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门再次闭合,丁贵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草床上。
他居然让杜月儿将棉被也带到前头去了。
这次他想要再来一个长时间修习,哪怕效率降低也不在乎。
暗自咀嚼了一下杜月儿试探之语,知道她是分外在意自己,才故意和自己说起取而代之的话。
正是怕被别人分走这份宠爱,心中又充满不安全感,才紧张地什么话都说。
不过丁贵一点不介意她这么说。
相反他知道了她是多在意自己。
而且杜月儿明显敌视宋离和袁熙。
可又无法仇恨以待,才想到要和自己倾诉,好给她安慰。
这种种心态倒是他生前的平常写照。
一直让他苦恼万分,如今他怎会让月儿再来承受呢,以后当多多宽慰才是。
虽然先前说要让小蛇山的人学会自力更生,不过那只是说说。
他到现在也没一个头绪,如何让他们自力更生。
难道让小言和阿水独自去坊市?
那他一百个不放心。
要么让袁熙去宝钞行,他同样做不到。
似乎身边的人都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除了少年,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心的。
简单来说,哪怕杜月儿速度极为突出,神魂持续上也独一无二。
可是他还是不会放她独自外出,他承受不住万一一次的后果。
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小蛇山其他人。
也许以前他还幻想小豆子有一天会寻回来,可是内心早已给了他明确答案。
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小蛇山绝不能再发生小豆子的事情。
发现心绪波动起来,丁贵马上进入清灵诀默诵,很快便心绪平和下来。
少年说清灵诀对他很有效,甚至默起后就能感受到麻痒。
看来正是他的魂魄是以尘世开灵之法保全下来的缘故。
若是如此,那岂不糟了。
丁贵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妙的情况,少年对凝神诀的修炼只怕会有波折。
道理很简单,凝神诀是修魂之术,对他有用。
而这是柴婆婆的原话,因为他的魂魄先是绳魂,然后开魂得魂体。
而少年生前开过灵,死后既不是绳魂,也不是魂体。
至少是分成两部分的怪异“魂体”,那该是和凝神诀有些不合。
只怕真是如此。
可惜他丁贵不是得道高人,对此只能以常理度之,心中企盼无碍。
毕竟这些可是神仙之法,一切都有可能。
哪是他一个凡尘小念能想得通透。
不过一切不久就会得到验证,索性不再胡想,马上沉浸意念到脑中。
上品聚魂丹已握在手中,当一颗芝麻五十来息后附着在红魄之上时,他果断吞下一颗。
也不刻意去歇够一刻钟,只感到神魂没有任何不适时,便继续分离。
虽然是枯燥的重复动作,丁贵却乐此不疲。
奈何盒中只有十九颗聚魂丹,当他意识到聚魂丹已被吞完时,他也没有半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依然继续分离。
甚至中途他感到微饿时,还下床取过其中一尾鱼,撕下一半就咬起来,果然鲜美可口。
瞬间腹中饱涨。
再来一口甜酒,真是甘美莫过于此。
想着众人该是都在紧张修习中吧,若是有事杜月儿自当会来叫他,便不再分心俗务,又回草床上继续修习起来。
有了聚魂丹能稍稍节约一点回复时间,算下来也就数十息。
想来一颗上品聚魂丹所含药力本就不小,能在修习时起到数十息的回复作用,可是极了不起的。
现在没有聚魂丹辅助,不就只能枯等么。
好在他还有清灵诀,不过是多默几遍而已。
他脑中突然冒出个想法。
若是有朝一日,他的魂体也分离成少年一般,形成两个大球。
一个由三个小球所组,一个由七个小球所组。
凭他现在的见识,也能意识到这两球合在一起必是三魂七魄。
极有可能就是三魂在一个小球,而七魄在一个小球。
如果不出差错,凝神诀终有一天会让他形成这种格局。
因为现在第一篇不就是要将赤紫蓝三魄分离出来么,那接下来,会不会是将其他四魄经过多次而分离出来,然后再分离三魂呢?
若是如此,他只要将七魄并合一起,岂不就可以尝试体会清灵诀之妙?
