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兰观
乐正弘走在观内,榕树绿荫在上,下有青石为路,又有花香鸟鸣为伴,对这个从都市来的人真是算上仙境了。
逸灵子走来竟有些不想叫他,也跟在其身后。良久直到乐正弘转身,二人面对面才把他吓了一跳。
乐正弘慌忙大喊:“啊!吓死我了。”
逸灵子不急不慢施了道礼:“乐公子好雅致,我怎敢打扰,若是唐突,还是公子见谅。”
乐正弘大好的心情全然退去:“道长何事?”
逸灵子笑着应和:“是有些事的,房间已经备好,客房简陋,乐公子多担待才是,走,我们去房里详谈。”
乐正弘点点头:“岂敢岂敢,能在贵观借宿已是在下之福。”
二人进屋坐定,逸灵子道:“老道替公子把把脉额否啊。”
乐正弘心中一定,“唉总算是到正题。”
逸灵子单手搭桥凝神闭目,这屋里算是安静的,但是越安静,后者心里就越慌,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大爷讳疾忌医一般,乐正弘看着逸灵子都不敢大喘气。
逸灵子头一撇:“嗯~”
怪声一出乐正弘便是一脸嫌弃,心中暗道:“这什么怪癖,就像路边的老神仙给人算命似的。”
逸灵子缓缓道来:“寸为阳.为上部.主头项以下.至心胸之分也.关为阴阳之中.为中部.主脐腹胁之分也.候表及府.中主肌肉.以候胃气.乐公子心胸暗伏不明,乃是受惊之症,阴重阳衰,却未见长久,可是近日糟了罪,观之并无大碍,哈哈...还有..想来乐公子必然是饿急了。”
好巧不巧这时候肚子咕咕作响,确实,自打醒来,好一个长跑不说还上演了一场群英捉妖记,随时莫名其妙但好在有惊无险,可都不曾进过一粒米。
逸灵子憋住笑意:“终究是要食五谷杂粮的,人之常情罢了,徒儿,徒儿!”
肚子叫确实不怪他不争气,乐正弘现在急的可不止这些,他就像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现下是和朝代,何人执政,自己又出自何方?
道童规规矩矩的施乐道礼:“师尊唤徒儿可有吩咐。”
逸灵子看看乐正弘随即道:“且叫厨房备些斋菜来,再去账房支些银钱,山下打些酒水来,观内无肉食,顺道在酒肆买些牛羊肉来,乐公子并非道人我观可不得怠慢此等贵客。”
道童施礼:“徒儿知晓,这就去置办。”
小道童长得眉清目秀,看年纪不过方十三四的样子。道童再度施礼,得了逸灵子点头方才转身离去,这一幕坎地乐正弘那叫一个羞愧,如果现代人都这般懂礼数,尊师重道的话,那该多好啊。
乐正弘忍不住称赞道:“真人教的好规矩,在下实在佩服。”
逸灵子赶忙谦逊道:“乐公子抬举了,道家典藏丰厚也不及岱洛乐家,乐家乃是本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怎敢让乐公子如此夸口,让旁人听了,岂不是要来这小小的寇兰观来学规矩,乐公子说笑了,说笑啦!”
他嘴上说的是玩笑,心里早就是乐开了花。能得乐家之人称赞那岂不是一桩美事,可差就差在这乐家公子在本朝名声实在差劲,听说是洛都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可如今一见倒也觉得是传言过甚了。
乐正弘在问道:“古语云,明事得失,既知长短,真人实属智者,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二,身逢大难险些丧命,除了自己叫什么,其他的全然想将不起,道长还是不要见怪,在下无奈矣。”
逸灵子现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自是问什么都答:“乐公子莫见外,只管问便是了。”
乐正弘笑了笑,随后问道:“第一问便是,现下何朝何代,和人执政?”
逸灵子微微摇头,叹道:“公子岂连这个也忘了,好吧,我说将出来。我朝开国百三十余载,已过四位明君,现在是贤宗皇帝当政,大官家勤勉朝政,曾豪言‘朕每思祖宗百战的天下欲厉兵秣马,思欲问西北二境之罪,保我朝千载太平,万年安泰。’”
乐正弘闻言心头一震,不曾想还有这等的好皇帝?
