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母后还给我生了个弟弟。”公主冷声道。
一众皇子公主里,只有长公主是嫡出,其余众人皆是庶出,大庆嫡庶有别,尊卑分明。静贵妃早就对皇后之位垂涎已久,只要她一日不是皇后,太子就永远担着庶出之名,这不仅是她的心病,也是太子最忌讳之处。
公主这是打蛇打到了七寸。
太子果不其然面带愠色,“都是父皇的孩子,长姐何必要与弟弟分的太清楚。”
我眼睛一转,朝兄长问道:“哥,我要是姨娘生的,还能叫你哥哥吗?”
兄长看我眼色,顿时明白了,配合着我:“那自然不行,只有一母同胞所出才是我的妹妹,否则,你得要恭恭敬敬唤我一声世子才对。”
“哦~”我拉长了尾音,故作沉思。
我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大殿中却显得极为突兀。
静贵妃脸色不快,略有怒色道:“陈夫人就是如此教养自己的儿女!”
自上次圣上静贵妃太子三人设宴撮合我与阿古拉那事已过了许久,可我父亲母亲的怨气还未散,见静贵妃的矛头指过来,母亲起身浅浅一礼,阴阳怪气道:“多谢贵妃娘娘夸赞,将军对臣妇敬爱有加,府里也没有那些个庶子烦心,臣妇这才能将一双儿女教养的聪慧过人。”
“你......”
静贵妃正要发作,只听一道尖声传来:“陛下驾到——”
“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起身行礼,齐声高呼。
“平身吧。”圣上坐定后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平身。
“刚刚这殿中似有争吵之声,发生了何事,太子,你说。”
圣上开口问了,太子便不能装聋作哑,“回父皇,儿臣不过是鲜少见到长......公主,寒暄几句罢了。”
提及公主,圣上似是很高兴,朝公主招招手道:“锦安今日也来了,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公主端起茶杯莲步轻移,走至正中,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声音清脆动听,“谢父皇关怀,儿臣以茶代酒,祝父皇儿孙满堂,福寿绵长。”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公主背对着众人,因此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觉得这祝福之语在此时此地由公主说出,不免有些怪异。
圣上的脸僵住,点点头算作回应后便让公主回了自己的位置。
奇怪,我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心想,公主与圣上的相处氛围怎么那么怪呢,并不像寻常父女。
不过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天子,在皇室谈论亲情确实更奇怪。
公主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入她的眼一样,也并未再看我,独自优雅地用膳饮茶,即使貌美的舞女展示着令众人惊叹的舞蹈,也不能让公主的神色变化一分。
“玉儿不高兴吗?”兄长离我最近,探头来悄声问道。
“哥。”我的视线从公主身上移到兄长这里,“殿下她......不开心。”
“啊?”兄长摸摸后脑勺,仔细看了看,对我说道:“我怎么觉得公主没什么变化啊。”
我静静看着公主,我能感觉到,公主真的不开心。
“陈将军。”圣上突然开口,父亲闻言正想行礼,圣上手心朝下压了压,道:“哎,今日宴席不必拘礼,陈将军坐着便可。”
“谢陛下恩典。”
“陈世子明年就及冠了吧。”圣上面带微笑,打量着我身旁的兄长。
父亲回道:“谢陛下挂念,犬子年十九,正是明年及冠。”
“听闻陈世子还未定亲,可是还未寻到满意的人家。”
话题骤然转到兄长的婚事,我见兄长面色不佳,焦急地悄悄扯了扯母亲的衣角。
兄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与母亲心知肚明他对公主有意,父亲对这方面不太敏感,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真由着圣上乱点鸳鸯谱,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母亲硬着头皮道:“臣妇已为犬子择了几家合眼缘的,只是还未定下来,这才一直没有宣扬,劳烦陛下记挂犬子婚事。”
“哦?”圣山来了兴趣:“都有哪几家的小姐,说来听听,陈世子若是有相中的,朕可以立即赐婚,趁着节日,也算双喜临门了。”
母亲犯了难,还没定下的事怎么能直接说出来,那些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更何况,相看个劳什子的亲事,母亲知晓兄长的心意又怎会逼迫他娶不爱之人,压根没有什么合眼缘的人家,只是这话可不能对圣上直说,那可是藐视君上的罪责。
父亲起身行礼,沉声道:“回禀陛下,犬子如今资历尚浅,臣私心想让犬子在军营里多历练几年。”
圣上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在里面看到了怒气翻涌的样子。
只是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公主开口打断。
“父皇,这宴会太安静了。”
因着公主的一句话,殿内又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关于兄长的婚事好像就这么揭过去了。
我与兄长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只要那位不出声,这殿内可谓一片祥和,就连权风清都能借着酒劲敬父亲一杯。
这位少年宰相与战神将军可谓是针尖麦芒,互不对付,朝堂上经常一言不合骂起来。
只不过多数是权风清在叫骂,父亲想动手来着,都被拦住了。
当时明威将军一边死死抱着父亲一边大声劝阻:“陈将军三思啊权小子说几句让他说就罢了您若是动了手会出人命的您想清楚啊那小身板您一拳下去能把他锤到地下三尺还能顺便埋个土您千万别冲动啊啊啊啊谢将军快来帮忙我一个人拦不住陈将军了!!!”
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自然是父亲自己说的。
作为武将头子的大将军与文臣头子的宰相,这二人不论是谁,何种关系,只要身处这个位置,那就必须互相骂起来。
圣上爱看,他们就演。
我看着大殿内相互吹捧的一众朝臣,只觉得无趣。
公主说的对,这宫里的人都在演戏,太假,太闷。
“唉......”
我把玩着茶杯,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兄长的脑瓜崩跟着我的尾音就弹下来了,“小孩子家家的,别天天愁眉苦脸。”
我正想还嘴,却在身影绰绰间看到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上去,附在圣上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后歌姬舞伎退下,紫仪殿的正门缓缓打开,我连忙扭头看去。
一般来说正门只有在宴会开始前和结束后才会打开,侍候的宫女太监还有表演的一干人等都是由侧门进出。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预感成真,冤家路窄,是阿古拉。
我靠!
实在气不过,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途经我的面前时,他竟不顾父亲还在,朝我眨了眨眼。
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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