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小猩猩说着将一根淡粉色的和香蕉类似的东西递过来往我嘴里塞。我在它震惊的目光里抬手接过来,阻止了它毛茸茸想要捏我脸的手,果然和它说的一样香甜。
昨晚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刺痛,四肢开始回暖,短暂地坐起来也没有问题,我靠着石壁听着风声,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无法摆脱的无奈裹挟着我,短暂的睡过后,两张毛茸茸的脸竟然
是我最想看到的,我发现自己能动的第一时间竟然是想告诉毛球和小猩猩。
我在它震惊略带恐惧的目光里缓慢地爬起来靠坐在湿滑的岩壁上,手因为用力的关系开始变得肿胀发青。这个简单的动作使我力竭,张着嘴喘气的方式使我舒服一些。
“还有吗?”
金瞳猩猩像是石化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吃的,还有吗?”
太久没有开口再加上很少喝水,我的嗓音嘶哑低沉实在难听。
金瞳猩猩抿着嘴将手里的两只蜜浮屠扔在我旁边,随即哇的一声跑出洞去。
好在两只蜜浮屠就落在我脚边,我不用想尽办法去捡,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就那么几件,看得到吃不到位居榜首。费力地吃完,我才稍微清醒一些。我看着自己紫红色的手脚放心了,毕竟比起透明人,紫红色,青绿色让我更容易接受一些。
“快进来”
“不,我不去,他好了,还会说话”
“快点”
我刚要睡着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团黑影在洞口附近,逆着光看不真切。
“我不去,我害怕”
金瞳小猩猩略带着哭声,毛球抓着它灰色的绒毛拉扯了半天,小猩猩就是不进来,石雕一般蹲在洞口,瞬间将暖洋洋的光遮了一般。毛球捧了个翠绿的小竹筒飞进来停在我面前的岩石上,漆黑的圆眼睛紧紧盯着我,我觉得我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嘴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最后只能作罢。时间在石化的一人一鸟一兽之间流逝,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毛球将竹筒递给了我。
“喝”
我接过来,嘴里又泛起熟悉的冰凉血腥味。毛球没有接我递过去的竹筒,而是飞到我身边落在我的肩头。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在恢复的原因,它这小小的重量不像往常一样千斤之重。毛球在我肩头跳了半天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也只能配合着不动。
“躺下”
最终它飞到一边朝我发号施令,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小毛球又一种奇异的令人听服的能力。
手臂一阵刺痛,毛球原本雪白的绒毛又泛出红光,我也不知道我这具小小的身体还能被吸多久,但直觉告诉我,毛球没有恶意。
自从我能坐起来后身体似乎一天强似一天。但金瞳猩猩却再也没有进到洞里来过,每次毛球过来给我喝水,它就蹲在洞口,等毛球好了再把吃的扔进来。就这么过了很长时间,我的身体也差不多恢复的时候,狌狌带着毛球逆着光冲进洞来。
“重明不好了”
我被狌狌从干草上强拉起来这才看清,原本灰色的绒毛上被鲜血粘的很是狼狈,原本雪白的毛球已经被染得墨红发黑,缩成一团窝在狌狌怀里。
“快放在干草上”
我看着还在吐着黑血的毛球毫无办法,我不知道人类世界的那些医术对它们是否有用,但就算有用,这里的植物也不是我认识的样子。
“你快救它”
狌狌毛茸茸的手紧紧地捏着我的胳膊,说实话我很想救,不仅仅是因为毛球救了我,更是因为,它们是我在这个孤独世界唯一的陪伴,类似于鲁宾逊的星期五,巨大的孤独之中的唯一精神寄托。
“我,我不知道怎么救”
狌狌金色的瞳孔显出骇人的深金色,拽过我的手咬出口子放在毛球嘴边。它气力微弱,血只能一滴一滴滴到它嘴里,直到毛球不再流出黑色的血狌狌才放开我。
“怎么回事?”
我并不吝惜那点血,毕竟是它们救了我,只是怎么突然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去什么地方?”
狌狌有些踌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硬拉着我往山洞外走。
“等等,你是要让我去救毛球对吗?”
狌狌没有松开拽着我的手
“我愿意和你去,但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知道怎么救毛球”
“你真的愿意和我去?”
