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了没一会儿,凤远翔就过来了。先是给老太太请安,然后挨着赵氏坐了下来,丫鬟奉上茶,也只是浅抿一口。环顾一圈便问:“怎么没看见竹清和她娘?”
还不等赵氏说话,韩氏便道:“怕是在山野乡村住的时间长了,连府里的规矩都忘了。”
凤远翔眉头一皱,“来人,去请李姨娘和二小姐过来。”
不多时,凤竹清和母亲便跟随着丫鬟来到老太太的院子里。一进屋就看见凤远翔和几个姨娘小姐都在了,二人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然后又给凤远翔问了安。
“坐吧,让你们过来是有事告知。”凤远翔扫了一眼李氏和凤竹清。
凤竹清隐约觉得今天的事会和自己有关,但是她和四皇子定亲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吗,难道是四皇子要退婚了?
她实在是摸不着头绪,便安静的站在李氏后面,看看凤远翔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既然都过来了,那为父便说了,竹清莫要难过,今日早朝,皇上告知为父,四皇子中了南疆的毒。现在毒素并未清除,四皇子也暂时卧床不起。皇上的意思是,既然你和四皇子早就有了婚约,不如趁早成亲,也好给四皇子冲冲喜。”凤远翔故意说的委婉一些。
众人哗然!
赵氏面露嘲讽的看着凤竹清和李氏,还好,她早就得知实情,否则她的姻儿就要跳入火坑了。
“还有一事,今天靖康王已经向皇上禀明要娶清儿为王府侧妃,皇上已经同意,并选好了日子,到时候和清儿一同完婚。”凤远翔说完看了凤竹清一眼,见那丫头没什么反应,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清儿?”
“父亲,我......”
“清儿莫要悲伤,只是暂时卧床,宫中御医会有办法为四皇子解毒的,你且安心。”他心里其实并没有这个女儿,安慰起来也是不痛不痒的。
凤远翔说的比较委婉,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四皇子已经沦为废人了。凤竹清点点头,“我知道了。”她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老爷,清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啊,还请老爷三思啊!”李氏哭诉着跪在凤远翔面前。
“皇上已经下旨了,绝无更改的可能,你要知道皇命难违。好了此事无须再提,好好为清儿准备婚事吧。”凤远翔板着脸说道。
此时,众人都围着赵氏和凤清姻道喜,并未理睬李氏的哭诉,只有凤清柔走过来,扶起李氏,走到凤竹清面前,拉住她的手到手劝慰道:“二姐,你不要难过,宫里的御医各个医术精湛,肯定会医好四皇子的。”
凤清姻也走上前来,惺惺作态地劝慰道:“二妹妹不要太伤心了,虽说他身子残了,可到底是个皇子,总不会亏待了你。况且你嫁过去后就是正妃,哪像我,嫁给人家做侧妃。”说着竟然还抹起眼泪来,好像自己多委屈似的,真是令人作呕。
凤清云倒是乐了,她嘲讽地说:“人的命天注定,嫁给皇子又如何,还不如找个寻常人家嫁了呢,好歹还是个正常人。还是大姐姐命好,过门就是侧妃,将来在诞下子嗣,说不准就被扶正了呢。”
凤远翔看着凤清云,狠狠地咳了一下,黑着脸训斥道“云儿,够了,不可再胡说八道。”
老太太把拐杖使劲儿在地上一拄,“够了,韩氏好好管教下你女儿,看看像什么样子。”
“是,妾身回去定当好好责罚她。”韩氏瞪了一眼凤清云回道。
老太太看了一眼李氏和凤竹清又道:“清姻和竹清都是我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纵然竹清未来夫君沦为废人,但凤家永远是你的娘家,在嫁妆上会为你多备一份的。”边说边看向赵氏,此时还是赵氏在掌管着府中中馈。
赵氏一听要给凤竹清多备一份嫁妆,马上就要撒泼,可身边的凤远翔狠狠咳了一下,愣是把她那股子火气生生给压了下去。
她看着老太太不情不愿地说:“儿媳知道了,回去后会吩咐下人照办的。”
凤竹清听了老太太的话,顿时两眼放光,“祖母当真要为孙女多备一份嫁妆?”
老太太看着凤竹清,“当然了,你好歹是凤家的孩子,嫁给那样一个废人...唉!祖母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嫁过去日子过得不顺遂,才多给你一份嫁妆的。”
凤竹清俯了俯身,“竹清多谢祖母。虽说四皇子如今有恙在身,但好歹是皇室子嗣,皇上也肯定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儿子,如今又逢祖母多加体恤照拂,竹清真是感激不尽。”
“嗯,知道感恩就好。”老太太淡淡的说。
韩氏眼珠一转,娇笑道:“京城中人人皆知咱们凤府的老祖宗向来疼爱小辈,不分嫡庶一视同仁,当真是人人称赞的典范,我等晚辈的楷模。”
这话一出口,也不管是真是假,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手拄着拐杖点点头,“我方才也说了,不管是嫡是庶都是我的孙女,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肯定要一视同仁呀。”
赵氏听出韩氏话里的弦外之音,不就是先给老太太戴个高帽子,然后等她自己女儿出嫁时所备的嫁妆和嫡女一样嘛,真是用心险恶。她瞪视着韩氏,心都在滴血,可看向一脸赞许之色的凤远翔和老太太,再看自己的女儿,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反正她们离出嫁的日子还早呢。
这边老太太屋里正热闹着呢,方嬷嬷急匆匆的走进来,给各位主子行了礼后走到老太太跟前,“老夫人,老爷,肃亲王府的人来下聘礼了。”
“什么?”老太太惊呼出声,就连一向稳定自若的凤远翔都惊得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快?”
凤竹清眨眨眼,这么快就来下聘礼,不是刚刚回京吗?
安氏看着凤竹清迷惑的模样,走过去小声与她说:“四皇子两年前出征时,皇上亲封了护国大将军,还封了肃亲王,世袭罔替。”
这话被她身后的赵氏听见了,酸溜溜地说道:“世袭罔替又怎样,如今已经成了废人,将来子嗣都没有了,世袭给谁?”
安氏皱了皱眉头,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凤远翔站出来训斥道:“不可妄言,皇室的事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议论的,当心祸从口出。”
赵氏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凤清姻拦住了,“主母,父亲和母亲,还是快些到前院儿看看吧!别怠慢了肃亲王府的人。”
凤清柔的话提醒了在场众人,于是一屋子人呼呼啦啦地全往前院儿去了。
路上凤竹清拉住安氏小声问道:“安姨娘,四皇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御辰风。”安氏想了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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