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之法其实法诀中不过两三句话而已。
只是告诉修习时要凝神于脑海中,然后告诉脑海中是虚无一片,会有一根绳魂存在其中。
要不停地动念头去刺探。
正是将普通魂魄的脑中结构描述出来,然后让修习者一直尝试冥想其中场景。
直到能真的将一些微小念头集成强大意念,最终穿透虚无得见绳魂,方算开魂入门。
以丁贵之见,这一步比开魂并不容易。
恐怕开魂最基本的五六十年中,有一大半要花在意念生成之上。
而且这还是天才所为。
待一一询问,众人都深有理解,并能按之尝试起来后,丁贵也不再多废话,让少年提出修习中的疑问。
二人便当众对答起来。
只是少年的问题,他多数是无法解答的。
因为二人魂体并不一致。
只好将自己开魂后的魂魄之状告诉他,同时也对众人坦露,供他们参考。
毕竟开魂后的魂体又与绳魂差异极大,他们现在知道实在太早。
望着大家都热情洋溢模样,丁贵也想快点回小屋修习起来,但可不能就将众人晾在这里。
稍一寻思,便让杜月儿和阿水跟着自己,让少年帮着袁熙和查小言解疑答惑。
毕竟少年早已开灵成功,意念也早已小成。
这个经验都是相似的,不至于误人子弟。
不想少年坦言自己根本不会教人,只知埋头修习。
不过马上被丁贵制止,最终只好无奈答应。
然后袁熙又不满,想和丁贵学习,接着又是查小言,也是欲言又止。
丁贵忙称这种安排只是他不在的时候或人多的时候,若是他在身边且有闲暇,都可以来提问。
接着又将少年一顿夸赞,提到他的过耳不忘,修习速度之快。
果然让大家钦佩不已,倒让少年难得羞涩起来。
然后丁贵又叮嘱小黑豆也要修习,便交给阿水和杜月儿,让她们多在它面前默诵。
小灰豆的修习就交给查小言。
这个不用多说,小言也早有此决定。
看来还是要将凝神诀写下来。
干脆清灵诀也要一股脑透露出来,眼下可不是正对少年有效用么,那对别人未必没用。
到时就一起张贴到后山小屋里吧,免得总有人来问他下一句。
可不是人人都如陈少年这样的天纵之才。
不过,此时少年同样被这些小问题问到头痛不已。
丁贵不自觉想到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平白给二人添了许多麻烦呢。
杜月儿私下里倒早已尝试过修习,现在也没什么问题,就是阿水有些困难。
毕竟才七岁,对什么都不太理解。
丁贵只好耐着性子一步步指导,让她学会集中注意力,特别是叮嘱修习时不可和小黑豆戏耍。
阿水在人前挺听话,一一照做,不过只怕很难持久,更难指望她会在房间里去做这些修习。
丁贵目前也不能一直监督着她,只好先让众人一起监督起来,至于效果就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大家都领悟了要领,并且都能各自尝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丁贵便让少年在旁照看,自己则返回果树小屋静修。
本以为杜月儿不会跟随而来,不过刚到小屋不久,她便跟过来了。
“小弟,我过来是告诉你,尽管在这修习,我会到前头和阿水一起住,这样也可以督促她。”
不待丁贵开口,杜月儿一步上前堵住他的嘴巴,解释道:
“现在大家都在修习,我可不想落后于人,到时你们都有了大本事,我却原地踏步可不行。”
原来杜月儿是感受到了压力,这可和丁贵传授法诀的初衷相背。
他可一点没想让大家有竞争意识,只盼都修出自保之力就老天保佑了。
遂平和指正道:
“月儿,你多想了。大家都算自己人,怎么还这么较真,就算别人比你强点,修习快些又如何?少年和我也算是稍有小成,你看我们有啥不一样的?你可真是,怎么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丁贵稍有心疼,怕她钻入牛角尖,说完忙将她抱进怀中,轻抚安慰。
“那可不一定,也许别人也有这种想法呢?说不定正想着取我而代之呢。”
还想着如何打消杜月儿的压力之感,不想她却说些含糊之语,有点杯弓蛇影。
这是什么意思?
谁想取代你呢?
正不解中,却感到腰间一疼,不用说,又被掐了。
“月儿,你好好说话,怎么修习的事也能想到这些不相干的。”
丁贵一阵无奈,实在跟不上对方节奏。
忽想起方才袁熙抢坐的事,确实有些明显,也不知小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大胆起来。
“是不是袁熙让你不舒服了?”
