不是平凡之辈。所以当下不问,等他们三人进府坐下,在寻个机会,问问老爷、公子。
女席这边没有一个是叶卿玉认识的,从前冯照也从不带自己参加任何场合,弄得众人直愣愣的看了叶卿玉几眼,还好今天的主角仿佛有故事,穿浅绿色的姑娘拉拉一下穿浅蓝色的姑娘说道:,“黄姐姐,接着讲吧。”
浅蓝色姑娘的眼神从叶卿玉身上移开,又说道:“你们知道为何今日连宁安王爷都要来吗?”众人纷纷摇头,浅蓝色姑娘继续说道:“这武安郡王从前仗着自己是当今陛下的远亲,嚣张跋扈,之前宁安王爷府中打死的女婢皆是他派去引诱宁安王爷的。宁安王爷为表自己不是那样暴虐的人,所以前来,让众人一看真容。”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
叶卿玉心想,那你真是想多了,只是皇上不愿落下个苛待臣子的名声,特地暗示了自家弟弟,要午时便去乐清郡王家,瞧瞧有哪些人是墙头草。
“他为了证明宁王爷是康健的,才好将自己的孙女嫁给宁王爷,谁知宁安王爷是真的病弱,他便想从宁安王爷这打主意,将自己的孙女送进宫为妃。”眼看众人有些不信任,席间有唏嘘之声,黄姑娘又接着说道:“武安郡王还挑了不少长相俊美的女子,将他们训练以后送到各个权贵家中以便探听消息,最初皇上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知后来才发现宫内亦有不少暗探,这才下旨流放武安郡王全族。还有啊,你们不知道,我哥哥说了,那莹银,以前还把南安准王妃推下水,想害死她。”
坐在角落的黄衣女接着补充到:“往日那莹银嚣张跋扈,常常说南安王爷娶了个商贾之女,没想到现在她自己在婆家还不如人家了,人家商贾家中至少有钱,她可什么都没有了。哦,你们以往武安郡主郡主的叫,还不知道她的本名叫莹银吧,这莹银就是武安郡王的孙女,今日成亲的新娘。她嚣张跋扈,说自己家里有宫内都没有的东西,看来是真真切切的了,起先众姐妹还以为是玩笑话,谁知人家是真真正正比较过的。”
“是啊是啊,没想到以前席间议论的商贾之女如今真的比莹银好了,,”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了,气氛烘托到了这里,黄姓女子有装作好心的说道:‘今日人家莹银成婚,咱们就不要在议论往昔了。’
正议论的起劲的众人哪里肯罢休,其中一人又说道:‘这王家真是好心,武安郡王全族获罪,按理说莹银也该一同流放,若非王家对圣上说他家已经与莹银定亲多年,求陛下看在银莹是外嫁女的份上,否则你以为她能逃过此劫?’
叶卿玉听得正起劲,身边却来了个美艳不足娇俏有余的灵气姑娘:“我叫林晖,比你大几岁,按理你应该叫一声林姐姐。”
叶卿玉虽不满,但碍于在别人家的席面上,有人主动来攀谈,也老实的乖乖叫了一声:“林姐姐安好。”
林晖满意的笑着:“我是林荀的姐姐,他说男女有别,特地叫我来照看你。我家虽常年在边塞,可我却自幼长在这京城中,算是有些相熟的脸面。”
“既如此,林姐姐定能知道黄姓女子所说是否是实情?”
“你须得知道这世上事,真作假假作真,常常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本就不能分辨出来。”
叶卿玉心道:你这不是纯纯大忽悠吗?我还会说假亦作真时真亦假。
黄姑娘骄傲的望着四周,崇拜她消息来源的女子们,忽而看见有两人真在窃窃私语,于是走到这两人面前,窃窃私语的两人抬头,林晖道:“是黄妹妹呀,我还迟了。还不知道黄妹妹今日又讲了些什么秘辛之事?”
“我当是谁,对我讲的故事竟不感兴趣。”黄姓女子轻蔑一笑,眼中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林晖姐姐,如今还未曾嫁人吧、否则怎么会有如此闲情雅致来参加银莹的婚宴。”
林晖不疾不徐的站了起来:“黄姑娘此话诧异,陛下可曾命中书令拟招?”
黄姑娘:“何诏?”
