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黑无常学着周莫景的语气也“哇”了一声，嘿嘿一笑：“是不是超人性化啊。”
“是啊，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是就叫黑无常吗？”
“叔叔？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黑无常摸了把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偏头看了眼周莫景：“虽然我留着胡子，可我死的时候才二十三岁，也就比你大个七岁而已嘞，小兄弟。大你五岁的喊哥，大你七岁的就喊叔，好伤人心哟。”
“这……”
“按照阳间的历法来看，我现在还是二十三岁，你十六，也相差不了几岁，叫声哥不过分吧？”
“哥！”周莫景立即喊道。
“哎，我叫孙随，你叫我随哥就行。”黑无常应道，又指了下副驾驶座上的白无常：“他叫薛衍，你叫他薛叔叔就好了。”
“随哥好，薛……叔叔好。”
周莫景因为迟疑有些结巴，毕竟单论长相来看，孙随长得像三十多岁的沧桑大叔。薛衍个高肤白，除去眉间骇人的煞气之外，很明显是周莫景和程瑜这个年龄段区间内的。
孙随似乎明白周莫景的疑惑，窃笑一声：“你别看他长得年轻，他嗝屁的时候都三十二了。按照资历辈分，我都得喊他一声叔，对吧，薛叔？”
一直坐在副驾驶上埋头看手机的薛衍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对着手机进行了一通国粹输出：“原谅你*，我原谅你**，这都第几次了，都四次了！整整四次啊！！你**绿了我四次，我还原谅你，我*你*，你个**，我***……”
悦耳动听的电报密语，让程瑜和周莫景面面相觑，他们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欸冷静冷静。”孙随靠边停下车，夺过薛衍的手机安抚他：“上班期间不能玩手机，都是有记录的，你这个月的工资再扣都不能抵房租了。”
“我管他，大不了辞职再干别的，反正这鸟工作我一开始就不想干。把手机给我！”
“欸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更何况还是个水性杨花。我们先冷静下来，冲动是魔鬼啊。”
薛衍冷笑一声：“老子本来就是恶鬼，不过你说的对，隔着手机聊有什么意思，我这就去扒了他们的皮。”
说罢，就将帽子丢在地上，瞬移不见了踪迹。
“不是，我没说啥啊……喂，横穿马路要罚款的！”
孙随被情绪失控的薛衍急得在原地来回走。
“那个，孙哥，要不你去把他追回来吧。人口登记处你说个地方，我们问路自己去。”程瑜说道。
“是啊孙哥。”周莫景跟着附和。
“不行，新来没有登记的魂魄都必须得坐鬼差的专车才能出行，否则出了事，后果谁都担不了……算了快上车，路程不远了，还有几分钟的路。”
————
到达目的地后，孙随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只留下程瑜和周莫景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大眼瞪小眼。
一座大厦高耸入云，巨大的广告牌上醒目地写着业务登记处几个大字。
“这得排到何年何月啊……”张望了一眼看不到头的排队人群，二人不由惊叹。
“小哥哥，请问这是来注册登记的地方吗？”
程瑜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
是个年轻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柳眉杏眼苹果脸，生得十分娇憨可爱。
“是的。”
“太好了，终于找对地方了。”穆朝雪长舒一口气，雀跃地说道。
“来接我的无常姐姐是个实习生，今天第二天上班，因为人手不够被派来接我。可是她是路痴，我也是路痴，我们两个东跑西跑了大半天，终于找对地方了哈哈哈，不过还蛮有趣的。”
“无常姐姐？”周莫景问道：“无常不是男的吗？”
“鬼差无常只是个职业，部门招人当然有男有女，谁规定白无常就一定是男的了？别搞性别歧视。”
不知何时几人身旁又站在一位棕色卷发的红裙美女，冷着脸怼周莫景。
“别，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周莫景慌忙摆手。
“白姐姐。”穆朝雪上前挽住白月颜的胳膊，好奇问道：“你不是还有两个魂要勾嘛，怎么回来了？”
“同事明天有事，今天和我换班了。我放心不下你，就来看看了。”
“勾魂，你也是无常？”
周莫景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月颜：“我还以为你们都得穿那种古代长袍，头上戴帽子呢，原来还可以这么时尚。”
白月颜理了理头发，道：“其实你以为的没错，那种挫爆了的衣服就是我们工作时的制服，上千年都没改过款式。我们只有下班时才可以穿常服。”
“哦，是这样，那么无常姐姐，请问就照这种长度的队伍，我们一般要排多久呢？我想大概有个底。”
“一般用不了多久，只要在石镜上照一照就行了。今天之所以排这么长是因为有个二货勾错了魂，把一个阳寿九十，如今才二十的生魂给勾回来了。”
“那生魄来了就耍赖不想回去，非要现在入了地府，正在闹呢。”
程瑜表示：“这是‘真’急着投胎。”
“九曲畔，寒阳暖，离歌回诵，只叹当时佳人妙；玉萧楼，竹里馆，长亭一别，此去经年再无瑶。”
一阵诗歌哼唱的手机铃声响起，白月颜接通了电话，另一头传来孙随的声音。
“颜妹啊，你知不知道孟蕊在哪里，薛衍那厮现在旷工去杀鬼了，我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他俩。”
“急什么。”白月颜十分淡定：“又不是第一次了，上回闹得那么大，我和你为了各自的朋友几乎反目成仇，结果这俩还不是恩恩爱爱又复合了。”
“话虽如此，可是……”
“别可是了，孟蕊是怎样的人薛衍比我们都清楚，他自己选的人就要自己承担和负责。身为旁人，我们最好都别插手。”
挂掉电话，白月颜见程瑜三人都盯着自己，奇怪道：“怎么了？都看着我干什么？”
“无常姐姐，你认识孙哥啊，他就是今天来接我们的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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