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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滚蛋吧! 第三章 周围的繁华

“喂,王宇今天晚上有空吗?要是没事,我去找你,见个面,有重要的事给你说!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王宇听出了电话那头博成的声音。

“嘿嘿,别着急呀,有重要的事,得见面的时候给你说,对了,今天晚上你那有地方住吗?要是有地方住,我就住你那,晚上不回我们单位住了。”

“有,可以住。”

“那好,那咱们就晚上见。”

挂了电话,客厅重新归于平静。

突然王宇心里有些忐忑,这种忐忑很快又变成一种不安,因为他觉得让博成住这的决定太过大胆,他又不是这屋子的主人,凭什么替房主答应这件事呢?

这件事既没有经过权建姐姐的同意,也没经过权建的同意,他自作主张就让博成在这过夜,俨然不把人家放在心上,虽然王宇的心里丝毫没有要替代这屋主人的地位,可他的行为,证明他已经行事了主人的权利。

王宇毕竟是有良知的人,觉得在人家的屋檐下,做事还这么鲁莽,再怎么着,也得给这套房子的主人打个招呼吧,他怎么还真把这当成家了?王宇在心里反问自己。

可后来王宇又在心里自我宽慰;权建跟博成在以前已经通过自己彼此都认识过了,俩人在朋友圈也都是出了名的仗义,他俩处事都很冷静,对身边朋友都很慷慨,凭着这关系,这场觉,就在这睡吧。

王宇暂时没了那种担忧。

他打量着眼前空落落的几张上下铺,浅显地琢磨起博成晚上要来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因为博成的性格,王宇很了解,平日里博成就不喜欢有话不直说,磨磨唧唧的人,他是一个思虑深远,看问题准确的人。

在学习上,工作上,做事上,感情上都一样。可这次,他自己反倒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吗?

难道是博成又升职加薪了?这也不对,博成表面争强好胜,私底下俨然是一副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他对钱财的渴望,都是建立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的,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服穿,至于什么样的饭,什么样的衣服他不在乎。

他很聪明,学任何东西都不费脑子,在学校的时候经常班级第一,要是考个第二,那就是主观松懈了,跟努力没有关系,这种劲一直保持到考大学的时候,当初要是按部就班地走,博成轻轻松松地上个一本,可就在高三的时候,他却主动放弃了上一本的权利,因为他觉得高三一整年就跟打仗似的,耽误他吃饭,耽误他睡觉,不耽误他谈恋爱,因为那时候,博成对男生女生之间的那点事,不感兴趣。

用晓杰的话说;博成没有他深谙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说一个人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了,那就不能在其他地方可以精的了。一个‘精’字,晓杰引用的很内涵,于是得到王宇一句赞扬;滚!

博成是什么样的人,王宇更清楚。

程晓杰跟博成的关系不是很熟,俩人不是一个村,也没有一个班,一个学校过,但彼此都知道,认识,也见过面,玩过几次,是朋友关系。

可主要关系还是,博成跟王宇是中学时候的同学兼朋友,程晓杰跟王宇是高中时候的同学兼好友,通过王宇,博成跟程晓杰也就成为了朋友。

后来到了考大学的时候,博成突然说他不想那么累,看着其他的同学都拼命地考试,做题,通宵达旦的日子让他不舒服,再加上身边有朋友跟他诉苦,说;那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太苦了!

博成嘿嘿一笑,眼神儿一转,不考一本了,他要让自己轻轻松松地上个二本,他的这种行为,结结实实地打了王宇跟程晓杰的脸,因为他们努力了一年,最后却只上了个大专。

最后成绩出来的时候,王宇还问程晓杰,问他对于自己高中生活怎么评价。

谁知程晓杰不以为耻地笑着说;学没考好,不遗憾,那是因为人跟人的聪明程度不一样。高中具体各种公式不知道记住了多了,但记住了几个长相颇有意思的几个女同学,而认识她们的方式,就是通过宿舍里那一扇硕大的玻璃窗。

滚!

