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怡出事了，软玉开车的手都是擅抖的。
路上，她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报了警。
自己一人只身前往程怡平日常住的公寓。
整层楼静悄悄的。
可细微的血腥味儿，她小腿颤抖了下。
可里面的人是程怡啊！
取出备用钥匙，刚想插进钥匙口，她突然改了个主意。
她转身往安全楼梯走去，她记得没错的话，楼上是有业主的。
软玉到了楼上直接就是按门铃。
一次没有人搭理，便按两次。
约莫一分钟之后，大门被打开。
里面走出来一个染着一头酒红色头发的少年。
“谁啊？”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说话语气是说不出的暴躁。
他出来时，手上还拿着一个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大大的失败二字。
一看便是游戏打输了。
软玉把人推到一旁，边往屋内走，边回答他，“我是你楼下业主，我合租的朋友出事了。”
看了下位置，她直接打开了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喂，你干什么，这是老子的房间。”少年跟在她身后，不满地喊道。
“你这人，长得挺好看，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少年未说完的话，在看到软玉的动作后，直接呆住。
软玉脱掉脚下碍事的高跟鞋后，直接从二十七楼的阳台翻出。
“你疯了。”少年紧张到声音嘶哑，快步跑到阳台。
低头一看，那人顺着一根卡在阳台围栏处的链子，轻盈地落到他家楼下的阳台。
少年看了看身处的高度，小脚已经发软。
“疯子。”低骂了一声。
少年直接退出手机中刚进入不久的游戏界面，以往最在意的信誉分，队友的咒骂，此刻完全想不起。
直接拨通顶置在最上方的那个号码。
“爸，有个疯子，从我的房间内阳台，跳下去了。”
“不对，是跳到了二十六楼……”
“而且，我在小区内见过她，应该也是这里的业主。”
少年抓了把头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眼前的事。
“我让人过去一趟。”良久，对面沙哑的声音才道。
软玉凭借对屋内结构的熟悉，快速来到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程怡常住的房间。
房门并没有锁上，走进一些，便能看到地板凌乱。
玻璃碎，化妆品，衣物碎布……
路过门关时，软玉已经拿到了防狠棍。
看清屋内的情况时，软玉只感觉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变成了不理智。
程怡的身上别说衣物，就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没有。
青红紫交错的痕迹上，还冒着血珠。
脸部更是被特别关照的地方，浮肿，青紫。
屋内的摄像机器红光闪烁，正在工作。
她进来时，那人正慢条斯理地拉下牛仔裤链口，进行最后一步。
软玉觉得自己的动作从来没有这么快过，用尽全身力气，在那人快要得逞时，特制的防狼棍，敲在了那人的后脖子处。
因为太过着急，角度有些许偏差，软玉甚至感觉到有些湿热，渐到了她的脸上。
她…杀人了吗？
可到了这一刻，她并没有很害怕。
只有庆幸，她最后还是赶上了。
程怡绝望空洞的眼睛有了聚光，呆呆地看着自家比姐妹还亲厚的闺蜜。
泪水沿着眼角滑落，余光看了眼被砸得稀烂的手机。
没有人知道她刚刚有多绝望，那个本该让自己最依靠的人，说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人，电话响了三次。
一次比一次更绝望的无人接听。
最后…她最后一次机会，拨通了心底最信任的人号码……
那个男人大大门处做了文章，大门的入口地上全是油水，只要人走进来，必然滑倒。
软玉能在他丝毫未觉的情况下进来，她只能想到一个地方。
她们客厅的阳台，没有装上全盖的防弹玻璃，因为她们偶尔喜欢在阳台上吹晚风，看夜色。
那个阳台，除了她们这两个房主能从屋内进入，唯一的机会就是楼上…一不小心，便会失去性命……
程怡想，自己上辈子，大概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软玉弯腰，把默默流泪的程怡，环抱在自己气息内。
手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默默等着联系好的家庭医生前来。
这种时候，不说话，便是最好的沟通。
可偏偏有人不识趣，大门被粗暴地拆开。
“古小姐，我想你应该需要帮助。”来人戴着一双斯文的金边眼睛，银灰色的西装，让人一眼看上去并不死板。
最重要的是，软玉认出这人，商氏地产总经理秦致，也就是小区开发商负责人之一。
“好。”软玉点头。
“先生说，古小姐这事，我们会全程处理，不会留下一点隐患。”秦致扶了扶眼镜，淡定地道。
他带来的人很专业，程怡身上的伤确实要尽快处理。
软玉从落地窗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小区大门，已经被车子重重围住，水泄不通。
这些车辆中，隐隐可见一辆顶灯闪烁和喇叭鸣叫的救护车。
只是被堵在最中间，进出不得。
秦致带来的人，家庭医生和常用药都有，她没有理由拒绝。
程怡上药，输液期间，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泪珠默默流下。
家庭医生默默摇头。
“程小姐身上的伤，都是外伤，并不算严重，心理的伤……”她摊了下手。
“或许时间能治愈。”
秦致想了想，“程小姐或许需要一个适合的环境，先生名下有个在城南郊区的疗养院，环境很不错。”
秦致从包里拿出一张蓝色底色的名片递给软玉。
负责处理摄影设备的保镖走过来，面色很是难看。
“杨总，拍摄的影像已经处理，只是里面的东西，恐怕已经传出去。”保镖的面色非常难看。
他检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拍摄设备是实时转存的，连接了三个不同ip。
只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杨总，网上出现很多关于程小姐和古小姐的图片…和视频。”保镖着手机走进来，很是着急。
软玉上前拿过手机，短短的几分钟。
程怡的照片已经流传到所有的网页版面，那人发得还是全高清，完全没有打码。
关于她的，则是她出手打人，满脸血的照片，软玉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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