“愿意”
狌狌问得很认真,我也答得很认真,它思忖了一会,松开紧紧拽着我的手
“我们今天去给你找吃的,在雾林河遇见了磨铁,为了抢吃的就打了起来,重明被磨铁咬了“
我听着脑海里是几个小朋友因为抢零食打架的画面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救毛球?找草药?”
“你得和我去见磨铁”
“去见磨铁,磨铁会来给毛球解毒?”
“嗯”
“那它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不能到海边来”
狌狌眼睛里有些水雾,很想给我解释清楚又解释无能的样子。
我觉得古怪异常,磨铁不能到海边又怎么帮毛球解毒?为什么要我去?看这中毒的样子不像是轻易能解的
“那你知道磨铁怎么解毒吗?”
“重明说过,磨铁是烛阴一族,被咬的话只能找到咬人得那条烛阴,吃了它的肝就能解毒”
我大为震惊,一来震惊于这种解毒方式,二来震惊于狌狌居然会相信把我交出去,磨铁就会交出它的肝。
“快走吧”
“等等,狌狌,你觉得磨铁真的会拿它的肝来救毛球吗?”
狌狌有些犹豫,随即立马拽紧了我的手
“你是不是不想去?你必须去”
“我也想救毛球,可是就算我去了,磨铁也不会给你它的肝”
狌狌不相信我在说什么,一门心思拽着我往森林里走。
“狌狌,我的血是不是能暂时帮毛球?”
金瞳猩猩根本不理我在说些什么拖着我出了洞
“你先停下来,你这样根本救不了它”
狌狌瞳色加深,我的手被它捏出几条血痕
“如果毛球要吃磨铁的肝才行,那就算我们去了磨铁也不会交出它的肝,如果我骗你,你还能用的我血,我跑不了也不一定打得赢你,对不对?”
猩猩终于停下来,却始终没有松开手
“那你说怎么办?”
“你知道磨铁在哪里对吧,我们去把磨铁的肝给拿回来,但你得听我的”
小猩猩盯着我得眼睛,深金色渐渐褪去,直到太阳完全消失前,它才小声的说了句好。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到森林里,可被迫的还是第一次。我们穿过让我中毒的那一片蕨类,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完全陌生,哪怕我已经连续15年都时不时的进入这里,可还是变化的完全陌生。
我打量着走在我前面开路的猩猩,虽说我一直叫它小猩猩,可它的体型着实不能用小字来形容。比我这个8岁的小身体高出不止三个头,除了一身的灰色绒毛和一双怯懦的圆眼睛以外,我们一般在现实生活中都称呼这种生物为巨型XXX,脑海里突然出现小猩猩第一次见我时嘤嘤嘤的样子,那表情安在着魁梧的躯体上,我的心就开始打颤。
“那个,猩猩,你几岁了?”
我问的有点讨好
“200岁了”
“。。。。。。。。。。。”
“200岁了,成年了吧。。?”
猩猩奇怪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500岁才成年”
原来还是个小朋友,换算过来倒是和我现在差不多大,我也突然反应过来,我一直叫它猩猩其实不对,正确的应该是“狌狌!!”
“那你打架厉害吗?我是说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打架,谁厉害?”
小狌狌听我这么一问脚步放慢思考了一阵
“重明最厉害,我,我还行”
说完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瞬间懂了,这家伙一般就是场边加油助威的角色。重明那小毛球打架厉害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小鸡仔似的一小团毛球怎么看都不像是厉害角色。
“你不相信?神鸟族修行十分困难,重明300岁了也还没有把体型修大些,但是他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要不是磨铁他们人多,重明又给你喂了那么多天的精血,不可能打不过的”
说起毛球,狌狌滔滔不绝
“你说毛球给我喂精血?”
“对呀,我们看见你吃了叮叮果知道你肯定要死了,本来想去看看你死了没有,毕竟你不能死的,谁知道你真的没死,重明就用自己的精血喂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还要把找到的食物灵草给你吃,每天都要去给你找吃的,这才被磨铁盯上了”
我默默跟在狌狌身后,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怎么救我,怎么给我找食物,这些都很好消化,毕竟换了角色我也会这样,可毛球用自己精血救我这件事让我有些芥蒂,我不喜欢欠人情,还来还去的就会有感情,我不喜欢这样,所以这次我一定要救他,就当作还人情了。
“那磨铁呢?”