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他们的曾经。王宇有点感叹,觉得日子过得真快,这时候,他只是这个城市里平凡的打工人一个。

王宇透过玻璃窗往外看,此时正对面是一个栋楼的卫生间,甚至还能看清窗户台上摆放的各种颜色的洗发水,王宇嘴角笑了笑,重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里想了几种博成来找他说事的几种可能性,觉得对,又都觉得不对,最后干脆也不猜了,就等着博成来了以后的不打自招。

不知过了多久,门砰砰砰响起来。王宇赶忙收起桌子上的那张纸,伸手压在自己上铺的褥子下,起身去开门。

“今天还真顺利,基本没堵车,坐着公交车,一路绿灯过来。”博成刚进门,就神采奕奕地说。

“看样子,你今天的运气不错!感谢公交车公司,对你一路上的照顾。”

“这也真是起了怪了,今天这么顺利,我都没料到,我还以为到你这,又得坑坑次次地一个小时,谁知道,四十分钟就到了。”博成今天很高兴,没有对下班高峰期的拥堵情况产生抱怨,反而是一脸轻松像,同时王宇注意到博成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这显然很不符合博成的出行方式,平时他到哪都跟甩手掌柜似的,除了兜里装钱,其他东西一概不带。

今天怎么还背了一个黑色背包?

“什么事还能让你这么劳驾?在手机视频里还不能说?世界上天大的事都能用嘴说明白,还值当你专门过来,当面给我说?”王宇笑说着,伸出想让博成坐下说的手势。

谁知,博成连连摆手说到;“电话有电话的优点,可这肉喇叭,有肉喇叭的优点,要是把电话里该说的事,放到肉喇叭里说,那是一个味,但要是应该肉喇叭说的话,放到电话里说,那就是另外一个味,所以说,该用肉喇叭的时候,就得用肉喇叭,从我这到你这才多远,你忘了咱俩前两年去上海找小标玩儿,哪离咱们有九百多公里呢!咱俩不是坐绿皮火车过去的?有些事,就得当面说,电话里说多没意思,再说,这件事大,电话里说不方面,走,我也别坐了,在这多没劲儿,走!走!走!去吃饭,先吃饭,找一饭店边吃边说!”

“现在就去?”王宇边说边要掏出手机看时间。

博成耸耸肩上的背包,一脸笑意;“别看了,六点多了,这个点差不多也该吃饭了,咱们在一块吃饭,还分什么早晚,主要是痛快!”

看着博成火急火燎的劲儿,王宇也不再客气,提溜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嘭’地一声,俩人甩门而出。

上了电梯,博成还是笑吟吟地还是不说话,眼睛在电梯里四处打量,想吹口哨,刚努嘴发声的口型撅出来,看到旁边还站着其他人,就把自己克制下来。嘴唇就跟喝饱了水的鱼一样闭起来。眼睛若无其事地打量起电梯里的牛皮癣广告,装作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又没到痴迷的程度。

看着博成不说话的样子,王宇终究不知道博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但好奇心又促使王宇,重新对博成产生思考;平日里的博成理智,冷静,开门见山,腰板直,不做作,对女生也一惯而之,最不喜欢的就是女生撒娇,做作,他喜欢有话就说,真诚相待。这一直都是博成的标志性作风。

可今天他怎么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呢?难道真的是有大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吗?还是这小子中了五百万的彩票?

王宇住在二十七楼,电梯在下降的过程中,时不时从其它楼层挤进来几个人,各色打扮的都有。

因为王宇住的地方属于繁华路段的公寓,一层三个电梯要满足十几户的上下需求,再加上附近商场上班的女生很多,于是电梯里到处充斥着化妆品的味道,要是赶上上下班高峰期,那么电梯很容易坐不上,等待时间长不说,电梯里也经常为谁踩了谁一脚,而破口大骂,这样一躺电梯下来,每个人都身心俱疲,有一次王宇为了赶时间,愣是从二十七楼走下去的,那次可给不常锻炼的他累惨了。

电梯下降到八楼的时候,从外面进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个个打扮的都很清爽,金黄色的头发,披散到腰间,吊带没有被覆盖到的部位,有明显刮痧拔罐的痕迹,王宇曾在一个段子里看到,说这种新兴的拔罐是有专业名词的,叫;海龟纹。

王宇当时心里就像;这不就是王八壳嘛!