他知道杜月儿应该是惦记着这事,索性剖明心迹掬诚说来,免得她一直搁在心中影响修习:
“月儿,袁熙的事我先前也和你说过,她几乎没有单独接触过什么男子,十六岁就离世了,根本不懂男女心思。”
“本来是想让少年搭救她的,可是最后不得不落在我身上,她心怀感激也是人之常情。你可知道,少年对她可是有些心意。只是少年容貌怕不能让袁熙中意,反正我们尽量搓合,找机会让他们先处处吧。”
“到时实在不行,咳,不是还有小言吗,年龄上也不差什么,若她还不中意,我们还可以介绍付微,想来他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如果说枯冢谷还有谁能让我放心,也就他了。”
丁贵知道自己此刻特别八卦,但为了让枕边人能放下忧思,只好将皮条客上演到底。
把心中一些想法都坦白,这样总不会再怀疑他什么吧。
“你啊……”
杜月儿脸上刚露出的笑脸又收起来,似十分苦恼:
“宋离是不是太可怜了点?你要不要也帮帮……帮帮她?”
“什么啊,她哪里可怜了,她来到冥地三年多,比我们还早,根本不用帮助,若真差元宝,你以后可以让阿水偷偷送点,反正我是不管的。放心吧,枯冢谷那么多人,她又有干爹,而且万家豪虽不可靠,应该不会做伤害宋离的事,不久付微再回来,她的安危更不用操心。”
提到宋离,丁贵就稍起心绪,实在是梦中有过恩爱之人,一时难以忘怀。
但知道不能再有幻想,否则会伤到两个女人。
其实他似已放下,没有爱恋情愫,顶多有一些怜爱之情。
这没办法,他见到弱小都会同情心泛滥,实在不分外在。
“随她吧,只怕不会那么简单。”
杜月儿也是莫名其妙,似是知道什么一般。
丁贵闻听也不知说什么好,却又听杜月儿幽幽道:
“至于袁熙,恐怕她不会接受少年,也不会接受小言,更不会看得上什么付微,她眼里也只……唉。你只管修习去,反正我会盯着她们的,也不让别人打搅到你。”
前面似是看透人间疾苦的杜月儿,说到一半,又作出凶巴巴模样。
实在叫丁贵摸不着头脑。
“现在这样就好,我们只要能帮的就帮,帮不了的就顺其自然。宋离如此,袁熙如此,小言和少年也是如此,阿水现在太小,我们就多费点心。”
“其实这次去救万家豪,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路要走,终归还得靠他们自己。我们能提供的帮助不过财和物,但没有这些,别人一样活得不赖,所以他们能活成什么样取决于他们自己。
如果我过多干预,不但不能让人感恩,还可能会积怨。若是当初和枯冢谷能保持一些距离,只在关键时刻给些帮助,也不会走到现在这地步。”
丁贵看着杜月儿凝神倾听,将她一把抱进屋里.
也没见到任何挣扎,然后带上门,在她耳边轻身道:
“所以我回来后就急着将仙诀传给大家,既是迟早都要做的事,那就先做掉。以后元宝和丹丸任用,争取每个人都能有自保之力,我也可以少操些心。你也帮大家安排一下,无论是搭茅屋还是种菜地,都让他们自己动手。”
“我先前就一直是想将事情包圆,其实这很不可取,别人不适,我也疲累。好了,现在是你我的时间,不用再管别人去。”
有了棉被果然不一样,少了许多躁音不说,就是皮肤触在棉被上也是舒服无比。
晃晃悠悠半天,等杜月儿容光焕发下地时,小屋的门已经闭合两个多时辰。
“小弟,前头就交给我好了,你快服用聚魂丹修习吧。不能再打扰你,我走了。”
杜月儿许是才想起前头阿水一个人在夜里不太适应,急匆匆要往前头赶。
丁贵也正有此意,虽是意犹未尽,但来日方长,岂在乎朝朝暮暮。
忽想起吉四吉五的打劫承诺,到时只需报出吉四名号便能消灾。
这可是件大事。他立即喊住杜月儿,让她把话带给众人。
小蛇山众人虽不太可能有单独外出的机会,但还是要传到,以防那万一可能。
“知道啦,只怕给我们说是假,是想让阿水给宋离说才是真吧,果然是贼心不死,你啊你,哼。”
不想杜月儿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小心思,佯作生气,埋汰道。
丁贵只能尴尬笑笑,谁让他正有此意。
枯冢谷已经吃了吉五一次大亏,若有下次,他是不愿再去搭救的。
但一句话的忙,他不介意帮一下。
更何况他实在不敢想象,若宋离和程露霞落在兽人鬼手中,会有多么凄惨。
特别是宋离外弱内刚,倔劲上头只怕什么事都会作出,岂能忍受侮辱。
不过也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己压根不会看人,乱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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