林晖得意一笑:“无论男女不得四处散播无证之言。”
这个朝代确实提前预估的舆论战,当今陛下确实拟招无论男女不得四处散播无证之言。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啊,各位姑娘,我所说的都是刑部有案牍之事,绝无虚言。”此话一出林晖胜券在握。;‘哦,黄姑娘原来是在替父办案啊。’
“不是,不是”黄姑娘也反应过来了,此话决不能说是父亲告知她的,也不能说自己曾经看过,黄姑娘为保住父亲名誉,只能说:“是,是我,听到王家一个女婢子闲聊说起的。”
黄姑娘大惊失色,结巴的说道;“对,是王家,王家女婢子说的,她们也不甘心自己主家娶个这样的女子,所以在一旁忿忿不平,被我听见了。”
林晖本来只为打击一下黄姑娘说自己如今已18还未议亲的口舌之快,正准备坐下收手时,王家姑娘来了。坐在最末席的叶卿玉瞟见门口姑娘正在对着这位姑娘描述室内情形,只见王姑娘莞尔一笑,踏步进来,叶卿玉眼疾手快立马拉下林晖。
“众姐妹,”王姑娘端起酒杯,“我家为情、为意,为守着多年前的诺言,命幼弟娶了银莹,这是陛下也知道的,如今银莹是我家妇,过往不究,无论她以前做过何种事情,望各位日后看在我家中肯勤勉的份上日后席面上、见面时善待银莹。”说完将酒一抿而尽。
“她是个好人?”吃完去散散酒气的时候,叶卿玉问道林晖。林晖笑而不语,“你知道黄家姑娘为何嘲笑我?”
叶卿玉:“是议亲之事吗?”林晖点点头接着说道:“那是因为我不愿意成为王家大姑娘那样汲汲营营的人。王家大姑娘比我大2岁,自小我便别父亲母亲送回了家由叔父叔母抚养,叔父叔母待我真诚,常常领着我与堂姐一同去各处游玩,我便自小就认识王姐姐。”
“后来,家中请了女先生,王家便也送她来我家一同学习,如此,我们三人便成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友。王家姐姐聪慧,我与堂姐笨拙,常常女先生的功课都不能按时完成,女先生渐渐的也有了些偏颇,不过我与堂姐都是大度之人,从不计较这些吃的用的玩的。”
“那后来喃?”叶卿玉两眼冒星星的想听八卦。
“后来我们渐渐大了,也要学习操持家务、看账、管理庄园的事务,也就见面的少了,在后来堂姐议亲了,是著名的才子路归,我也常常为堂姐高兴,谁知王姑娘看不顺眼,竟买通了几个烟花柳巷的女子为婢,毁了路归一世英名,才学。自然了出了这种事,堂姐与路归也算是有缘无分,在后来表姐议亲的人是吴侯爷的次孙,叫做吴风。吴风人长的是一表人才,家境又好,叔父叔母想着即便不入仕,也是殷实富贵的人家,何况吴公子素来有端方君子之态。吴公子家相看了堂姐,就急急忙忙的想要去提亲,叔父叔母正看整理嫁妆单时,吴家竟然来退信了。你猜猜为何?”
电视上演过比这个还要曲折的故事,叶卿玉自然能够猜测到:“自然是王姑娘的手笔。”
“妹妹说的没错,吴风移情别恋,爱上了王姑娘。其中缘由,我也不知,至此之后,堂姐议亲,就更加不顺了。京城中人人都嘲笑堂姐,堂姐温柔敦厚从不计较,可我心知,她默默流了多少泪。直到前年,堂姐才嫁给了一户清流人家,那家虽家境不如外祖家,不过好在人口单薄,看着堂姐日渐丰盈,也放下了这些往事,最终归宿也是好的。见到了这些事,所以我打算终身不嫁,还好家中人都很开明,随我心意。只是一旦出来就会遇见这些惹人心烦的闲言碎语。”
“王姑娘看着通情达理,没想到是这样的人。银莹只是跋扈,仗着武安郡王嚣张了一些,比不过这位王姑娘,看来日后要吃很多苦了。”叶卿玉看到这个思想开阔,如同现代人愿意不混不嫁的女子,心里无端的生出一丝好感。
两人正聊着要日后多多交往时,一个小厮前来:“姑娘,公子有事寻你。”林晖走了,留下叶卿玉一人坐在长亭上看着这湖光照射出波光粼粼的夜景。
“叶姑娘。”一个眼熟的声影拱手作揖,“想必叶姑娘也觉得屋内烦闷,出来散心。”原来是问积,“家父说我与哥哥年岁相差不大,不必等哥哥先议亲。”
“嗯嗯”叶卿玉点点头,心中有些奇怪,问积给自己说这些事情干什么?问积又说道:“叶姑娘好似不喜欢说话,不过也好,父亲喜欢的儿媳是要温婉贤淑的文静女子,这样父亲便无可挑剔之处。”
“公子怕是错了,成亲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叶卿玉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没有遵从心中所欢喜的人吗,诶,那不能比,那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谁呀,就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不过,父母之意总归是要听的。你是对的,听你父亲的。”
叶卿玉喜欢和林荀、林晖说话、喜欢和叶柏溪、叶柏云说话,不知怎么就是不喜欢问积,第一次见他便觉得他是当代爸宝男。总是我爸喜欢什么样的,我爸说什么.....,可能“父亲”是他的口头禅。
黄衣女为了报复林晖不成,竟看到了叶卿玉与问积,本想去宴席上说,可惜不知道叶卿玉的名字,待她打听完毕之后,叶卿玉和问积都已经走了,她心中愤愤不平,于是开始在贵女之间散播此事。说的内容其实黄衣女并不知晓,她便添油加醋的按照自己臆想的传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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