没等他反应逸灵子却长叹一声:“可惜,可叹啊,北境之外有敌虎视眈眈,西南边陲又有强邻为伴,天下事早已寒了仕人之心,官家纵有力挽狂澜之志,却不得经世济世之才,听说几代明君都曾请乐家人入仕为官,却未见乐家有入朝之意,天下仕子却偏偏对乐家甚是青睐,道家一门自然更是亲近乐家的,乐公子放心,大可转告令尊,吾等之志,为乐公矣,既不嫌,愿使驱策之。”
乐正弘刚才还在高兴,这话越听越不对,怎么这话好像自己要造反似的。逸灵子即是出家的道人,大概率是不会诓骗自己的,他感觉这乐家好像厉害的紧,就连皇帝都不给颜面,想着想着有挺激动,冒出一种我家很牛逼的额感觉。
乐正弘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他本是有些才学的,可是思来想去历史上可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谥号贤宗的,更何况这道人口口声声的说都城名为:岱洛?实在不解啊。有些事儿再追问下去必然要露马脚,当下是不可再问了,他现在倒是对乐家很心动,很想赶紧去洛都,见见这素未谋面的双亲啊,想想都奇怪。素未谋面!
“师尊!弟子回来了。”门外道童的声音响起。
乐正弘二人在屋里已然是聊了很久,都是太过投入,道童开门时才发现天色已是死黑,月光过门而入。道童将各样饭食放在在桌上。
逸灵子指着道童对乐正弘道:“乐公子,观内不曾有女眷,更无女使,粗茶淡饭望海涵。这是小徒文山,我就让他留在门外听用了。”
乐正弘一瞧,有些摸不着头脑:“无需留人伺候,我一人足矣,真人莫要客气。”他是初到此地哪里懂得这个女使是什么意思呢?
逸灵子瞧他倒是个实诚人:“能与公子一见,已是我逸灵子有幸寇兰观有幸,命中能有此一聚,吾心愿已以。是公子不弃才好,老道还有观内事务,就不奉陪,免得饶了公子清净才是的,身遇大难方的脱线,公子用完也早些歇息的好。”
逸灵子一番话那是不给乐正弘留说话的口子,说完带着小徒文山出了正门,直到门口才传来逸灵子交代文山好好听用的话来。
乐正弘也是饿的心慌了,既然屋里没了人,就顾不上什么所谓的吃相,海塞一顿,几次都快把自己噎死,猛地灌了几口冷酒才发觉酒是好喝的。想起以前应酬各种饭局酒便是他最不想碰的东西,可是又不得不吃,什么清香型、酱香型、每每都是五六十度,每次都得吃的大醉方能谈成,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地方的酒确实气味浓厚,喝起来有没有一丝苦辣,后味居然是梅香带有甘甜,最关键的是度数是真的低啊。和什么某某春,某某液比起来这个可真是琼浆玉液了(爱酒的专业人士勿喷T.T)。
桌上只能用一片狼藉形容,过了多时乐正弘才觉得头脑晕沉,勉勉强强才爬的上床,没料到这般好喝酒,后劲却如此大,突然又想起些不正经的东西。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的娘请曾经就说过,越好看的女人那是越会骗人的,这道理喝酒不尽相同嘛。
乐家,乐家,究竟哪里的乐家,穿越回这个不知名的朝代,我还是那个乐正弘?可是这究竟是哪?想想都觉得后怕,他是怎么来的此处,他不清楚,他现在就像弄清楚一件事儿,他怎么才能回去?刀疤脸和阿奈的恶行必须要公之于众!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这一晚真真是睡的最甜最美的。各位且别胡闹,别问最甜是谁,也别问最美是谁。
翌日逸灵子就写信函差人送往洛都乐家,乐正弘也是睡醒以后才知道的。连着好几天里,乐正弘每天都是酩酊大醉,不是别人,就是因为他在这儿。寇兰观平日里不曾有这般人多,不知哪里除了消息,说是乐家的嫡子在寇兰观做客,惹得小小州府尽也热闹起来了。
最早是知州来的,明日是通判来的,再到后面是各路官员,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了本地乡绅和商贾,天天有人拜访,日日有人宴请。这日真是比前世还热闹,以前是自己去溜舔别人,现在倒是人人来溜舔他,这日子过得是真舒服,却是整合了他的意,自己已经是过足瘾,一闹便是七八日的时光。
消息从洛都传来的时候乐正弘还是一个大字睡在榻上的,文山喊破嗓子也没叫醒酣睡的乐正弘,最要命的终于来了。
“弘哥儿,弘哥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文山是逸灵子最小的徒弟,先下给乐正弘守着门子,可人还是聪明伶俐的,见着妇人穿着打扮样样不凡,便知这妇人定是乐府的内眷了。
“哐~噹”屋门被应声打开,妇人保养极好的,应已是中年却不见岁月之痕,妇人屋内寻了一凡,脸上不禁的漏出苦涩,再看看这屋内的陈设,不禁哎呀一声叫出声来,又寻着呼噜声径直往床榻走去,掀开围幔的一瞬间,夫人的眼泪就已经在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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