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再次动作之际,一声惊叫——
啊......
将极乐中两人惊醒。
待他大惊偏头来看时,门口虽暗,却分明不影响视物。
当门而立的正是宋离!
只是她此刻正一脸不敢置信模样。
一手捂碰着嘴巴,双眼圆睁,一手兜住怀中小黑豆。
见二人望来,霎时羞涩难当,方寸大乱:
“丁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实在不知道你们……”
声音早已难闻。
只有小黑豆没有离开,一瞬落在丁贵肩头,轻叫一声。
似对二人苟且之事颇为鄙视。
丁贵也顾不得它的茸毛蹭在赤裸肩上是多么舒爽,忙将四周衣物收敛起来。
才看见草床上已散乱一片的元宝。
又看见杜月儿也是脸色稍红。
甚有美感。
不过赶紧挥离兴头。
她怀抱衣物坐起,伸过一只小手来揩他脸上微汗,道:
“小弟,你去看看吧,是不是他们都过来了。我身子都快要散架了,就留在这里睡觉。”
“恩……月儿,是我不好,也不知现在怎么一点控制力都没有,只想索取。你不要担心,宋离也不会乱说话的。”
“知道啦,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就是不甘心,让她白白看到你……。”
她一边穿上衣衫,一边稍有微辞。
媚眼成丝,倒让丁贵又起一阵晕眩。
真是心尖难当,直不舍此温柔乡。
“恩,好了,让小黑豆陪你,我去看看。”
草草看视衣裳,又下地稍检视一二,才将小黑豆塞进她的怀中。
再深情对视一眼,才向屋外飘去。
然后将草门关严实。
他的身体不算什么。
可别再有其他人过来,看到杜月儿春色。
缓缓向前头飘去。
心中早已欲哭无泪,五味杂陈。
宋离一直是心中所相思之人。
若不是杜月儿出现,只怕会长期萦绕心头。
而且他也一直在宋离面前竖立好人、好大哥的形象。
不想一夕崩塌。
而且跌得这么惨重,只怕她早已当自己是恶魔了。
也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所为。
难道这才是真实的他,只不过在尘世一直压抑,而没有机会放纵?
也只能这么理解,总不能说其他新婚夫妇也是如此吧。
他可不曾有过经历。
只是冥地朝不保夕,哪能急色如斯。
前头日头早过正顶。
看来他俩一番激战,实在耗时太久。
也不知是三次还是四次,总之神魂已撕疼几次,只好草草将阳气环出,然后马上消止。
对了,此时赶紧将阳气收敛成丝,再次入间隙。
草地上早已没有任何影踪。
只好稍移几步,来到茅屋前,查小言屋门大闭,想来是和小灰豆在里面。
他的屋里正有一纤瘦身姿坐在草床上,似不知如何自处。
正侧身而坐,一身灰旧破衣倒衬显楚楚可怜。
怎么不见其他人,难道只宋离一人过来?
“丁……大哥,对不起,刚……”
宋离已飘到门边,显然是才看到丁贵,露出一副慌乱模样。
双眼也已红肿。
不过丁贵马上打断她,哪能再让她没完没了。
如今已羞于相见,再提只怕要钻地缝了。
“咳,宋离,是我们不好,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丁贵颇觉尴尬。
不过当然得尽快揭过这一页,稍一寻思,给自己一个信服理由:
“我和杜姐也算是情投意合,昨天回来后才好……好上的。这冥地不易,能得她青眼有加也算是我的福气不薄。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此?其他人呢?”
宋离听到一半便已低下脑袋。
也看不清神情,只知似有低泣声传出。
丁贵心中慌乱,一时也理不清她哭什么,又如何安抚。
好在她稍待片刻,便抬起头来相望,脸上稍显急切:
“丁大哥,我早知你是好人,一定会善待月儿姐。这次我过来,是问一下,周伯伯是不是送你一块黑色铁片?”
“宋离,你怎么知道铁片?”
丁贵瞬间惊出冷汗。
周老伯是什么意思,不是告诉他铁片早已丢失吗?
现在他为何将这等秘事告诉宋离?
心中惊乱不已,必须要搞清楚。
“刚到小蛇山时,周老伯的确给了我一块铁片,可后来被抢走。现在哪还有铁片?周老伯当时交给我时说铁片如何重要,不能告诉别人,我才没有多说。他怎么……”
要说周老伯对自己心生不满,他压根不信。
他回来后最在意的也就是周老伯和阿水,并不曾有过怠慢。
可这种秘事和自己再见面独处时,也不多提一句。
显然可见周老伯是个极稳当的人。
现在过去这么久,怎么又旧事重提?
