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林浩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个老式的洗衣机年岁比林浩都大，据说是林浩爸妈结婚时置办下来的，虽然好久没用了，但如果有什么纪念意义让林浩给低价处理了，挨打倒不至于可也少不了一顿数落“那可是我妈的嫁妆，不卖不卖！”
“不卖？那好……它现在被依法征用了……”
“卖！”虽然不知道老孙依的什么法，但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烂在这里，不如用它的残躯为国做点，那是它的光荣！”
老孙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从不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回头我给你申请，用我们的经费给你换个新的就是了！”
得到老孙的示意，林浩深吸一口气，用地道的方言隔着门就开吼“收破烂儿的！等等！”
扩音喇叭录的音依旧在放，那破三轮车嘎吱吱的响声明显是停了，打开了门，刚好停到了林浩家的门口。
收废品的是一个老头，穿了一身洗的有些褪色的黑色中山装，脚上一双经典款老北京布鞋，头发一半黑一半白，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年纪看上去得有六七十了。
老头见林浩叫住了他，眼睛里闪过一阵欣喜，搞不清楚是在高兴客户来了还是刺探情报的问题有着落了。
还未等老头从三轮车上下来我就率先发问：
“咦？你不是这村儿的么？我咋没见过你呢”
其实他是这个村里的林浩也不一定认识，自打三年级奶奶走后林浩就跟着爸妈去了城里，除了假期回来给老家添添人气外就没咋来过。
这么说无非是按着老孙的吩咐诈诈他，等着老孙透过别在林浩胸前的摄像头分析分析这家伙啥来路。
老头没被林浩的问话打断，稳稳的从破三轮上下来从容道：
“我是隔壁村的，今天起得早，想着跑远点多挣俩馒头钱！”
听到老头的回答，林浩暗道一声草率了，无论他是真的收废品的还是情报人员，林浩问这句话都相当于白问，反而显得他很刻意。
一刹那间，林浩的脑子里飞过了无数的想法，欻欻的颇有些大片儿的感觉，没办法，问都问了，那就继续话题呗！旋即林浩又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到“大爷，你这属于跨区域不正当竞争啊！”
老头明显一愣，也没料到我是这么皮的选手，直接跳跃到商业竞争上去了，只得尴尬一笑“收个破烂还有啥不正当竞争哩！”
“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老头想结束这个话题，林浩也就借驴下坡“废铁多少钱一斤？”
“八毛。”
“纸箱子呢？”
“五毛”
“哦……啤酒瓶子多少钱一个？”
“两毛。”
“我这有个破洗衣机收吗？”
“……”
就像段子讲的一样：
苹果甜吗？
甜。
苹果脆吗？
脆。
给我来二斤梨。
老头的脸上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表情，不过他还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很敬业的回答道“收，我先看看还能用不？”
当然，林浩也不知道他的敬业是一个生意人的敬业还是一个间谍的职业素养，这个问题就交给偷着屏幕偷窥的老孙去费脑子了。
“能用，就是噪音有点大。来你进来跟我看一看吧！”林浩把另一扇门也打开了，顺势做了一个请进的收拾。
老头轻轻嗯了一声“要是还能用就能收的贵点。”
老头的背有点驼，走起路来也没老孙那么有劲儿，加上布满皱纹的脸和微白的鬓角，活脱脱的一个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老农模样。
如果放在24小时以前，林浩是绝对不会相信这这种人可能是间谍的，可是经过老孙的事情，我现在看谁都是余则成。
林浩把老头带到了那个充满了纪念意义的洗衣机前，指着它道：“就是这个，你看看值多少钱。”
老头绕着洗衣机转了两圈，抱起来掂量掂量重量，稍加思索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十。”
“五十？”林浩陡然提高了声音，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还能用呢！就值五十块？”
老头也不含糊，跟着加大了声音“这玩意岁数比你都大，要是按着废品收也就值二十！”
“八十！”
“六十！”
“七十！”
“最多六十！”
“成交！”
其实林浩也不在乎能卖多少，反正老孙已经答应了给林浩家买个新的，多扯两句就是多给老孙一点分析的线索。
“行，那你帮我搬一下”说着老头就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这年头科技确实发达了啊，收废品都无现金了？
不对！这老家伙不会是想拍照吧？
“有零的吗？给我点零钱吧！”还没等老头举起手机，林浩就打断了他的举动，嘟囔道“整天用手机支付，家里都没钱了，你要是有的话就给我六张十块的吧！”
“有，六张十块的是吧？”老头把举到一半的手机又揣进了兜里，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塑料袋，翻开了塑料袋又露出了一个比塑料袋还黑的布袋子，再打开布袋子才从里边拿出了一叠零钱，习惯性的啐了口唾沫在手上“一……二……三……四……五……六……”
林浩知道好多老年人都有这种数钱的习惯，也没太在意，可正当林浩要伸手去接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指纹和DNA这不都有了吗？再化验一下或许还能找出他都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情。
想到这一节，林浩瞬间换了一张嫌弃脸，指着他左手边的窗台“先放在那里吧。”
老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将钱放在了窗台上，指挥着林浩将洗衣机搬到了他的三轮车上，一句客套话都没就重新打开了扩音喇叭，继续向前走去。
待喇叭的声音远去后老孙才从二楼下来，径直走向了那个窗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塑封袋和手套，把钱收到了里边。
“小白啊，脑子转的挺快的，表现不错！”正当林浩沾沾自喜的时候，老孙下一秒的话就让林浩打了个趔趄“要不是上边要你，我真想把你推荐到曲艺部门去说相声！”
“老孙啊，你要是有路子能把我安插进德云社，我也可以在哪里为国家为人民发光发热的……”
“就你？”老孙小眼儿一斜，微微撇了撇嘴“嘴欠不代表真的能去说相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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