电梯里有个男的,对这几个小姑娘很好奇,就用眼睛多打量了这几个姑娘一眼,然后被化了粉色眼影的那个女生儿狠狠瞪了一眼,电梯里的感觉,就更加严肃了,似乎任何人的发声,都会引起这里积攒起来的不愉快。看着电梯数字的不断变化,王宇跟博成眼神儿相互示意了一下。

‘叮铃’一声,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

人们叽叽喳喳地从电梯里散出来。

很快又融入到四面八方的人流里,天色渐晚,街道上的路灯已经开了,高大的写字楼上也亮起来各种霓虹灯。

这个位置属于南北路跟东西路的交叉点,拥挤的车辆已经吸引了大批的交警在这里梳理交通,每一次红路灯的变化,总能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

天色已经暗下来,眼前一望无际的车尾灯像是一只巨长无比的长龙,每一辆车尾灯,都像是波光闪闪的鳞片,其中有几个没有佩戴头盔的电动车主儿,正在被交警批评教育着,后边骑行的人们,见此状况,纷纷停车,从座位底下取出安全帽扣脑袋上。一部分交警,时不时用哨声给行人做引导。

“前几天,我就因为没带安全帽,被交警批评教育了一顿,还罚我在路口值班半个小时,可给我气坏了,要是罚我二十块钱,我就不说什么,毕竟咱有错在先,可让我在那值班半个小时,关键我着急回家给孩子买奶粉呢!”博成说着朝交警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当时也是这样跟交警说的?”

“是的,可是人家不上当。”

“当时你没跟警察叔叔说你有急事,先罚款,值班先记着,等下次做好准备,多值半个小时。”

“人家交警才不管这个呢!人家会说谁家还没孩子呀!要是拿这当借口,那‘为人民服务’的大旗谁来抗呢!说咱们咱们就停着,别犟嘴,争取做个‘五好青年’就行了。”

“你也够损的,跟警察叔叔什么玩笑都开,你一说买奶粉,人家就看出破绽了,你还在那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后来我也发现,这瞎话编的不合理,我自顾自在那演呢!”

俩人说着,哈哈笑。

别看王宇住的这个小区不怎么样,可小区左边就是热闹非凡的国贸商城,商场门口的广场上,有大片的空地跟一个半圆形台阶喷泉,中间还立着一个古希腊的雕像,每到晚上七点半,几十根水柱就会变幻各种规则的图案,加上喷泉底部安装的五色彩灯,给过路的行人表演各式各样的喷泉会,这样的表演,总能吸引大批的行人驻足拍照。

碰上周末,除了喷泉表演,空地上还有很多玩滑板跟轮滑的小朋友,他们常常是穿着宽松而明艳,带有明显标志的服装品牌的衣服,不断做出令常人意想不到的动作,有反脚倒滑翻板,有海豚翻,常常引起一批追随者的尖叫。

除了男孩儿,还有女孩儿,有次,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连续做着不成功的动作,可以看出个人也很沮丧,把手上的手环拽下来,扔到地上放着一对护具的装备中。可她的失利,丝毫不影响围观人们的兴致,依旧有人看的津津有味。

王宇跟博成是初中时候的好朋友,当时俩人因为脾气很对,在那个纯洁真诚的年代,很容易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路过国贸广场的时候,对周围带有佯装气息的女生,俩人都有些反感,看到,就刻意避开,像是同极排斥的磁体。

这是王宇跟博成多年达成的默契。

还有他们之间交往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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