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老巫候在偏殿,见到可汗,便从座上站起。
呼延晢将老巫按回座位,说道:“老巫德高望重,不必拘于虚礼。”
老巫也没跟他客气,开门见山:“是您派人去刺杀中原皇子的?”
“是,不过没成。”
“可汗一向沉着睿智,怎得对此事如此草率。”
“怪我思虑不周。太过心急。”
“老身明白,”老巫咳了一下,继续说道:“此举非但没有取到中原皇子的性命,还会使他们察觉我们的动静。中原人恐怕已经猜到我们在绒卢有内应。”
“老巫不必担心,他们即使知道,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喀勒木与中原必有一战,绒卢也清楚,所以没必要躲着。”
老巫低声咳嗽着,沟壑纵横的脸憋得泛红,他揉着糟鼻头,缓缓地说道:“喀勒木河就要干涸了。雪山神要惩罚她的子民,不愿再赐予我们水源。倘若不能寻到出路,部族生活千年的草原便是我们的坟墓。”
年轻的首领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部族可以挨过这个冬天,中原的土地会成为肥沃的草场。老巫助我夺得首领之位,不正是为此。”
呼延晢站起来,扯起嘴角:“新得了几件武器,老巫同我去试试手。”
言穆自那日从古月处回来,便一直呆在住处养伤。
阿济从外面端回些吃食,给言穆摆上,说道:“殿下先凑合吃,改日我打猎,给殿下补补身。”
言穆从口袋里取出从古月处得的血参,说道:“只是小伤,我一习武之人,还不至于怎样。你把这血参给我炖一下就可以了。”
阿济兴奋道:“这野地里竟还有这样好的药材,殿下在哪挖的。”
看着阿济两眼放光的样子,言穆得意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做甚。药材算什么,改天给你挖个嫂子。”
隆岚:“……”
阿济又欲追问,却见林泽派手下过来:“大帅请殿下到帐中商议军情,不知殿下可否得空过去。”
言穆随手下来到帅帐,打眼一看,那日宴上的人全到齐了,林泽严肃地拎着一把刀细看,见言穆过来,便把刀递给他,说道:“殿下请看这把胡刀”
言穆接过沉重的刀身,端详片刻,说道:“大帅可看出什么古怪。”
林泽转头问桓暮钟:“桓将军怎么看。”
桓暮钟起身说道:“此兵器刀身弧度特别,可以减轻刀重的阻碍,同时内侧利齿方便砍断硬物,要是不慎被勾上,削条手臂都是轻的。适于近身肉搏,恐怕是冲着步卒营去的,十年前一战,胡人确实在步卒这里吃了亏。”
言穆道:“正是,如果对上弯刀,不论如何躲闪,都难以脱身。”
桓暮钟皱眉道:“这样的武器不像胡人会铸造的。待我回三营去研究一番,告辞。”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去了。
参军左弈站起来说道:“方才探子李虎回来了。他被胡人抓住关押,趁看守睡着才逃出来。”
林泽道:“叫他进来。”
“是。”左弈挥手将人招进来。
李虎步履蹒跚地进来,勉强行礼,说道:“胡人现已迁到图库温以南过冬,属下们偷偷扮成牧民接近校场,看见胡人在练步卒,那些胡人,各个膘肥体壮。属下们倒霉,正巧被巡兵逮到,就我一人趁夜遁归。”
大帅拧眉沉思,左弈对李虎说道:“辛苦了,你先下去,我让厨子给你准备了酒菜。”
李虎道谢退下。
司寇刁噌地一下站起来,啐了口唾沫,粗着嗓子骂道:“这狗夷狄,骑兵没玩儿出花,就换步卒。老子踩碎他们的骨头。”
七营将军叶世安道:“老刁你坐下,收收你这脾气,咱虽是武人,可也不能当莽夫。”
司寇刁翻着白眼坐回去。
林泽开口道:“胡人以游牧为生,本也不成气候,就可怕在全民皆兵。骑兵是他们的优势,在步卒营手下吃过亏,一定会有所装备。老刁,你的骑兵要随时待命,前锋不能出错。”
“是。”
“世安,钱五,步卒营是主力,我会让三营帮你们改进武器,兵来将挡,胡人不足为惧。”
步卒营六将答:“是。”
左弈道:“喀勒木部的老首领死后,十七子纷争,由他的十三子呼延晢平乱夺位,据说他弑兄杀弟,处置了老首领的旧部,毫不手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我们对他了解过少,必须谨慎行事。”
林泽郑重地站起:“胡人谋划中原土地多年,而诸位身后是大虢的千里江山和万家灯火,不论如何死守绒卢,绝不让步。”
“是。”
商议结束,诸将退下,言穆也向外走。林泽对言穆说:“殿下留步。”
言穆停步回头。
林泽走过来说:“殿下此来,末将还未请殿下到家中坐坐,还望殿下赏脸。”
言穆道:“大帅好意,我岂能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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