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恶狠狠的看了那县兵一眼,暗暗在心中立誓如果这次他能活下去,断臂之仇必以血祭奠。
那县兵抹了把刀上的血迹一脸邪笑的招呼着身后的兄弟们,折腾了他们好几个时辰的小狼崽子总算是被他们逼到了绝路上,大家伙可都憋着一股气,怎么着也得向这小狼崽子撒撒气!
一众凶神恶煞的县兵步步紧逼,燕青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臂慢慢朝身后的悬崖边退去。
“哗!哗!”
黑水河汹涌的波涛拍打着崖壁,每一朵碎裂的浪花都刺激着人心。
“扑通!”
退无可退的燕青最后纵身一跃,带着满腔的怨恨与不甘被河流卷走,那鲜艳的血色也瞬间没入一片漆黑之中。
原本还肆无忌惮大笑的县兵们纷纷涌上悬崖神色焦急的朝河中张望。
“高头儿,怎么办,咱们追不追?”
一个小喽啰般的县兵凑到为首的县兵身旁问道。
“拿什么追?是你跳下去,还是我跳下去?”
为首的县兵一脸阴沉的低下头看了看几十米高的悬崖,又略微抬眼看向百米宽的黑水河,思量着应该是出不了什么意外。
“可是老大……”
“没什么可是的,掉进黑水河的人你见过有哪个能活着爬上岸的?就这样吧!”
为首的县兵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小喽啰的顾虑,那个小狼崽子肯定是死了,这个结果肯定不会有意外,哪怕有意外大不了再将他宰一次,他们几十号兄弟难不成还怕了这小狼崽子不成?
波涛汹涌的黑水河向远处奔腾而去,一众县兵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山林与悬崖的交界。
就在距离悬崖二三里的地方,某个突出水面的礁石群中一个少年脸色发白的躺在水面上生死不知。
不久一群披着兽皮戴着斗笠的汉子们匆匆赶来,为首的是个左眼戴着眼罩身形壮硕的汉子。
只见他原地一个跃步就跳到了距离岸边七八米的礁石群中,他先是伸手试探了下那少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这才赶忙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塞进少年嘴里,随后他单手将那少年抗到肩上一个跃步又回到岸边,领着那群粗狂的汉子消失在河岸的山林里。
三日后,黑水河某条流入十万大山的分支尽头。
十几个草棚竹舍依山傍水而建,两三个妇人正在河边的礁石上用草木灰浆洗衣服,四五个孩童正围着屋舍追逐嬉戏。
中间最大的草棚内一位少年悠悠从昏睡中醒来,他脸色苍白轻轻咳嗽了几声,一个五六岁扎着可爱羊角辫的女娃便趔趄着凑到他床边。
“阿哥,太好了,你终于醒啦!”
小女娃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的拍了拍自己尚未发育的小胸脯重重松了一口气。
“小妹妹,你……嘶!啊!”
燕青刚想起身询问,右肩的伤口却触碰到床沿传来钻心的剧痛,让他止不住的哀嚎起来。
“阿哥,你别乱动,我阿爹去山里给你采草药了,只要吃了药你就会好起来的!”
小女娃焦急的将小手按在燕青胸口不让他乱动,看着燕青痛苦的样子她都跟着揪心的泪眼汪汪。
“言儿,你是不是又调皮捣蛋啦?”
一位头戴蛇形木簪的圆髻妇人端着个竹箕闻声而来。
“阿娘,不是我,是阿哥他……”
小女娃站在床边急的眼泪婆娑。
“阿青,阿青,你终于醒啦!”
看着床上清醒的少年,妇人激动的扔下手里的竹篓,扑到床边一把将他少年搂进怀里。
“咳!咳!阿婶你搂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燕青面红耳赤的在妇人怀里挣扎着喊道。
“啊,对不起,是阿婶不好,阿婶没有弄疼你吧!”
感觉到怀里少年的异样妇人立即松开怀抱焦急的检查起少年的伤口。
“没,没事的阿婶,我就是有些饿了!”
昏睡了三天,燕青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好的,阿婶这就给你做饭去!阿言好好照顾你哥哥,要是再调皮捣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妇人着急忙慌的朝门外走去,还不忘叮嘱自己女儿安分点。
“我才没有呢!呜,娘亲冤枉阿言……”
小女娃委屈的将小脸埋在床上谁也不愿搭理。
“好啦不哭不哭,都是阿哥的错!”
燕青强忍着剧痛撑着左手坐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小女娃的后背安慰道。
“呜呜,阿哥没有错,都是娘亲的错,娘亲冤枉阿言!”
小女娃抬起红彤彤的泪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好好,都是你娘亲的错!”
燕青苦笑着应和道。
“不过阿言不怪娘亲,阿哥也不许责怪娘亲好不好!”
小女娃一板一眼的央求道。
“额,好好好,阿哥也不责怪你娘亲!”
燕青实在是有些跟不上这小女娃的立场转换速度,只好随声附和。
不过他倒是有些疑惑,在他印象中阿婶和二叔好像是没有孩子的,那眼前这个小女娃怎么叫阿婶娘亲呢?还有他口中的阿爹又是谁?
想到二叔,燕青不由的有些开始担心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这都过了三天了,也不知道医士先生有没有遵守承诺替阿爹治疗,又或者阿爹已经被那群县兵抓住了。
想到坏的结果燕青便心神慌乱,立马就有些坐不住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右肩刚刚愈合的伤口突遭外力撞击又重新裂开,伤口撕裂的剧痛直触神经深处燕青嚎叫了一身便再度昏迷过去。
“阿哥,你别乱动,阿娘!阿娘!你快来看看阿哥,阿哥他从床上掉下来了!”
自言自语的小女娃原本都要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可燕青这突然起床的举动着实又将她给吓坏了。
“怎么啦,怎么啦?”
阿婶丢下手里的柴火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却看见燕青趴在地上生死未知,她瞬间就急的眼眶通红扑了过去。
“阿青,阿青,你别吓阿婶啊,你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快醒醒啊!”
阿言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娘亲,有些畏惧的缩在床边不敢发声,可娘亲的目光却突然恶狠狠的转向了她。
“娘亲,不是我,是阿哥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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