“磨铁也很厉害,但是他们烛阴一族生活在地下,所以我们也不常遇见,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在雾林河遇见了”
说着不一会就到了雾林河旁的森林里。
这里和我想象的差异巨大,没有奇怪的植被,没有奇怪的陷阱毒雾,只是普普通通的参天大树。我让狌狌把我放在一棵不起眼的大树上,教狌狌去重新约定交出我的时间。我不确定我们俩能不能打赢磨铁,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俩商量完,狌狌就找来几片巨大的枯树叶子把我包裹起来
“磨铁鼻子很灵的,盖着狄叶它就闻不到了”
我看着有些笨拙地往我身上裹叶子的狌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狌狌毛绒绒的“小”脑袋,手感丝滑软绵出奇的好,它好像有些害羞,结结巴巴地说了声“你别乱动”就跳下树去。
我趴在巨大的树干上,月光一点一点越来越亮,而磨铁一直都没有出现。
树下的狌狌显然越来越急躁,开始不停地抬头开向我的方向,我也慢慢有些焦虑,心理盘算着如果磨铁今天不来那该怎么救毛球。月亮缓缓移动方向,月光越来越暗,森林像笼着一层纱,升起的雾让树下的狌狌渐渐模糊的只剩下一个黑影。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听到一种微弱的,类似摩擦衣料的沙沙声。自从中毒之后,我发现我不仅能听得懂非人类的语言,就连听力都灵敏到一种不可置信的地步。
我不敢贸然开口提醒狌狌磨铁来了,打乱原有计划才是最危险的。好在狌狌身为兽类哪怕听力不如我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饵呢?”
陌生的声音,彷佛带了些浓重的鼻音,低沉又沙哑。我的汗毛直立起来,一种阴诡的磁场氛围让我十分不舒服。
“把你该给我的给我,我自然把饵带给你”
狌狌声音有些颤抖,我听到磨铁在接近树下,隔着雾看不真切,只是一条长长的黑影把狌狌绕了几圈,我的心瞬间吊了起来,不知道磨铁会不会觉得狌狌耍了它突然攻击,我有些后悔让狌狌去冒险。
“小子,你敢耍我!我现在救咬死你,吃了你再去吃重明我也赚了”
说着,那条黑影突然直立起来,我闻到一股土腥味
“除了我和重明谁也不知道饵在哪里,没了饵,我们都会死,你也一样”
狌狌声音依然颤抖,我看到它绷直了身体紧紧靠在树干上,磨铁似乎被言语激怒,身体高高拱起,突然尾巴抽向狌狌的方向,我只感受到巨大的摇晃,原本为之防止我掉下去而扣紧的树杈被震落,来不及稳住身形,我急忙探头去看狌狌的状况
“谁?出来”
磨铁突然转向我藏身的树干直立起身体,警惕地看向我的方向,我没有在狌狌原本站立的地方看到它,悬着的心收了一半,只是那一眼看的太匆忙,没有看到狌狌在哪里是否受伤。其实我可以听脚步来判断的,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习惯性的依赖视觉而不是听觉。
磨铁沿着树根缓慢的视察,我不敢再发出动静,只能加紧树干死死拉住快要掉落的狄叶。磨铁沿着树根没有发现什么,立起身子朝树上看过来,我透过薄雾看到一双澄红猫眼,灯泡一样发出微光。
看到磨铁眼睛的一刻,我浑身冰凉不可抑制地发抖。我自以为所谓烛阴一族不过是像书上写得是生活在阴暗地下的大蛇,用强光,火光就能拖住它们。直到透过薄雾看到那双澄红的巨大猫眼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自以为是,这样的眼睛怎么会看不到??
缠着树干向上而来的磨铁没有给我更多想出办法的时间,我看着它一边蜿蜒向上一边四处寻找的巨大身影,目测我跳下树干又能存活的概率,无论怎么借力结果都是零。就在我做好摔死的准备时,一声咆哮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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