不过这好像还早得很呢,恐怕到时又看不上什么清灵诀了吧。
毕竟他现在分离一个红魄还遥遥无期,竟做这种春秋大梦。
挥去满脑畅想,丁贵长身而起,一瞬落在地面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但他却实实在在地分离成功二百个芝麻,也将红魄之上的芝麻总数提升至三百六十三个。
他也尝试过凝聚意念小手,已经从一个中指指节大小化成两个中指指节大小。
将近翻了两倍,能抓起的针形小叶也达到两根左右。
不过现在的进步小了很多,还是没什么用处。
他也不灰心,只放眼长远。
透过草门的几屡光线,知道该是白天。
看到纸箱边锄头和铲子,一把拿到手中。
反正想过要给他们安排事情,那便先将工具准备好。
当即打开屋门,飘到林间,随意一打量,就看到几颗笔直的树木。
用手一试,也还算结实,丁贵也不愿再找,直接发力折断两只树枝,然后用铲子狂刷。
虽然不是趁手工具,但在绝对力量面前,两只树枝很快被修成想要的圆实把柄模样。
他大力向下发力,一端正好卡进锄头卡槽,然后再来一次,将铲子也装利索。
看着手中还算看得过去的锄头和铁铲,不免得意。
在冥地能用得上这种工具可谓是颇具生活气息。
试想有多少人能花十个元宝去买它们呢?
不过比起林掌柜那又是小乌见大乌。
人家连书画都挂起了,确实无法相比。
几息间来到前头,阳光和煦,草地上只有少年和阿水在,似在指导修习方面。
丁贵不免一阵欣慰,不枉他的托付。
一步飘到二人身前:
“少年,阿水,你们还真刻苦啊,不错。”
不待二人回答,肩头一沉,小黑豆已落在肩上了,接着便是往怀中钻去。
丁贵只任它调皮,相隔了有段时间,也是有些想念。
“丁叔叔,你可起来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啊,我都想死你了,比小黑豆还要想你。”
阿水听见声音当即起身转过身,似为了有明她有多想,便直扑过来。
丁贵当然开心,能被人这么惦记,是他第一在意之事。
连忙将手中工具丢到草地上,蹲下身子一把将阿水抱进怀中。
稍隔开小黑豆一点距离,欢笑道:
“阿水,叔叔是一直在修习,并不是睡懒觉哈。你修习可有进步?有没有偷懒?”
“丁大哥,阿水可一直都在修习,很勤奋的。”
少年在一旁夸奖道。
“是啊,丁叔叔,少年大哥都夸我很有天份,是修习的天才呢。”
阿水似生怕别人不知道,根本不给丁贵质疑时间。
“哦,阿水这么厉害,可真了不起,以后我多给你带点甜酒,好不好。”
看阿水开心模样,不复以前的忧苦满脸,丁贵实在是打心里高兴。
原来说想他是有这层意思呢,被人夸为天才,应当分享一下喜悦。
“阿水,你带小黑豆玩去吧,我和你陈叔……你少年大哥说说话。”
丁贵看出少年似有话说,他同样也有事要问,便先安抚好阿水。
不过阿水怎么叫少年为大哥,叫自己为叔叔,真是乱了辈份。
可这好像是当初他让小豆子这么叫的,而阿水也是随小豆子叫的。
哎,只好认了。
随即将小黑豆抱给阿水,亲昵地摸摸她的小辫,看到上面两根小红绳有些愣绳,不免想起宋离。
不过一瞬就回复正常,谁让旁边查小言带着小灰豆,袁熙,和杜月儿都已围到身边,连忙和众人打过招呼。
“小弟,是不是屋里酒肉都吃光了,你才舍得出来?”
能这么和他开玩笑的也只有杜月儿了,似是牢骚满腹。
不过丁贵有些不太理解,忙拉住她手道:
“月儿,怎么这么问,屋里酒肉只动了一点,你要是饿,我去帮你拿来。”
“哪里要你拿,你可知道你都三天半没出屋了,要是再不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里面出了意外呢?”
杜月儿故意拿腔作调,丁贵瞬间明白,这是替大家问的。
暗示自己待得太久,早该出来见个面吧。
“哈哈,是吗,不好意思了,我一修习起来就忘了时间。不过你们要是有什么急事,都可以去小屋找我。”
丁贵没想到这一层,或许是有人着急问询过杜月儿,所以她才这么说话吧,只不知是哪个。
不过居然这么久了,可见他的修习效率大降是千真万确啊。
“丁大哥,我们没什么事,你的修习才是最重要的事……”
袁熙却不肯就此作罢,一派以他为中心的样子,反倒维护他起来。
得,指定不是她有事。
“恩,袁熙,你的修习有什么收获吗?”
丁贵忙将她的话截住,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旁边的杜月儿可不是吃素的,现在已经在撇嘴了。
丁贵问完,干脆招手示意大家席地而坐,正好来一个修习坐谈会。
须臾间众人就围成一团,连旁边的阿水也坐回身边。
这次他一早就拉住阿水,所以位置唯一的变动就是阿水挤在他和袁熙中间。
也看不出袁熙什么表情,坐定后,只听她柔声叹息道:
“丁大哥,这三天来,我一直尝试集中注意力查看脑中,可再怎么努力就是看不见任何东西,我都怀疑自己不能修习。少年虽说这是正常情况,可阿水怎么就能看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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