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点击那首《无题》播放。
悠扬哀怨的女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睁眼,四周已经是我逃离时的那片荒冢,哥哥在往一个坑里填土,我发现这里就是那个女孩跌落的深坑。
最终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被活埋去世的。
我看见道士也在梦里,他口中念念有词着说:“玉胡蝶,你就安息吧,你早在七年前就去世,如今寄托于人世,借阳间之物想还自己一个公道,是,是他逼你至此,他甚至眼睁睁看着你生死一线却没有救你。但你可知,恶人已不在人世间,就算你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死因又能怎样,你孩子的父亲对你有愧,早在你去世后三年便自杀身亡。如今你被困在这方荒冢,无名无姓,腹中有孩儿却无人唤你回家。本道即为你立碑,唤你快快带着孩子投胎从新做人。玉胡蝶,你听见了吗?”
我捂住嘴,任凭泪水落下。玉胡蝶,你不过是怨今生的缘分被污浊践踏,怨爱过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怨腹中的孩子未见这人世就随你而去,你知不知道,你明明可以自己放手这一切的,但是你却被那个男人牵住了,困在了你自己的怨恨中。
当时梦中的她落在了这深坑中,失去了孩子之后又被连日连夜的雨水风沙困住,而哥发现奄奄一息的她后并没有救她,而是将她活活埋在了地底下。没有墓碑没有亲人知道的她,一直都被新闻传做被丈夫杀死后化尸,其实她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想出去。那个男人最后想将她杀死的表情,一定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
“玉蝴蝶,你快快离开阳间,所有一切你触碰之物都将化为乌有,你听到贫道所言了!如还不离去,贫道即将施法让你失去投胎的机会!你听到了吗?!”
“玉蝴蝶!”
“玉蝴蝶——”道士喊完这一声后终于转头看向我。
“不,她不愿意是吗?”我皱着眉问道。
“你走不走?!”
“不——她要让我们这些活着人,永远感受她的噩梦?”
“你到底走是不走?!”
“不!我不走!!我——不走。”
······
像是天旋地转一般,只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急急忙忙,我浑身上下失去了知觉,只有麻木。
到底怎么回事,我是回来了吗。为什么我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为什么呢?玉蝴蝶没有被驱赶走吗?她还在折磨我吗?
“玉胡蝶,女,24岁,重度精神分裂患者,病龄八年,最近发病频繁,已注射镇定剂。”
“好,准备手术。”
······
“诶,你是新来的护士吧,照顾精神病人跟照顾一般的病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刺激他们,他们大多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常常怀疑,幻想。就像这个病人,她叫玉胡蝶,她**岁被邻居强暴,怀孕后被那个邻居差点活埋杀了,孩子也没了,但还好自己那条命被抢救回来。在她的幻想里,自己已经死了,活着的她不叫玉蝴蝶。她用另一些人格活着,但每一个人格都会经历一遍她自己的经历,像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噩梦。”
“她这是刚做完手术吗?”
“恩,最近发病得厉害,说是在梦中要帮一个叫玉胡蝶的女人排除怨恨,她叫自己小喻,哦,其实就是小玉,玉胡蝶的玉。还有,她叫的妈妈就是她的主治医生,你别忘了,最近要好好观察她的术后情况。”
“恩,好的医生,我知道了。”
······
“来,醒醒,吃药了哦。”感觉到半梦半醒间终于被妈妈拖了出来。
“这里,还是医院吗?”亮白的墙壁,亮白的灯光,明亮得让我只能眯着眼看着她。
“恩,对,来,把药吃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好了。”
“那事情都解决了吗?”
妈妈点点头,拍拍我的手说:“对,都好了,再也不会有噩梦了。”
我笑着点点头,但突然记起什么一样,我抬头问妈妈:“那小喻最近怎么样了?她跟我一样,小时候都被哥欺骗过,我可以跟她说说话吗?”
妈妈听完,瞬间面露沉重,说:“哦,她呀,她说过会回来看望看望你的,到时候你们好好聊聊!”
“恩!谢谢妈妈!!妈妈你看,小瑚今天给画了一幅画!”
妈妈有些惊讶又带着惊喜,说:“小瑚······画得真好······”
“哈哈,妈妈,这是我,这是哥哥,我要记得,小瑚最难过的日子是妈妈给了我力量,让我能继续生活。”
“小瑚······”妈妈有些怪异地念着我的名字,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走出病房。
我看到病床边的病历夹妈妈忘记带出去了,便拿起来想叫她,但是,病历上有个熟悉的名字却吸引住了我的注意。
玉蝴蝶。
玉蝴蝶是谁,是这个床位之前的病人吗?啊,不管了。
幸好我的那些噩梦结束了,幸好我记得自己是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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