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布置好的灵堂,这里聚集毕家邀请的亲朋好友。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向蓝蝶舞看去。不知怎么的,蓝蝶舞的脚不听使唤,像百年榕树的根直扎进地里拔不出来。
“蓝府嫡长女,蝶舞,前来慰问。”礼官的声音充斥整个厅堂。
蓝蝶舞更不知道怎么办了,炽热的目光,像是无数只手要把她撕得粉碎。
婢女蓉芝悄悄扯了扯蓝蝶舞的衣袖,蓝蝶舞这才反应过来,面无表情走上前,像木偶麻木听着指令向死者灵位鞠三个躬,前去就座。
“哼!猫哭老鼠假慈悲。”坐在毕鹤懿斜后面的毕言瑾说道。
旁边的毕鹤玓听见就连忙用手肘顶了一下毕言瑾,警示她不要胡乱说话,注意场合。
毕言瑾有些不耐烦了,瞥了毕鹤玓一眼,“怎么,我有说错她了吗?你跟她有亲,也姓蓝?”
毕鹤玓哽咽住,这算什么话,他说错什么了。
“不是跟她有亲,怎么这么帮她说话。姐姐的死定是与她脱不了关系,也不知道她脸皮是有多厚,还有脸来,姐姐和我可不欢迎她来。”
“住口,言瑾。”二夫人听不下去了,出口训斥毕言瑾,“你要再多说一句,就给我离开,不要再待在这里。”
毕言瑾越想越不服气,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出去喘口气,现在她不想见到谋害长姐的凶手。
毕鹤玓见状也随之找了个借口跟了过去。
“你怎么跟过来?”毕言瑾见他跟了过来十分不悦,“是又想跟我吵架?”
“我担心你。”主要是怕毕言瑾惹出什么祸端,她从小就不是什么仪静体闲的那种大家闺秀。
毕言瑾转过身,背对毕鹤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才用不着要你来担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不要被那狐狸媚子迷了眼,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话是这么说,但毕言瑾心里还是有些开心。
“你也别生气了,蝶舞姐姐……”毕鹤玓话没说完就被毕言瑾叫停。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可真是亲,你别忘了你就只有我和长姐才是你亲姐姐。那可不是什么好女人。”毕言瑾几乎是用吼的,“今日姐姐出殡,她虽一身素朴,但她头上那支发簪也足以看出她伤心难过并非出自真心,弟弟。”
“一支金簪说得了什么?难不成以后天下有人死了,所以知道他的人就不准穿金戴银?毕言谨你太蛮不讲理了,况且我们是龙凤胎,谁先谁后还不一定呢,妹妹。”毕鹤玓也近乎是用吼的。
他们的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视线回到灵堂。
“哎,果真传言猛如虎啊。她,这,怎么能是凶手呢?”灵堂上李慕倩百思不得其解。他收起折扇询问旁边的少年郎,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个肯定答复。
少年郎打量一番李慕倩,又看向前方,“凶手通常是没样子看的,往往越楚楚可怜的人做事越心狠手辣,杀人又有何不敢。”
“哎,兄台,你这话就自相矛盾了。竟然凶手是没有样子可以看的,又怎么能说往往越楚楚可怜的人做事心狠手辣就会杀人,心狠手辣和杀人放火是两码事。”李慕倩扭头看向少年郎。
“不知这位仁兄尊姓大名?”少年并没有回答李慕倩的话。
李慕倩只好先做自我介绍,“哈哈,在下免贵姓李,名慕倩。黎安人士。不知仁兄是哪里人?”
“棠梨人士,姓毕名鹤年。”毕鹤年的视线从未离开前方。
李慕倩好奇地随毕鹤年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竟然是蓝蝶舞。
李慕倩打开折扇凑到少年耳边小声提醒,“小年兄,人家姑娘是长得漂亮,但你也不能一直盯着别人看。这有失礼数。”
还没等李慕倩循循善诱,一眨眼少年就跑去找蓝蝶舞。
李慕倩收起折扇,小声嘀咕,“哎,没想到小年兄是个性情中人,可这也得看场合不是?哎。”少年越叫越走,完全不管李慕倩阻挠。
毕鹤年小声向蓝蝶舞说明来意,他想与蓝蝶舞借一步说话。
“好。”
毕鹤年看了眼婢女蓉芝,蓝蝶舞心领神会地让蓉芝留下。
“小姐,夫人叫我……”蓉芝想要拦下蓝蝶舞。
蓝蝶舞别过头看向蓉芝,“回去之后我自会向母亲解释。”
“是,小姐。”蓉芝只好乖乖留下。
“蓝小姐,这边请。”毕鹤年领着蓝蝶舞往庭院的方向去。
过会儿,毕鹤玓比不过毕言瑾,他接着又说,“况且官府已查明此事与蝶舞姐姐无关,是意外,那场火是小贼撞倒蜡烛导致的。”
“我才不信,意外,这世间哪有这么多意外。那时门窗关紧,姐姐根本就没有机会逃生,她是被浓烟活活窒息而死。”毕言瑾又背对毕鹤玓。
“你难不成信了外面的谣言,言瑾,你从小就读圣贤书,你又不是不知道人言可畏。”毕鹤玓见毕言瑾没有半点反应又继续说,“当初长姐也曾被人污蔑,流传出不好的话,若非清者自清。你如今又怎么能胡乱信了别人的话。”
“你别拿长辈的语气来为我说教,我才不受这一套。”毕言瑾转过身看向毕鹤玓,“我唯一的姐姐死了,是被那个坏女人害死的,你为什么还要为那个坏女人说话,为她开脱。”
毕鹤玓一时间语塞。
毕言瑾步步逼问,“她既然是清白,那又为什么事情过去那么久她都不站出来说句话。今天她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做戏的,大家都看得出来,为什么你又看不出来?”
“才不是这样的。长姐生前就曾对我说过,蝶舞姐姐对她而言亦敌亦友,蝶舞姐姐是光明磊落之人,她绝不会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毕鹤玓仍然为蓝蝶舞解释,“一个练舞一个操琴,有何嫉妒可言。言瑾你怎么能因为外人胡说的话就不看证据,不听证词。”
“那都是长姐太善良,你太天真了,才会被那只狐狸精魅惑。”毕言瑾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你看不出来,为什么姐姐看不出来?”
说着说着,毕言瑾鼻尖泛红,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毕鹤玓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忙脚乱的。结果还是自己一把擦掉毕言瑾的鼻涕眼泪。
“别哭了,好不好?”毕鹤玓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
“鹤玓,你们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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