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秦清歌率先开口，“你为什么和叶曳分手了？”古亦川没有直面回答她，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大衣，扬了扬头示意秦清歌将手上的琴盒递给他，秦清歌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将琴盒给他。古亦川拿出手机翻了翻，“一起去吃饭。”
古亦川带秦清歌去的是一个主打轻食的餐厅，“前几天听他们说你觉得在乐团吃的菜油盐味太重想换换口味，这个轻食餐厅还不错。”秦清歌有一瞬间的欣喜，没来得及展于言表就收回，干巴巴的说了句“谢谢。”
在古亦川低头扫码点餐的时候，秦清歌伸手把胸口记录的小型摄像头摘了下来关机放进包里。动作很迅速，但是古亦川还是看到了，可他什么也没问，只递出手机问她吃沙拉还是便当，秦清歌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眼睛不自觉乱撇，胡乱指了下，“便当吧，就这个，鸡肉便当。”
这家餐厅上菜很迅速，就在秦清歌以为避免了和古亦川的尴尬交流时，古亦川向她递了一根皮筋，“头发不方便的话可以扎起来。”秦清歌原本就大的眼睛因为略显夸张的瞪大显得格外滑稽，震惊之意溢出言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古亦川就摸了摸鼻子，道：“皮筋是亦舟买的，昨天他跟我解释了一大串为什么塞在我这，但我没认真听，我没有骗你。”
秦清歌忍不住笑了，这是她今天晚上最放松的时候，伸手接过古亦川递过来的皮筋，在头上绑了个马尾，眨了眨眼睛，“谢谢啦。”
人在感动时就容易情绪上头，秦清歌在多巴胺的刺激下，说“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躲着你，我之前看过我的视频自述，我发现我总会梦到你，会不自觉的开心甚至难过。”而说到这，秦清歌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在她犹豫时，古亦川反问道：“你是说，你也会梦见我吗？”
秦清歌困惑，“你说‘也’？你也梦到过我？”
古亦川点点头，“对。从前我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但因为你的到来，我愿意相信这些。”
晚餐是在秦清歌和古亦川讨论二人的梦中结束的，两人都约定先将这件事隐瞒起来，调查清楚再说。
“有一点，很关键，我的梦境我可以确定发生过，而你怎么证明你的也发生过，而不是潜意识里的真正的梦呢，你又没有重置记忆呀。”秦清歌的话不断在古亦川脑子中转悠，是啊，我又没有失去过记忆，怎么会有这些没发生过的片段呢？
因为证实记忆存在的需要，秦清歌又和古亦川走近了。秦清歌常常觉得只要古亦川靠近自己，叶曳就在看着他们。
叶曳即使和古亦川分手后，也没有半分不理智，还是那么高傲光鲜出现在大家面前。这就是衣食无忧万千宠爱的家庭环境带给她的底气吧，再艰难的时刻，也能始终保持从容，专注自己，秦清歌其实是羡慕她的，叶曳骨子里的自信和从容，她真真切切明白，她这辈子都学不来。
古亦川察觉到秦清歌的视线，轻轻说，“她没有恶意的，别担心。”
“看得出她很爱你，你跟她分手，她这种性格，应该不会闹吧，”秦清歌转着手上的琴弓对古亦川说。
古亦川点点头说：“我不够爱她，跟她在一起，对她不公平。”
“我开始错把长久的陪伴所带来的习惯关心当成喜欢了。便答应了她和她在一起，后来发现，我对她始终少了一种悸动感，我们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应该给她关心，而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下意识关心她。”
“她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秦清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那你会喜欢怎样的女生，或者说，怎样的女生才会让你产生悸动感。”
古亦川不自觉摸了摸鼻子，“没想过，看缘分吧。”
秦清歌看着他的眼睛坚定说：“那就祝你早点遇到悸动的女生。”
古亦川在心里说，我已经遇到了。
但还是看着秦清歌坚定的眼睛说：“也祝你。遇到悸动的男生。”
秦清歌眼睛有一瞬间的躲闪。
星城的冬天有很厚很厚的雪，就像天上的云扑在了地上，让人们的每一步路都充满了柔软的惊喜感和欣喜感。
秦清歌和林七七约着去滑雪，偌大的雪场，一眼就看见古亦舟了，林七七上去就是一掌“怎么一个人来！”
古亦舟因为被吓一股火往头上冒，正要开口国粹，反过去看见是林七七，感觉头上被浇了一桶冷水，淋在身上还会冒气那种。
“我哥在那边。”古亦舟指了指远处滑下来的身影。
秦清歌就感觉一阵风朝他们呼下来了，但是看得出滑雪的人技术不错，稳稳当当的停在他们三人面前。
古亦川点点头朝秦清歌和林七七两人打招呼。“一起滑？”古亦川的话是对着她们两人说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秦清歌。
秦清歌摆摆手，打了个哈哈，“不了不了，你们太厉害了，我这个小喽啰跟不上你们。”
古亦舟说：“这有啥，我们教你，你说是吧，七七？”说完还朝七七使了个眼神。
七七不明所以但还是附和他，“对，亦川那么聪明，肯定能把我们教会的。”
秦清歌在那对双胞胎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捶了一下林七七。
古亦川一如既往的耐心，他自己技术已经很好，但是耐着性子教她最基础的，清歌反应慢，摔了很多次，他也不说笨之类，只把她拉起来，说没关系再试试。其实秦清歌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他这么天才却没有天才气，他对自己的音乐有足够自信但还听得进普通人意见，面对质疑不会抱怨别人的不理解曲子含义，而是恰当的反思自己，让自己与大众融合。
她问他，他说：“谁不是从普通人来的呢？什么天才都脱离不了人群，只有看清普通人是什么样才能一步步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也只有适当融入普罗大众才能写出与之共鸣的曲子。高高在上不适合做音乐。”
秦清歌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哪怕记忆重置叶会一次次爱上他了。
他身上的一切都值得所有人去毫无保留的爱他，秦清歌希望他永远被爱意包围。
秦清歌点点头，笑着说：“祝你永远天才。”
当时的秦清歌不知道，“永远天才”对后来的古亦川有多艰难，这成为了他们之间要割舍掉彼此身上最重要的物品，古亦川才能自私拥有的东西。
古亦川听到她的话由内而发的笑了，“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祝福。因为只有“天才”永远属于我，其他的功成名就这些，终究都会变成身外之物。谢谢你，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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