“丁大哥,昨天晚上你和杜姐离去后,大家都为你的力量大涨开心,说我们再也不用那么害怕兽人鬼,黑子的事也不会再发生。而且又得了许多上品聚魂丹和种子,大家更是高兴。”
宋离神情这时才恢复正常。
两眼也不再躲闪,定定望着丁贵。
其中深藏关心,实在令人心疼。
但此时丁贵也没心思去欣赏美人黑眸。
许是看他发急,宋离声音再起:
“晚上的时候,万大哥和吴大哥还有刘伯伯又去了坊市一趟,带了很多肉菜回来,又有你送的一坛酒,大家就在亭子里畅饮。大家聊的话题也离不开丁大哥你。”
“可后来……后来万大哥说起你的力量怎么增强这么大,实在不可思议,又问我和阿水还有周伯伯......”
“再后来......周伯伯就提起赠你铁片之事,还说那铁片是仙人所留。这一来,大家都很吃讶。”
丁贵心里哀叹。
自己最大的秘密已泄一半。
这些让他们知道实在有害无益。
不过眼下也无计可施,他们好奇也属正常。
几次自己圆谎也觉得不太可信,就任他们想去好了:
“那后来有说什么吗?对了,怎么只有一个人过来,阿水呢?不是说今天都要过来看视吗?”
确实怪异。
照理说宋离出行,大家都会小心照顾一下的,从不曾让其孤身上路。
而且阿水不是也和她难以分离吗?
万家豪又岂会错过这种相处机会?
“丁大哥,后来……后来万大哥就说你不够意思,也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说,好多……好多人都这么说……说你自己得了好处,想瞒着大家,才执意留在小蛇山,分明看不起大家。”
“我知道,你不会是这样的人。昨天周伯伯喝了些酒,才失言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好吗?”
丁贵心中已经翻山倒海,失望透顶。
原来自己所做一切居然敌不过一块铁片。
他可是将心比心,想要众人都有所改善。
连吴朋和刘高两个没有交情的人,都不曾亏待。
不过马上又想到,若是身边有人得了奇遇,他只怕也会如此。
须知当时就属他最热衷仙人之事。
哎,可这铁片对他们有何用啊。
难道还指望修习五六十年聚成意念自己开魂不成?
他丁贵做的过分吗?
在这冥地原本就朝不保夕,现在情形稍好,但任何仙诀哪能随意示人……
就说呢,怎么宋离一个人过来,连阿水也没带上。
只怕是她不让的,从而孤身涉险前来相告。
宋离面目焦虑,望过来又泪水盈盈。
似是担忧两边再无往来。
丁贵心中一阵怜惜。
若没有杜月儿,他真想就此拥住。
她分明是怕自己再过去时无法接受众人的冷眼,而先过来给自己打过预防针。
“宋离,谢谢你,其实我会去枯冢谷和大家相见,哪里需要让你冒险相告。大家若是实在想要,我便将铁片内容告诉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亏我一直尽心关照,只是实在让人……寒……心。”
丁贵实在难以将一句话说完全,哪里有半点高人风范,眼泪竟也溢出不少。
想来他们不过来,也是说了许多难听之语。
只是宋离不好亲口转告。
一时心中尽是委屈。
他的好心好意从来无人知晓。
哪怕一心一意为大家思前想后,能做的都做过,只求大家安稳相处。
到头来,还是做了无用功,生前这种例子何曾少过。
昨天傍晚到枯冢谷时,丁贵就颇感消沉。
购回小绿豆和小灰豆,并不是他爱贪爱占。
也不想收为宠物。
他只不过是想解救两个残魂。
他知道它们俩和小黑豆并无什么区别。
也是冥地魂魄。
事实也说明他们有着不俗的灵智。
可是当小绿豆自由飞离时,周边众人却全是惋惜之声。
没有听到一个赞叹之语。
他虽不求赞叹,但他渴求理解。
那飞逃的不是七十元宝。
而是和他们众人一样的魂魄。
一般无二,无差无别!
既然众人要铁片,那就给他们仙诀。
若有任何不妥,可别算在他的头上。
这枯冢谷,还得亲跑一次。
“宋离,你不用多说什么,请在此等我片刻。”
丁贵忙拭干泪水,直接打断了宋离想要安慰的话语。
挺大个男人也不知为何一直流泪。
刚说完,他便往林荫飞去。
一息便降落下来,小屋草门依然关闭,看来杜月儿正在睡觉。
稍一整顿,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不堪。
也不想让杜月儿乱担忧,等回来再向她坦白即可。
然后轻轻移开草门,小黑豆一瞬又来到怀中。
“月儿,我要走一趟枯冢谷,回来再和你细说。小黑豆交给你了。”
将坐起的杜月儿狠狠抱进怀中,只轻轻诉说。
心中倒是一阵轻松,似乎放下了一切。
这眼前才是值得他努力把握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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